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声不得不承认,薄知宴带小孩很仔细,也很周全,比她这个粗手粗脚的人强多了。池声忽然觉得,做薄知宴的孩子,应该会很幸福。
小时候她父母离婚后,爸爸常年在实验室做科研,虽然有大把的钱可以花,却不得不逼着自己独立起来。
一个人穿衣吃饭,一个人上学放学,一个人面对生活琐碎。
她拥有父爱,却又不是完整的父爱。
很多生活中的小细节,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熬过来的。
而这些看似无伤大雅、不痛不痒的小细节,却是最戳人的。
“声声,你没事吧?”
程醉伸手,在池声眼前晃了晃,“吓到你了?”
“没有。想起了一些事而已。”
她笑了笑,重新坐回原位置。
薄知宴已经默默收拾好桌上的汤汁,连带着把池声那边也都擦了一遍。
程醉也没再提起情人节的事。
吃过饭,薄知宴和程醉在厨房洗碗。
池声觉得很神奇,一个影帝,一个天王,竟然会同在一个厨房,做饭洗碗。
一个深沉如海,一个邪肆张扬。
这画面,倒是挺养眼。
记者要是拍到这一幕,怕是二十万字的小说都写出来了。
池声把孩子的毛衣拿去洗衣机清洗。
中间正好经过程醉的钢琴。
钢琴架上放着几页书写潦草的纸,横七竖八的全都是音符。
她快速扫了一眼,便放下了。
手机正好在这个时候响起。
池声看了眼来电显示,眼神微微一闪,随手拿起垃圾桶的袋子,淡淡道:“我出门丢个垃圾。”
程醉哪舍得让她丢垃圾,放下碗追出去,池声已经走远了。
他忍不住嘀咕:“奇奇怪怪。”
池声走出别墅接听电话,跟对方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她继续往别墅区外面走。
等她走到别墅门口,远远的便看到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形,站在路边,静静的等着她。
见她走过来,对方招了招手,笑容和煦。
池声勾起笑,疾步走了过去。
“师兄,找我有事?”
被她唤做师兄的年轻男人,叫简淮安,是她实验室里的工程师。
简淮安推了下厚重的眼镜,一身的精英学术气息。
他温润一笑,“师父让我过来的。”
“那老匹夫怎么了?”
池声的师父,也是实验室里的人,年纪一大把,却是个作精。
曾经因为太作,离开了研究院,被她捡回实验室了。
简淮安眉眼温和,顿了下道:“师父说他快要死了。”
“哦。”池声连点情绪都没给,“那等他凉透了再通知我吧。”
男人被她逗得一笑,“他就是这样,别生气。我今天来黎城,是有个招商会要开。18号我们有批稀有材料到港口,验货后就要付尾款了。”
“……”
池声听到尾款二字,吸了吸鼻子。
“好,我知道了师兄。到时候我去接货,尾款你不用担心。”
说完,她算了算日子,“18号我好像还在录制综艺。这个时间不行,得改期……”
简淮安温和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担忧。
“这批稀有材料很紧缺,国外不少人都盯着。若是违约改期,我担心……”
他话没说完,池声却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