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热门的网络问诊论坛叫什么?”唐真受到启发，扭头对肖晶晶问道。

“论坛？现在最流行的是视频问诊，让医生患者能够面对面的交流。”肖晶晶疑惑回答。

“不可能是视频连线。”

唐真回忆着凶手的作案手法，确信道：“他很谨慎，能长期跟踪目标，选择最合适的机会才下手。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面貌，用文字聊天反而能让他觉得舒适安心。”

“你可以理解他是班里最其貌不扬的男生，平时话很少，也没什么存在感。被欺负了会忍气吞声，渐渐内心积压着无数不满，无处释放，造成了心理扭曲。”

肖晶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拿过笔写下几个热门问诊论坛的名字。

唐真同样在笔记本中飞速打字，重新调整着自己的侧写，试图将凶手的范围进一步缩小。

【从伤口分析，考虑凶手可能是30岁以下，刚刚从医科毕业的研修医。】

【建议排查5名死者生前2个月的网络记录，比对是否在同一网站或论坛进行过网络问诊。】

虽然只增加了两个小点，但对警视厅搜查有了更大的针对性。

刚刚将新侧写发给斋藤纱佳，古田幸太郎的电话就到了。

“不幸太郎”这几天有些春风得意。刚刚被新闻报导侦破自杀骗保案，今天又平白无故破了重要的模拟案件，仿佛瞬间成为警视厅的红人。

接连的吃饼，让他像是跌进米罐的老鼠，也让他深刻体会到了斋藤纱佳的快乐。

“咳咳。我只是打电话过来跟你说一声，案子破了，那个榜一大佬已经认罪。”

唐真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赞赏道：“不错嘛！前天两小时才找到案发现场，今天两小时就抓到了凶手。”

“那位老兄在证券公司上班，还是个部长。一见我穿着制服走入办公室，还没问两句，就尿了裤子。”古田显然心情大好。

“那川上敦那边怎么说？”

少年极其不愿意川上敦参合到“猎红鬼”的案子里来。

古田和川上敦是完全两个类型的人。

前者属于只会傻干，吃苦也不说的老实人。后者整天溜须拍马，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撤，自私自利卖队友的典型。

老实人虽然总是做接盘侠，但在唐真这里总不能让他吃了亏。

“哈哈，川上这次可吃瘪了。合并查案的权限还没捂热，就又被撤了下来。这脸打的又快又爽。”古田难得放声大笑。

“还不错。‘猎红鬼’新的侧写，我已经发给了纱佳。让鉴识科的人加点班吧，最好明天就能给我答复。”唐真十分满意地吩咐道。

“没问题。我现在就派人去取被害人的电脑和手机。”

古田匆匆挂了电话，无视记者的采访，再次行动起来。

……

翌日，调查结果并没有那么顺利。

由于死亡时间过长，前3名受害者的电子设备大多都已经被处理掉了。

而后2人虽然设备被追回，但许多浏览器默认历史记录保存天数为25天，恢复被自动删除的历史数据需要一定时间。

不过，案件并不是没有进展。据2位受害人家属和朋友回忆，死者生前确实进行过网络咨询。

咨询的内容非常普通，好像是“点掉脸上这个痣有没有风险”。

如果只是因为这次问诊被盯上，那死得可太冤枉了。

“暖心屋”里，肖晶晶依旧坐在沙发上看书，斋藤纱佳则不停地在唐真面前晃来晃去，汇报情况。

“已经确认了，就是这个论坛，这个帖子。这个变态网名居然叫‘红衣骑士’，太不要脸了。”

唐真无视着今天衣着有些暴露的纱佳，反而偷偷打量着沙发上的那个安静少女。

【果然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往往都是免费的。】

【主动送上门的小助理，还真的帮了大忙。】

【光靠照片就能判断出这些蛛丝马迹，可见她感知力相当敏锐，内心情感应该也很细腻，恐怕只是不善于表达。】

少年一时间将关注点从案件本身，转移到了肖晶晶身上。

斋藤纱佳自然发现了自家学长不对劲，赶忙走到他身旁，双手撑在桌上，故意展示着自己的胸前优势，提高音量说道：

“凶手太谨慎了，我们查了这个账号的登录IP地址。他使用了两层‘梯子’，没有办法进行网络追踪。”

所谓梯子，指的是VPN虚拟专用网络，可供进行加密通讯。

唐真被话语拉了回来，终于将注意力放到案件本身。

凶手发的帖子非常普通，标题是【有些痣不能点！免费解答各位女士的点痣苦恼】。

帖子内容则声称：本人是新晋的整形外科医生，为了提升业务水平，在此免费问诊。有需要的女士，可以跟帖留下需要点痣部位的照片，有空时会一一解答。

（PS：如果加一张身穿红衣的照片作为诊费更棒哦。）

帖子不是很火，一年来，只有不到20人上传了红衣照片。

当然有些女生比较大胆，上传的是全脸半身照。有些女生则比较害羞，只有半脸，甚至很小的局部照。

经核实比对，5名死者确实都上传了照片。而且，全是羞涩的类型。

“凶手应该就是他没错了。还用超帅的卡通造型做头像，现实里应该长得很一般。”唐真判断道。

“为什么？帅哥就不能喜欢卡通头像吗？”斋藤纱佳疑惑道。

“虚拟空间就是为了弥补现实的遗憾。真是帅哥，要么会放自己的照片，要么就是放些风景照之类。”

唐真见纱佳的头越靠越近，连忙解释完，起身拿起笔记本电脑，递到沙发上的肖晶晶手中，笑着说道：“帮忙分析一下，凶手的医疗建议专不专业？”

“点痣有什么好分析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都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少女接过电脑，摇着头回答。

“就是就是。根本不需要啊，又不影响日常生活。”斋藤纱佳同样附和着说道。

无形的凡尔赛最为致命。

这就跟“何不食肉糜”的典故一模一样，非常典型的幸存者偏差。

唐真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站在一旁等待肖晶晶的判断。

“他的建议和教科书上写的差不多，就是提醒术后的风险。”

“比如危险三角中的痣不能点，主要指从嘴唇两侧到鼻根部的位置。危险的三角区可能在点痣之后被感染，这个区域的毛细血管分布广泛。操作不当可能导致血管破裂出血，甚至引起出血和败血症。”

肖晶晶指着自己只涂有润唇膏的嘴唇，划定范围。

“所以，研修医的初步判断应该没错？”唐真问道。

“应该没错。从解答看，他很少有写实际的经验和例子。”少女回答。

“那就可以了。我有一个好办法，需要你帮下忙。”

唐真突然将脸靠近肖晶晶的耳朵，让少女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