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没想到自己能干掉费斌。

见识过祁川的战斗后，他就对高阶适应者十分忌惮。

那只五噩梦级幻魔死得很干脆，费斌解决它没费什么功夫，他甚至没感觉到剧烈的能量波动。

哪怕是祁川，也做不到费斌这么轻松。

就算有先驱加成，现在的他面对祁川，也看不到一丝胜算。

他曾在脑海中模拟过和祁川对战，在精妙的控土能力下，他将寸步难行，神出鬼没地炸弹，则会让整片空间化作陷阱，更别说祁川还能通过吸收灵能物品，制作更强的灵能炸弹。

如果他能使用特殊隐匿，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只是普通隐匿的话，说不定没接近就踩到了灵能地雷，或者显形瞬间就被土墙格挡。

祁川尚且如此，更何况比他还强的费斌。

亲眼见到费斌后，李智更不准备杀他了，他身上传出的灵能波动，估计能打两个祁川，说不定还有富裕。

只靠普通隐匿和高阶适应者战斗，那叫碰瓷。

李智真的只是想试探一下，砍上一刀，引出费斌的能力就跑，等回去后慢慢研究。

谁知道费斌那么没高手风度，在他出手前就发动了攻击。

费斌的攻击很强，面对那只钻石般闪耀的拳头，他有种预感，被打到的话他会死。

他只能把灵能转化为敏捷，向后逃窜。

然后他就躲过了。

费斌的速度，比想象中慢得多。

如果以游戏做比喻，祁川就是均衡流玩家，各属性均匀加点；而费斌则是极限流玩家，属性点全加到了生命和力量，敏捷值并不高。

加上他成为适应者是用药剂完成异化，走的自由高塔的超能路线，而非对策局的灵能武装路线，无法通过武装解放将灵能转化为其他属性。

让他的短板更为明显。

发现费斌弱点的瞬间，李智的眼神变了。

对手是行动缓慢，长满獠牙的钻石王八，换成祁川来，也许三个都不够费斌打，但碰到自己，只能算他倒霉。

他当即进入普通隐匿状态，潜行到费斌身后，发动了锯肉刀的处刑能力。

处刑：武装解放形态，可切换至处刑模式，消耗70%最大灵能，令下次攻击必定触发断肢效果，并有一定几率触发即死特效，即死几率取决于使用者的意志和灵能值。

钻石之躯对抗处刑，显然是钻石之躯输了。

“成功完成一次处刑，处刑目标能量等级：四，获得身份属性加成（力量）：15。”

看到高高飞起的头颅，李智心情一阵愉悦，但他马上察觉到不对，稳定意志之瞳，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对劲了，他能感觉出自己的愉悦不是因为干掉了一个畜生，而是对斩首和处刑本身感到愉悦。

恐欲之魔的能力和锯肉刀正在影响他！

他看向属性面板，果然发现了异常，他的灵能侵蚀度，来到了35%。

为了尽快清理完守卫，今晚他用了很多次武装解放，每维持一分钟，灵能侵蚀度就会增加1%，和费斌战斗前，就已经积累了20%。

而刚才使用的处刑，瞬间让他的灵能侵蚀度增加了15%，导致他的意志之瞳产生动摇。

灵能侵蚀度，是适应者健康的重要标准，每个适应者都必须定期检查。

侵蚀度超过25%，适应者意志就会被削弱；侵蚀度超过35%，意志之壁就会变得薄弱；超过60%，侵蚀程度便随时可能滑坡式暴增，最终导致灵能失控，变成彻底的怪物。

按照局内规定，侵蚀度超过20%，就应立即服用抗侵蚀药物。

李智喝下一瓶抗侵蚀药剂，侵蚀度降低10%，勉强来到安全值边缘，才感觉精神好了一些。

看着手中空了的药瓶，他不禁想起完成意志异化那天，沈秀恢复清醒后，给他上的那节灵能理论课。

“灵能，从来都是不神明的恩赐，而是一种堪比痴愚之雾的危险能力。”

沈秀开篇的那句话，至今仍在他脑海中回荡。

痴愚之雾是废土世界超凡力量的源头，幻魔的各种力量，本质都是其对于痴愚之雾的应用。

灵能，则是人类用来沟通痴愚之雾的媒介。

无论是灵能武装，还是异化药剂，其中最为重要的原料，便是幻魔的残骸。

人类用特殊的方法，将幻魔残骸制成灵能武装，适应者激活灵能武装，便能通过里面的幻魔残骸间接操控痴愚之雾。

这便是灵能武装的真相。

异化，本质便是让灵能改造人的身体，以达到可以容纳并产生灵能的状态。

能适应灵能的存在，就能进一步接受改造，成为更高级别的适应者。

无法适应灵能的存在，那异化程度将止步不前，要么放弃力量变回凡人，要么耗到抗药性拉满，抗侵蚀药剂无法生效，最终侵蚀度过高变为怪物。

这也是适应者名称的由来。

回想起被灵能改造成怪物的杨明，李智握紧了拳头，他绝对不能变成那样。

从费斌身上搜出他的身份卡，刷开了01号实验室。

几名守卫看到进来的是他，举枪想要射击，被他举枪反手干掉。

研究员们想要逃走，却无法绕过堵在门口的李智，步了02、03实验室研究员的后尘。

后面杀得热闹，一名顶着鸡窝头的老者却像完全没发现，专注地操作着仪器。

仪器中央，一瓶药剂正在以复杂轨迹晃动，一团絮状物正不断分解，融入药剂之中。絮状物只剩下最后一丝，它在药剂中翻滚转动，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直到李智走到他身后，老者都没有扭过头，只是举起自己的手掌，作出停下的手势，用狂热的语气说道：“不要吵，已经到了最终时刻，我们将见证……”

李智向来尊老爱幼，老者让他不要吵，他就不发出声音。

从背后一刀捅了进去，随后在缓慢跪倒的老者肩头一蹬，抽出了锯肉刀。

老者倒在地上，口吐着血沫，他感觉到生命不断流逝，但一股强大的执念，让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爬起身来继续调整着仪器参数。

他口中不断小声念叨着：“不能停，我还不能停下……”

李智皱了皱眉，刚准备再来一刀，却发现晃动的药剂在这时停了。

最后一丝絮状物断裂，与药剂完全混合。

完美药剂成功了！

药瓶静静地立在仪器中，没有任何外力施加，里面的药液缓缓自转起来，形成一道旋涡。

旋涡中央，有什么新的事物正在凝聚。

老者激动起来，他眼中没有一丝死气，反而闪烁着光。

他就要看到了，看到生命的可能性！

与它相比，区区生命算得了什么！

就在漩涡中的东西马上要凝结的时候，药瓶突然空了。

完美药剂消失了。

老者眼中的光瞬间转为惊愕，之后便是浓浓的不甘，一定是入侵者搞的鬼。

一生都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老者，第一次想要对一个人咆哮，吼上一句：“看你做的好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但他没撑到转过头，身体便从仪器上滑落，瞪着眼睛没了气息。

自始至终，他都没看到入侵者的样子。

李智并没有注意老者临死前丰富的心理活动，他此刻正双手掐着灵感之触，疯狂地摇晃着它，大声喊着：“吐出来！快吐出来！别什么脏东西都往嘴里塞！”

想起变成怪物的杨明，他快要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