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爷直到里正派人通知赴宴,才知道项伟来到下岚镇。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项家父子不仅打了他的狗,还游街示众,致使谭家威严扫地。项伟竟然还敢反击,派家丁调查他。
三番两次的交锋都以谭家失败告终,谭为仁咽不下这口气。
谭为仁成为镇长的野望全靠七姑娘达成,所以无论如何项伟都不能动七姑娘。
“项伟,你不好好在你的上岚镇呆着,跑下岚干什么。”
“关你屁事!”项伟翻着白眼。
“你,竖子!”谭老头举着文明棍就要动手。
项伟一不闪开,从老蛤蟆背上抢过长枪。
“老头,咱们公平公正。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
谭为仁身边的护院也是掏枪对准项伟。
谭为仁急忙躲到人群之后,大吼,“你敢开枪!”
项伟呵呵一笑,“我来监狱,里正知道。而且我和吴大帅副官有关系。你打死我,你必死。我打死你吗,可能没事,我想试试。”
他拉开枪栓,直接上膛。
底下的一众护院也是手足无措,他们都听过吴大帅的名号,得罪大帅,那不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长吗。
“我数三声,要么一起开枪,要么乖乖投降。”项伟也拿不准谭为仁的脾气,他打算两声之后,就直接开枪,然后躲到屋内等里正过来。
“1!”
报数一开始,林阿四的脸色也瞬间变化,他没想到项伟这么虎。他知道如果今天谭为仁和项伟火拼,无论死的是谁,他都是最先要倒霉的。
他急忙挡在众人之前,“放下枪,有话好好说!”
谭家丁一个个把枪放下,项伟直接对天开枪。
“项伟!”林阿四狠狠瞪着项伟。
“走火,”项伟不走心的解释,还随手把枪又一次上膛。
这是嫌事情闹得不大,林阿四知道项伟不可能先认输。
只能走到谭为仁身边小声劝说。
林阿四的意思很简单,他和谭老爷讲明利害关系,告诫谭老爷不能明面上对项伟出手,但是可以暗地里敲闷棍。
谭为仁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才如此莽撞的找项伟。
现在他也看清了形式,项伟有靠山,里正又偏袒。他只能再找机会下手,“玛德,那个钱开不是吹自己牛B,怎么现在还搞不定!”
他吐出一口闷气,“项少爷,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愿晚上和项少把酒言欢,一醉泯恩仇。”
项伟把枪甩给老蛤蟆,霸气的回道:“老头,我从不喝酒。晚上你要来化解仇怨,就看你喝的够不够意思了。”
谭为仁的脸色乌黑,他听出项伟的意思:咱俩家的仇解不了。今天的事,就此打住。你晚上喝酒赔罪。
“好。”谭为仁咬牙答应。
项伟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
一场风波烟消云散,林阿四也松了一口气。
晚上鸣凤楼,宾朋满座。
里正隆重介绍了上岚镇镇长公子,项伟。
宴席之上,一众下岚镇乡绅巨贾频频点头示意。
项伟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主位,众人不明就里。
但是里正很自然落座旁位,一点也不生气。
众人有些吃味。
没一会儿,酒宴开始。众人统一找坐在主位的项伟喝酒。
项伟来着不惧,统统以茶代酒。开始大家还不满意,等后来谭为仁端着酒壶一饮而尽的时候,大家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这时谁还猜不到这位小少爷绝不是一般人物。他们一个个像是走马灯一般,转着圈来敬酒。
人太多,项伟喝水都喝饱了。
这些乡绅们和项伟没什么关系,但是一个老头却引起项伟的注意。
安老板是酒楼东家,当然这不重点。
重点是这老头开的酒楼遍布广府,任家镇、酒泉镇都有。
项伟一打听,这人还真认识九叔。
项伟让安老头帮忙捎信给九叔,让他来项家做客。老头很痛快的答应了,保证三四天就能送到。
项伟得到肯定的答案,心里也不由一喜。
商贾巨富喝的热闹,衙役们跟着也吃香喝辣。
项伟环视一周,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老蛤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大蛤蟆有幸前来赴宴,他穿着他珍藏的麻衣长袍,在衙役一桌胡吃海喝。
项伟径直朝着这一桌走去。
“项公子,我想敬您一杯”。老蛤蟆看到项伟,端起酒杯不安的说道。
“我以茶代酒,先干了。”他一口气喝完茶水,若无其事的问道:“大蛤蟆,你来喝酒,地牢没人看管了吗?”
大蛤蟆高高兴兴的干了酒,满脸红扑扑。
“谭老爷安排人把我们换下来了。”
项伟拉着大蛤蟆走到安静的角落继续追问,“牢里的犯人能安生吗?”
大蛤蟆打了一个酒嗝,“放心吧,项少爷,地牢不会出事。谭老爷一下子派了10个壮汉,还各个带着长枪。”
项伟端起茶杯又和老蛤蟆喝了一杯。
老蛤蟆受宠若惊,他刚刚可是看得清楚,即便是里正大人,项伟都是半杯茶水对付。
“项爷,我看你年纪不大,这气度非凡。你以后必定不是池中之物。”他喝的晕晕乎乎,说话都有些磕巴,要不然也不敢找项伟喝酒。
项伟对着满堂富贾笑了笑,“人微言就轻,你若有后台,放个屁都是香的。同样是一身疙瘩,为什么有的叫蛤蟆,有的叫金蟾。”
老蛤蟆哈哈大笑,“项少说的妙,我干了。”
他又是一杯下肚。项伟一直询问关于地牢的事,老蛤蟆话就多了起来。
他踮起脚尖,一脸神秘的说道:“项爷,我和您说啊。今天的谭家家丁绝对是亡命之徒。”
他有意向项伟吹嘘自己的眼力。“我当差40余年,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是小偷小摸,哪个是江洋大盗。今天那些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
项伟问道:“你怎么不和里正禀告。”
老蛤蟆满脸苦涩,“干了40年,早就看清了这世道。里正大人要是不知道,我吃了这张桌子。”
项伟深思,这谭老板和里正什么意思,莫非猜到今晚自己要劫狱。
老蛤蟆摇头晃脑,“七姑娘也是苦命人,唱的一首好曲,被万人追捧。最后却是像一件货物被人送来送去。嗨,前天还说要送给里正大人做外室,下午就改成给马帮谷仇做姨太太。这就是命。”
“谷仇!”项伟猛地起身,“今晚谷仇在牢里。”
老蛤蟆摇摇头,“没有,马帮二当家怎么会呆在牢里。我看今晚看着牢房的那伙人应该就是马帮的人。”
“马帮是什么帮?”项伟问道。
老蛤蟆打了一个酒嗝,“马帮以前还是穷哈哈的跑马货的。几年前,谷家老大当了帮主。马帮摇身一变,变成了黑帮。放高利贷,办赌场,收保护费。”
忽然他的声音低沉,“我听说他们还绑肉票,劫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