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刑侦大队。
“不知道?你知道什么?老子真特么想拿枪把你脑子崩开,看看里面装着多少狗屎!”
和交警队碰头以后,陈天蓝羽两人刚到局子里,隔着大老远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金队长的咆哮声。
身边的气氛,更是压抑到了极点。
A市的治安虽没到夜不闭户的程度,但起码社会安定,风气良好,近几年也没出过什么大案子。
可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离奇失踪案件,诡异之极,搞得人人惶恐不安,一夜之间,防盗门电子锁销量暴增。
这案子要是再不破,估计上面就要派专案组下来了,到时候大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金队长头上的压力很大,所以最近的脾气自然是暴烈了许多。
“今天下班前,报告再交不出来,你就给我走人!滚蛋!”伴随着雷霆般的咆哮声,办公室门被打开,卷毛垮着脸低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哎,下一个不知道轮到谁。”
“是呀,上面给他的压力,他都发到咱们身上喽。”
“没办法啊,普通的刑事案件也不会搞成这样。连环失踪案啊,到现在没个头绪,咱们现在各个头上顶着把枪,老大头上的那把是加特林!”
陈天扫了一眼周围议论纷纷的同事,一言不发地走进了队长的办公室,有些东西最好还是要自己亲自去确定下。
“金叔,消消气儿,发这么大脾气对胃不好,我爸说你年前刚做的手术,怎么也得自己在意点儿。”陈天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杯,走到饮水机旁。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身体了?天天晃晃荡荡的!在其位谋其政,既然都来了,你争争气振作点儿,干出点儿样子来。”当年在军属大院,可是看着陈天这小子出生的,虽然平时表面上百般的嫌弃,但也是恨铁不成钢,心里还是希望他好的。
陈天把水杯放到了金队长面前,拉开了椅子,顺势坐到了他的对面。“是是是,您说得都对,我必须得好好干啊,这不,找您了解案情来了,我争取立上这么一功,光宗耀祖,您脸上也有光是不。”
“你少在这儿跟我耍贫嘴,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金队长明显不吃陈天这一套。
“哈哈哈,什么都逃不过您法眼。”陈天嘿嘿一笑,随后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听说我来队里之前,还发生过两起类似的案件?”
“对。作案手法极其相似,今天的现场你也看到了,”金队长说着从手边抽屉里拿出了一摞文件袋,扔在了桌子上。
“你在这看,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别走啊,等我回来。”
“哦,知道了。”看着金队长离去的背影,陈天把目光收回,看向了桌子上的文件袋。
他拿起了第一个档案。
案发地点是在陈家村第三组126号。受害人叫陈招娣,丧偶,育有一子与自己同住,2月21日,也就是两个月前,送牛奶的小工发现受害人院子里的鸡跳出了围栏,想把鸡还回去,敲了很长时间的门,直到听到孩子的哭声,撞开门后发现血迹,然后报警。
文件的最后附带着案发现场的照片,同样的大半个屋子被血覆盖,一条红色丝绸吊在屋顶。
除了血迹的形状不同,基本和早上的案子异曲同工。
第二个档案袋。
案发地点在刘家村果子巷15号,受害人刘倩,曾是特殊行业工作者。两年前被同村的村霸看上,意外怀孕回到老家生产。3月23日被网贷追债人发现失踪并报警,下午经村派出所的警员到其家查看,发现人已不在住所,整个床被浸染在鲜血中,而旁边,放着一个婴儿床,婴儿下落不明。
两个案件从各个方面来看非常的相似,而第二个案件的特殊在于,照片上的血液并未完全变黑,受害人遇害的地点也从客厅换到了床上,而照片上,本应该被钉在房顶的红绸也被一条血染的床单替代。
还有……婴儿下落不明。
陈天拿着两张照片对照看了半晌,沉吟片刻,顺手又打开了最后一个文件袋。
王家村西营街14号,受害人秦爽,单亲妈妈,无复杂社交和不良嗜好。
这是早上的案件。
事件的发生时间是4月24日也就是今天。昨天夜里,秦爽的父亲接到她前夫的电话,说好几天没联系到秦爽了,他父亲担心,连夜包车过来找她,凌晨到的时候魂儿都吓没了,还是邻居打电话报的警。
这三起案件相隔一个月。
两起案件受害人的孩子,不管被发现时间长短,都健健康康活蹦乱跳。
可刘倩的孩子却下落不明,这个孩子去了哪了?
所有的案宗里并没有提到现场发现了脑组织,可早上自己和蓝羽提到这些的时候,她并没有提出异议,难道师父真的隐瞒的什么线索?蓝羽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
神秘的图腾。
如果这三起案件是连环案件,那么其他现场是否也有类似的图腾标记?它是不是也像今天一样,飞到了某个人的身体里?
他已经被那图腾金光射中6个小时了,身体也没有什么变化,会不会是被诅咒了?亦或者是灵魂附体被邪灵缠上?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也许到了晚上就知道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大多都是夜晚出没,如果说自己已经被打了标记,那么除了等,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急急如律令……
想到这,陈天觉得是不是要去搞一把桃木剑什么的,万一晚上真等来了什么,也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
人们都说,医学是科学,医生都是无神论者,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第一次接触大体老师时自己的口袋里脖子上都有些什么。
咔嚓——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金队长走了进来。
他腋下夹着一坨东西,用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臭小子,最近不太平,这东西你随身带着。”
陈天克服着自己的好奇心,隔着报纸摸了摸,这形状和重量……
是枪!
实习生队里是不给配枪的,更何况自己是个法医,金叔这么做,是严重的违纪行为。
为了自己的安全,金叔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相当于给自己头上装了个定时炸弹,思及此处陈天心里居然还有点儿感动。
查案子确实是有危险的……
不对呀!
他是个法医,还是个小小的实习法医,上星期申请的电动开颅锯上头还没有批下来,他师父更是连解剖刀都还没让他碰,金叔却……
给了他把枪。
看着手中的包裹陈天愣住了,抬头看了看金队长的脸,那四方大脸上分明写着:拿着,不谢。
陈天叹了口气,事情貌似在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自己越来越不可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