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白雪皑皑。
宁澜捂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倒在冰冷的雪地上,身下的血染红了一片。
“女皇陛下,您已经毒侵六腑,回天无力。”
她的贴身宫女月烟,奸佞地笑着:“要怪呢,就怪您自己引狼入室!觊觎这帝位的人,正是您最爱的……容丞相。”
“不,不可能……”
宁澜虚弱地反驳着,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容聿主动要求带兵打仗,她还等着他凯旋而归。
她的肚子里,还有他的三个骨肉!
“容聿——”
腹部绞痛无比,宁澜的眼皮越来越沉,无尽的黑暗席卷而来。
……
“宁澜,你这个毒妇,你到底对阿聿做了什么!”
“我们容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儿媳妇,你赶紧给我滚,滚回你的宁家去!”
“真是遭天谴了!我的儿子怎么这么命苦,从小就没有父亲的疼爱,还摊上你这样的妻子,两年前出了车祸又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被你虐待,老天爷啊,你怎么对阿聿这么残忍——”
耳边,传来了妇人的叫骂声。
宁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感觉后脑勺一阵钝痛。
这时候,许多陌生的记忆涌入脑中。
她怔了片刻,堪堪理清思绪,原来,她竟是重生到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人身上。
原主也叫宁澜,和婆婆柳清荷争吵的过程中,后脑勺撞到了床头柜的柜角,直接猝死了。
而她便因此重生了。
此刻,她正坐在床边的地板上。
她缓缓抬眸,望了一眼床上仿佛正在熟睡的男子,那英俊的容颜熟悉万分,正是她前世的帝夫——
容聿。
通过原主记忆得知,在这个世界,容聿也是她的丈夫。
而且,容聿现在并不是在睡觉,他是个植物人。
在离朝,这样的情况叫“木僵”,虽然活着,但和死去没什么两样。
原主是宁家的真千金,因为出生的时候被抱错,从小在乡野长大,性子粗鄙不堪,待到被宁家寻回去后,一直被亲生父母和四个哥哥所不喜,他们更偏爱假千金宁漫。
五年前,在一次晚宴中,原主对容聿一见倾心,之后便一直找机会接近容聿,终于有一天在容聿被人陷害的那晚,她爬上了容聿的床。
宁家与容家算是家世相当,原主偷偷生下三胞胎,才得以嫁入容家,而容聿对原主甚是厌恶,婚后也从未碰过她。
两年前,容聿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再也没有醒过来。
原主这次是因为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后便拿容聿这个无法还手的植物人撒气,恰好被婆婆柳清荷撞个正着。
宁澜猛地站起身来,朝着男人扑了过去,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呼唤着他的名字:“容聿,你醒醒……”
她看到他赤果着的上半身,露出青青紫紫的痕迹,都是被手指用力掐出来,一看就是被人故意虐待。
宁澜顿时心疼万分,但同时,脑海里想起了月烟的那番话。
害死她的幕后黑手,真的会是容聿吗?
单凭月烟的一面之词,她不能相信自己和肚子里三个孩子的死,是容聿一手安排的。
老天爷给她一次重活的机会,她要他亲口和她解释,究竟是不是他……
“你给我滚开!”
这时候,柳清荷一把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把她从容聿的身边扯开。
“太太,我可以救醒阿聿。”宁澜站稳身子,坚定的目光看向柳清荷。
柳清荷讨厌原主,所以哪怕原主嫁给了容聿,她也不许原主叫她“妈”。
原主对柳清荷,只能尊称一声“太太”,但原主的心里实际上很憎恨。
如今,她代替原主活下来,还是得按照原主的生活方式来。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容聿救醒,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躺着。
“救他?宁澜,你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虐待阿聿,难道是在救他?你这个女人恶毒至极,我看你是巴不得阿聿去死——”
柳清荷的脸色因为发飙而涨得通红。
“我怎么可能希望他死?”宁澜红了眼眶,哽咽道:“他是我的丈夫!”
“而且,我要一个真相。”
宁澜暗暗捏紧了指尖,看着床上毫无反应的男人,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泪花。
柳清荷瞪着她,嗓音尖锐了几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我看你是疯了吧!你这个扫把星,阿聿变成如今这副样子,都是拜你所赐!”
“奶奶,爹地怎么了?”
软软糯糯的童声突然响起。
宁澜回过头去,就瞧见一个小姑娘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向她看来,而且小姑娘的脸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通过原主的记忆,宁澜知道这是她的大女儿——
容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