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窈跟郁窍一前一后进了电梯，两个人十分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今天有什么安排，姐姐我请你去水疗，走吗？”

郁窈笑了笑：“姐姐请客，我当然不会错过啦，我开车，你让司机回去吧。”

郁窍伸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这个小滑头。”

车上，郁窈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转头看向郁窍：“去哪里？”

“就去万塔广场那家吧，也离得近。”

郁窈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

“万塔广场？你认真的？”

看到郁窈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郁窍却淡然一笑：“你以为呢？我不去捉奸，就是想去，要是真的碰上，那就是老天爷的馈赠。”

郁窈看着郁窍淡然的表情，似乎真的不在意。

她没接话，只是启动车子，将两侧的车窗打开了。

车速并不快，只是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依然有些刺骨，时间久了，能渗透进人的心房。

郁窈心里始终有一杆秤，偏向属于爱情的那一方。

“姐，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郁窍没有回答，郁窈只听到自己耳畔吹过风的呼啸声。

良久，她听到身侧的人长吁一口气。

“啾啾啊，我知道你为某些事情感到惋惜。你问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我只能告诉你，不可能一点不在乎。人是情感动物，我就算是养条狗，时间久了也会有感情的。但你说我的这种在乎是出自爱情吗，我只能说，可能有百分之一的在乎是出自爱情。”

“我能做到今天这个成就，如果真的有那么在意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肯定是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比起爱情，我更在意亲情，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结婚不生孩子，但是你知道妈的脾气，她已经对我们姐妹俩选择的事业不满了，在终身大事这条路上，如果还不顺着她的想法，那她肯定会闹，会软磨硬泡。”

“爸妈的感情很好，虽然他们两个之间有磕磕绊绊，但总归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掺合进来。”

“所以妈到现在骨子里还是很传统，她觉得我们也应该像她一样。”

“可惜啊，”郁窍轻笑一声，“我是不可能再找到什么良缘了，我如今的地位，扑上来的男人都是现实的，哪有什么真心之说。”

“这就是我的现实，不得不妥协的现实，我不是不信爱情，我是不信这种东西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了。”

郁窈心里有些难受。

郁窍说的话太直白，也太现实了，现实到让郁窈觉得有一种无声的难过在她心中蔓延。

她感到舌尖有一种苦涩，这种苦涩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明明在她心里，姐姐是一个那么好的人，她事业有成，美貌开朗，孝顺善良。

可最终也要败给现实。

见郁窈迟迟没有说话，郁窍也不愿看到她为自己的事难过，笑着调侃道：“你也不用为我感到可惜，我已经拥有了大部分人都没有拥有的东西，金钱和地位。有些女人可能这一辈子都为了爱情去奋不顾身，到头来人财两空，竹篮打水。”

“所以啊，也没什么不好的，人生苦短，都要及时行乐的，他郑渭生可以和前女友纠缠不清，我为什么不能去外面寻找自己的快乐呢？”

郁窈不知怎么，突然觉得好笑：“是啊，是挺快乐的，你如今眼光都高了，以前还找一米八的，现在不是一米八五以上你都看不上了？”

郁窍往后捋了捋自己的卷发：“那当然了，我给他们买表买车的，那不得挑剔一点，毕竟老娘我长得也不差好吗？”

“是是是，咱们郁窍大美女沉鱼落雁，倾国倾城，放在古代那可是红颜祸水。”

郁窍却突然侧头打量起郁窈来。

凭心而论，自己这个妹妹长得十分标致，脸型流畅，比例也很协调，虽然不是明艳类型的长相，更偏向明媚清纯，但可贵的是可塑性很强，很多风格都能包容，光是这一点即使是很多艺人也比不上。

“说起来，你真的对那个什么邢枫一点兴趣都没有吗，我帮你查了他资料，人和你一样大，和郑渭生是高中同学以及大学同学，宾夕法尼亚大学商学院毕业的。他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行黎珠宝就是他们家的，虽然没有上市，但也是老牌的实力企业，市场估计应该是过亿了。家里独生子，早年父母一起创业，现在他母亲退居幕后，公司如今是他爸爸管。”

“这个人的情史也挺多的，风流债也不少，不过目前还没有结婚。”

郁窈听了这么一大段，心里是毫无波澜，她问道：“所以我和他在一起图什么，图他钱？”

郁窍嗤之以鼻：“他家有钱，咱们家就没钱吗，你现在事业也风生水起，将来自己开公司是指日可待，凭什么稀罕他家那几个臭钱？”

郁窈就知道自家姐姐这个气量，笑道：“那不就是了，咱们也不缺钱，没必要。”

郁窍也是被噎了一下，也笑了笑：“你倒是把我绕进去了。”

“也不是让你和他结婚，你要是单纯喜欢他这个人，谈谈恋爱也无所谓，饮食男女嘛。”

“问题就在于，我也不太对这个人来电，他做人做事目的性太强了，总给我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好像我已经被他拿捏住了。”

“那你要不喜欢的话就算了，做个朋友也无所谓，我看他对你的兴趣一时半会还消解不了。”

郁窈叹了口气：“是吧，只能这样了，可惜妈催得紧，他又老是搬出父母那一套来，说得好像真的需要我去当这个豪门儿媳妇一样。”

郁窍看向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妹妹，知道她和自己不一样，终究还是对爱情有所期待，不愿意将就。

她又转头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灯火通明，一盏一盏路灯晃过，如同人生的走马灯，如今她是观花人，隔岸观火，曾经却也是花中人，深陷迷谭。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既然她的人生已成定局，她只能为自己这个还有所期待的妹妹祈愿，希望她终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一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