紫月又咳嗽了几声,剑士仍然没有睁眼,“不用咳嗽了。来送钱的吗?回去吧,一个无妻无儿女,只养了一群孤儿的人,要钱干嘛?回吧。送权吧,他已经是首辅大臣了。送女人吧,也不太可能。这样一个讨人恨的人,谁愿意巴结他呢?说不准,那天他就把你给办了。你说他真的不希望有一个家吗?他不敢。他害怕他的仇人,把对他的恨,发泄在他的亲人身。这不,就连他养大的孤儿也全送走了。想不明白啊,做这么大的官为啥呀?”
紫月听不下去了,一脚踢在剑士身,剑士回答,“爷们不跟你计较,俺是谁呢?帝国剑士,首辅大臣贴身侍卫,帝国很大了吧?可真要跟俺过得几招的人,也不多啊。所以,俺不跟你计较。因为,高手都寂寞。同样,高人也是寂寞的,比如俺们的首辅大臣。别人屁大点官,有个什么三病两灾的,唷,那家门口送礼的人排成队。可俺们这首辅大臣,官够大了吧,要死了都没人来看。所以,你凑什么热闹呢?不过,话说回来,他那天要是真死了,或许能混一个国葬。
屈憙起来入厕,看见了门口的独孤绝色,慌忙跪下,“臣,不知皇后娘娘凤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娘娘赐罪。”
剑士以为屈憙逗他,“老头,你说雪来看你了,我相信。”
独孤绝色看着地这个有趣的剑士,对屈憙说道,“如果屈爱卿心中有火,本宫愿意是一片可以消火的雪。”
“臣,谢娘娘挂怀。快进寒舍避避风雪。这雪,再这样下去,我这些花草就枯了。”
“只要心不枯就好。”
“皇恩浩荡,臣心不枯。”
剑士睁开眼睛,看眼前,确实是皇后独孤绝色,于是,拼命地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俺该死,死一万次,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独孤绝色笑了笑,“一个有趣的剑士,你想要一个什么官?”
“不要,不要,当官太累,不死就好,不死就好。”
独孤绝色边进屋边说,“这些剑士跟你一辈子,也不容易,不要薄待了他们,让人寒心了,谁还跟着你?”
“娘娘圣明。”
屈憙踢了剑士一脚,“还不快跪下谢恩。”
独孤绝色摆了摆手,“罢了罢了。”
“娘娘,这大冷的天,臣,惶恐。”
“惶恐个啥呀,本宫来出来透透气,看看雪,顺便过来看看你。如果不过来看看,都不知道你是这样过日子。盛世帝国,不要把自己过得像一个苦修者。”
“娘娘,臣,承受皇恩,已经很知足了。秦家的事出了意外,有负皇恩。臣,都没有脸来见娘娘。”
“古训不是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哪会事事如人意?
屈府里,寒冷之极,居然没有一个火炉,“禀告娘娘,不知道会来这场雪,所以没有燃火炉,臣,担心冻坏了娘娘的凤体,那将是做臣子的罪过。”
“这不是在朝堂,就不要‘禀告’那些虚礼了。在这里,没有君臣下,你就把本宫当作是邻家女子吧。”
“那,哪敢?天地尊卑,是铁定的法则,怎能乱了规矩?”
“既然是到了你的家,那就随你吧。我们走走,怎么样?”
“但凭娘娘吩咐。”
“你看你又来了。本宫觉得吧,还是要有女人才像一个家的样子。你一个首辅大臣,居然不敢有一个家,这是帝国之幸还是帝国之悲哀呢?”
“曾经有过,后来不敢有了。娘娘,这每个人的命运不一样,使命不一样。有的人,注定就是用来牺牲,臣,就是这样的人。臣,无怨无悔。人生百年,弹指一挥。所以,这庭院里的花木,我从来不要人打理修剪。就让它们自己保持它们自然的状态,爱咋地,就咋地。时间长了,这些花草树木,都长成了臣的样子,本质拙朴,自然天成,与天地随和。说远了,娘娘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吧。臣,知无不言。”
“既然这样,本宫也就不绕圈子了。你相信‘乱世秘方’的存在吗?”
“相信,‘乱世秘方’的存在,真实不虚。”
“你见过吗?”
“曾经见过,它曾经属于太皇。因为都是一些古奥的文字,我也看不懂。我在北方的大宁国呆了十年,说实话,就是为了寻找‘乱世秘方’的踪迹。后来,还真被我找到了。我在大漠中遇到了一个古月族商人。商人也是无意中在大漠的一个破旧的圆形机器中捡到的。太皇因为‘乱世秘方’而平定了乱世,缔造了帝国。可是他得了病,先皇和皇也得了同样的病,要说病吧,看起来又不是病,但就是想死,控制不了想死。后来,我听说,凡是控制不了‘乱世秘方’的人,都会反过来被‘乱世秘方’控制。这本‘乱世秘方’是在太皇的手中丢失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丢失的,总之,就是不见了。”
“你对‘连山’有多少”了解?”
“要说有多了解,也说不。有一点可书肯定。这个‘连山’实际是一个古战场。神的角逐都发生在那个地方。我不明白仇寻诗怎么就找到了连山。”
“你对樊不言有多少了解?”
“帝国第一才子,通古今之变,有‘国士’之称。”
“这些本宫都知道,能说一些本宫不知道的吗?一个樊不言,一个屈憙,你们完全是两个极端的人。一个为欲望而生,一个清心寡欲。一个执黄金尺,一个掌玄铁剑。朝堂的人都希望杀了你,以解帝国之困。被樊不言阻止了。你们还算是惺惺相惜。听说你们俩还是亲戚?”
“娘娘这也知道?”
“皇这病什么时候好,就是一个未知数。像樊不言和你这样的人,都是我的依靠,我能不了解你们吗?”
“娘娘,楚刺从连山寄回密报,那个仇寻诗和那个孩子似乎并没有血缘关系。如果那个孩子是那个人的遗孤,那么,与樊不言和我,都有些渊源。”
“‘那个人’是谁?”
“不能说。”
“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们对天下所有异动都必须了如指掌,必须绝对做到,不能让‘乱世秘方’落入敌人的手中,否则,我们对大局就失控了。”
“娘娘,恕我直言,绝对这种事情,就不好说了。当年,太皇对‘乱世秘方’的收藏,可以说是费尽了苦心,可还是失踪了。我们在世间制造了一个谎言,就说根本没有什么‘乱世秘方’,所谓的‘治平宝鉴’仅仅只是一本医书。我们都开始怀疑,我们见过的那个文字古奥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乱世秘方’?如果不是,怎么解释它拥有的力量?可是,仇寻诗怎么得到了‘乱世秘方’?就不得而知了。仇寻诗拥有的‘乱世秘方’,是否就是太皇曾经拥有的哪个呢?还是‘乱世秘方’有几个版本?”
独孤绝色问道,“我没有到过连山。据说,连山镇实际就是在一个天坑里?”
“是这样。如果没有人领路,根本就找不到连山镇,它就像是一个虚无的真实存在。对这个天坑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陨石的撞击,留下了这个天坑。另一说法,是因为矿石开采,留下了这个天坑。在连山镇还经常会挖到一些金属残片。帝国还不能对这些金属残片的历史年代作出鉴定。玄铁剑和黄金尺,就是用这些金属残片做成。他们是有思想意识的神器。娘娘,我能说的,就这些。”
“好吧,我就回宫了。有一种感觉,我对这场雪和血色的月亮充满了怀疑,总觉得是一个阴谋。”
“娘娘,我也这样看,事过寻常必有妖。”
“听说现在的连山镇热闹的很,要不,你也去看看?散散心,也好。免得整天有人念叨着要杀你。”
“臣,遵命。”
“据樊不言的消息,帝都这边也喧嚣得很,加这雪和血月,真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