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见林盼在忙工作，秦昭不好意思打扰，便回了办公室开始处理自己的事。

昨天夜里和今天早上他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这会儿已经累积了几十个未接来电和几百条未读消息。

上午他抽空回了几个员工的辞职申请，便没有再看别的，现在才得出空来处理别的事情。

指尖在几十个来自不同人的未接来电中划拉，秦昭先给杨虎回了个电话。

杨虎立刻便接了起来，“昭哥”

“嗯。”

“我看到热搜了，成天煦这狗杂种的，赔了那么多钱还堵不住他的嘴……”

杨虎气得直哼哼，骂骂咧咧先把成天煦数落了一通，然后开始劝慰秦昭：“你不要去看网友那些屁话，我们是打了架，但我们也赔了钱，我们敢做敢认光明磊落，不像成天煦那龟孙子出尔反尔。”

“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在乎过那些人的说法。”

秦昭走到窗前，拉开了窗户，刚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

他没开玩笑，他是真的不在乎那些与他毫不相干的人对他的看法，理解他的人自会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厌恶他的人解释再多也没用。

“也是，”杨虎哈哈一笑，“还别说，你这互联网难民，网速慢也有网速慢的好处，省了好多烦恼。”

“你最近怎么样”难得和杨虎打个电话，秦昭转移了话题，不想再谈医院打架的事。

“在市中心盘了个店面，最近正在重新装修。”

“谁问你这个”秦昭轻笑一声，促狭地说：“我是问你和婧姐到哪一步了。”

“哎……”杨虎扭捏起来，全没了刚才的豪情万丈，“前段时间去见了她父母。”

“婧姐家长怎么说”

“看上去挺喜欢我的。”杨虎老老实实地回答。

“挺好的。”秦昭是打心眼里为杨虎高兴，“年底准备订婚了吧”

“哪那么快……”杨虎不好意思起来，打了个哈哈绕了过去，“别光说我呀，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最近

秦昭想起今天上午在办公室，林盼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那句“不是为了工作”，两颊又烧起来。

嘴角漾起一个浅浅的笑，秦昭回答杨虎：“我也挺好的。”

“那小张呢？”杨虎接着问，“还适应吗”

秦昭沉默了，没有立即回答杨虎。

杨虎走后，李俊哲就介绍了小张来当他的新助理，小张跟他差不多年纪，年轻气盛，玩性大，做事也毛手毛脚，其实并不适合当助理。

他准备等试用期过了就辞退小张，另外再找一个助理。

秦昭没有说话，但杨虎立刻懂了，长长叹了一口气，“干的不怎么样吧不然我回去再给你帮几天忙”

“你回来干什么”秦昭皱了皱眉，当即回绝了杨虎，“你就待在s市，好好开你的饭馆。”…

“行行行，我不回去。”杨虎哭笑不得，最后还是不放心地嘱托，“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嗯。”

“刚刚秦先生联系我了，在问你的情况，你一会儿给家里回个电话，别闹太僵，先生和夫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是爱你的。”

秦昭沉默了，他这个时候给秦瀚海打电话，肯定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秦瀚海最烦他给秦家抹黑，他没必要上赶着给彼此找不痛快。

“你听到没有”杨虎语气严肃了几分，“家里人就算骂你，也和网上那些喷子不一样，他们是真心盼你好。”

“听到了。”秦昭应付道。

杨虎又嘱托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边电话刚挂，秦昭手机上就弹出了来电提醒，“秦瀚海”三个大字晃来晃去让人心烦，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回响。

秦昭的手指悬在拒接按键的上边，想起自己刚刚的承诺，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接听。

“当了大明星就是不一样，接个电话还得三催四请。”

电话那头的秦瀚海冷哼一声，没给秦昭辩白的机会，连珠炮似的骂了起来，“今天早上那事是怎么回事在医院打架，也亏你干的出来！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是秦家的孩子，出门在外为人处事不仅代表着你自己，也代表着整个秦家！”

“我是打了架，可我也赔了钱，他过了几个月又来要钱，我就没同意。”秦昭将手机音量调小了很多，耐着性子把事情又给秦瀚海解释了一遍。

出乎意料的，秦瀚海这次没有一股脑地把所有错误都归在他身上，只是说话依然很难听，“你不是自己开了工作室吗你是养了一群废物吗这么点儿破事解释清楚不就行了，网上怎么会传成那样”

“我马上要跟公司解约了，工作室走了很多人。”秦昭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悲喜。

秦瀚海却像只被惹毛的狮子，一下子暴跳如雷，“解约这种时候要跟你解约你那狗屁公司脑子进水了吗”

秦昭沉默着没说话。

秦瀚海愤慨异常：“那种水货公司，不待也罢，刚好你哥这段时间有点忙不过来，你回我们自己公司，我给你安排个……”

秦瀚海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昭打断，青年声音依旧冷淡，却隐隐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果决与执拗，“我不回去。”

“你不回来”秦瀚海气得吹胡子瞪眼，“你那水货公司要是存心整你，你觉得你还能接得到活动到时候只能上那种下三滥的舞台，你可别跑回来哭。”

“我不回去。”秦昭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决定。

窗外刚下过雨的天空碧蓝碧蓝的，天边横着一道浅浅的彩虹，空气里弥漫着清新潮湿的泥土香气，树上积蓄的雨水在往下滴。

“就算只能上那种下三滥的舞台，我也乐意。”秦昭接着说，语声笃定，毫无犹疑。

“行，你乐意，记住你现在的话，以后可别后悔。”秦瀚海气笑了，撂下一句狠话后挂了电话。

秦昭放下手机，望着天边那道浅浅的彩虹兀自出神。

他还没写出令人惊艳的好作品呢，他还没能站在万人体育馆开自己的演唱会，他还没有实现他的音乐梦。

他怎么能回去他得向前走。

题外话

为了避免误解，还是解释一下哈。

“我是打了架，可我也赔了钱……”

这里小秦的意思是，他已经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负了责，不接受二次勒索，不是赔钱就可以打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