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进山坳躲避,后哨留下保护中军,大队步兵等我旗号行动,”
许彪跳上大黑马,把手向着府城北门一指:
“骑兵跟我去夺城门!”
这个时候,如果黑龙军攻击官兵的后阵,也能造成一定的混乱。
但是没有去夺城门,来的犀利。
官兵人数众多,如果攻击他们的后阵,曹变蛟有可能分出兵马来抵挡,不会动摇本阵。
但是城门却是他的命根子。
现在城门大开,城里的物资弹药在源源不断的运送出来,供应官兵大阵使用。
一旦成功夺取了城门,城外的官兵就成了无根之木,丧家之犬。
许彪带着包括斥候队在内的二百余名骑兵,一阵风般向着城门扑去!
后面四千步兵,却停在原地,没有进入战场。
因为步兵速度慢,赶不上骑兵夺取城门的行动,而现在战场上官兵有两万多人,农民军更多,足有十万。
许彪这四千步兵,如果盲目投入进去,起不到大的作用。
战马飞驰。
这时官兵负责战场遮护的小队轻骑兵,也发现了许彪一行意图不善,连忙一边发信号报讯,一边上来堵截。
只是这种十人一队的小股骑兵,根本没有迟滞许彪等人的能力。
离着还有数十步,许彪手中的钢珠飞出,就等于是雷火堂的精品火铳一般。
刺耳的破空声刚刚入耳,官兵骑兵小队的头目就身体一震,茫然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出现的血洞。
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就翻身掉下马来。
钢珠接连飞出,轻易带走了骑兵们的生命,只剩下战马低头拱着落地的主人,希望他能重新站起来。
越过两队轻骑兵的阻拦,许彪已经来到了城门前。
此时城门洞里正有一队运送物资的牛车在向外走,骤然见到敌人来袭,守城官兵慌忙想要关闭城门。
但是大车停在中间,车夫却吓得逃走了。
那头拉车的牛见到陌生人手持钢刀上前,顿时惊了,哞哞乱叫乱跳,官兵一时之间竟然搞不定这头牛。
其中一名官兵怒火上头,一刀劈下,把那牛脖子劈开近半!
那牛轰然倒下,带着大车也侧翻在地,车上拉的物资洒了一大片。
这下城门更关不上了!
城门官气得差点拿刀砍了这名肇事的官兵:你特么到底是哪边的?
不过他没有机会了。
一颗钢珠飞来,在他胸口轰出一个血洞!
“快!上城楼!”
许彪让全真道兵去夺城楼,自己兜转马头,站在吊桥上眺望官兵阵营。
小帅哥杨安邦在城门洞中回头看,夕阳之下,一人一马,面对数万官兵。
许大哥这是准备以一当万啊!
杨安邦心中一热,大声叫道:“许大哥,我陪你抵挡官兵!”
“挡个屁!”
许彪两眼一瞪:“快把吊桥拉起来!”
“啊?”
杨安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喔喔!”
这时官兵果然起了骚动,显然军心不稳,但随着阵中令旗摇动,一支千人骑兵迅速向城门处赶来。
马蹄声隆隆,骑兵大队奔驰,声势惊人。
许彪跳下战马,拍拍大黑马的屁股,让它向着城门洞里跑去。
地面震动,碎石乱跳。
千名骑兵迅速接近。
狂飙而来的气势,仿佛席卷一切的山洪海啸,压迫的人喘不上来气。
带领这一千骑兵的游击将军卜良策,眼见城门大开,流贼夺了城门之后,竟然全都涌入城中去了,心中不禁暗暗嗤笑。
到底是不通兵法的无知乡农,连城门都不知道关!
虽说按照自己部下骑兵的速度,就算关城门,也来不及关严,但不知道做就是蠢!
至于吊桥前端站着的孤单人影,完全被他无视了。
一个人能顶什么用?
战马撞也把他撞飞了!
而且吊桥这么宽,可容八匹马并行,就算此人是根铁柱子,也只能挡住一匹马。
此时前排骑兵,距离吊桥只有十多步,他们手中火光一闪。
“砰砰砰!”
三眼铳发出爆豆般的枪声,铅弹像暴雨射向那光头壮汉。
这是大明骑兵比较爱用的战术,接敌之前先射三枪,然后再抡起沉重的三眼铳,当成狼牙棒轰砸。
许彪左手张开,挡在眼前,对射向身体的铅弹不管不问。
那些铅弹在钢铁般的躯体上扭曲,变形,成为一个个镶嵌在皮肤上的小小圆盘。
许彪右手一挥,钢珠飞射而出!
“啪啪!”
奔驰在前面的数匹战马,头颅或前胸顿时多了个血洞!
有的战马前腿一软,连同背上的骑兵,摔了个滚地葫芦。
有的战马侧倾,巨大的惯性带着它和骑兵,继续向前滑动,激起大量的尘土。
这骑兵的一条腿被压在马腹下,摩擦地面,血肉模糊,不禁放声哀嚎!
后续骑兵继续涌来,阵型渐厚。
许彪猛吸一口气,宽厚的胸膛高高鼓起。
“吼!”
天雷吼!
仿佛平地起了个霹雳,巨大的声音让近前的骑兵们耳朵一痛,顿时失去了听觉。
上百骑兵头脑一晕,从马上摔了下来。
而对于灵觉更加敏锐的战马来说,方圆百步之内,忽然变成了火海。
火海中,一条头角峥嵘的巨大火龙,张开血盆大口,一声愤怒咆哮!
一股无比骇人的暴戾蛮荒气息自其身上爆发,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吞噬掉它们这些渺小的生物!
不止是幻觉。
原本许彪心相空间中,只能影响精神的虚幻热力,通过天雷吼,就像是找到了一条泄洪的通道般。
由虚化实。
声音本是无形物,沟通内外乾兑坤!
百步范围内的战马,只觉得仿佛有一团火焰烧入大脑,顿时都惊跳起来。
神经已经受了实质性的损伤!
数百匹战马一起发疯,是什么样的景象?
就像是炸了窝的蜂群,向着四面八方狂奔,无论背上的骑兵怎么呵斥勒缰,也控制不了胯下战马。
最惨的是,惹得马匹乱跳,把主人甩下地,脚来不及抽出马镫,被一路活活拖死!
游击将军卜良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生之年会见到这么荒谬的情景!
那个钢浇铁铸般的光头猛男,不但挡住了骑兵前锋的冲击,还一声霹雳般的大吼,吓疯了数百匹战马!
当年张飞一声大吼,喝断当阳桥,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还好卜良策见势不妙,一掌拍下,内力吐出,震断了胯下战马的脊柱,才没有露怯。
城楼上。
明心道士一剑刺死绞盘前,拿着大斧准备破坏绞盘的官兵,喝道:
“快搬动绞盘!”
两名师弟和他一起,收起长剑,搬动巨大的绞盘。
随着嘎吱吱的声音,吊桥被缓缓拽离地面。
卜良策跳下垂死的战马,目光穿越数十步的距离,和那个光头猛男撞在了一起。
只见这铁塔般的汉子,轻蔑地用手指在喉咙前比了个‘割喉’的动作,然后无比嚣张的坐上缓缓上升的吊桥,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如同坐在高高王座上的君王,在看一只蝼蚁。
卜良策的小腿,忍不住有点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