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劲,飞上百米之顶,其势不减,还要飘然往上。
巨鳖忽从水下再度浮现,双目怒睁,搅起惊天大浪,昂首就来撕咬。
“安能如此?你安能如此?”
黑黄脖颈伸长百米,往江陵脚下伸来。
江陵回望之,咒令道:“给我下去!”
巨鳖伸头半空,其首忽重逾万斤,轰然落下,坠入海中。
再看江陵位置,他随风轻起,已凌驾在彩虹断桥之上。
“恶奴欺主,还安敢逞凶?”
他朝下斥喝一句,忽放金色鲤鱼于桥上:“现已至桥上,你且去罢。”
海面上,巨鳖咆哮,四足翻动滔天浪潮。
“我要你死!”
只见它法相展开,身体庞大百倍不止,其嘴张开,血盆有齿。
朝上一吸,云雾缭绕,皆成漩涡而下,入它嘴中。
金色鲤鱼在桥上一个不稳,就要落下。
江陵赶忙将她抓住,正想给那巨鳖一个好看。可是,这仅剩的第三天桥,此时天鸟纷散,受到惊吓,都要振翅而去。
桥之尽头,那巍峨大山,随着天鸟飞散,此时也渐为虚幻,似要烟消。
金鲤叫道:“海市之门要关了。”
江陵皱眉,不及多想,带着金鲤突然跨步前冲。
三個闪跃,似撞上一片帷幕,帷幕波纹荡漾,眨眼后,他与金鲤一并儿从彩虹尽头,消失不见。
巨鳖吞云吐雾,此时似吞了半边天空。
可终究差了一步,让那江陵与金鲤进了那海市之门。
恼羞成怒之下,它拍起怒爪,整片海洋,都在震动。
这日,巨浪起,海啸生,忽发大水,沿海村庄淹没过半。
……
山岳巍峨,大水澎湃。
白鹤与云霞齐飞,日月星辰皆亮在天。
“我感觉到爷爷的气息了,好心人,谢谢你带我进来,我要去寻爷爷了。”
云霞深处,江陵带着金鲤落在一山岳之上。
这山岳下面是一条奔腾的大河,
水脉的气息,让金鲤感到了一丝熟悉,从江陵手中一蹿而起,就落入了下方河中。
江陵还不及说话,金鲤就已没入那浪潮之中。
在它消失之前,三枚鳞片飘然而来落于江陵手上。
鳞片金光璀璨,
只听她水中余音袅袅传来:“三枚鳞片赠你,他日我若成龙,三鳞必偿三愿。”
江陵笑之,朗声道:“好,那我就等你成龙!”
收起鳞片,他欲原路而归。
转身后,只见白雾千里,山河作画,一切都浸在朦胧里。
身后帷幕早已消失,津门港口也早就时空错断,已不在这同一片空间了。
再望长河,金鲤已去,此地独留个人。
“这倒好了!来路已断,我又该如何回去?”
长目远眺,山河对面有一溪涧,此时有一少年身骑白鹿,驱虎而至。
那少年不过十五年岁,所至之处,飞禽走兽皆散。
“好个勇少年!”
既有人迹,便可言询。
江陵再拿画卷,点一白鹤,白鹤化形引颈长鸣。
“去!”
身跨白鹤上,白鹤亮翅滑行,于山巅飞下。
未多时,近那溪涧。
白鹿少年远看他来,也是惊奇。
待白鹤落下,那少年喜声问曰:“客从何来?”
听对方言语善與,江陵心里稍宽。
不作排外便好!
“吾从东土,跨幕而来,请问此是何处?可近罗国?”
罗国,便是罗刹国。
江陵看过马骥画记,若进罗国,则可再进二重海市。
届时,也当有法可归了。
却闻那少年笑道:“客人要去罗国?离此处可远哩!”
“那路往何处,可否告知?”
少年唇红齿白,掩嘴而笑,道:“罗国隔着十万八千里呢,客人欲往,怕是两三年都难走到。”
十万八千里?
竟隔着这么远!
“那这是何地?”
“这是……客人你且猜来。”白鹿少年狡黠一笑,卖了个关子。
‘难道不同海市连接的是不同空间?’
此地既然不是罗刹地界,那便说明与马骥所去之处,相差甚远。甚至可能不在同一次元。
江陵再观少年,见他眉清目秀,咽中无节,哪里是什么男儿,分明是个女子。
“这倒是猜不出来!”
“今日是个好日子,还请客人去【下里】做客可好?”
下里,应是此界某处地名。
江陵本也无甚打算,既得相邀,自是欣受。
“客人好俊的白鹤,那就请随阮儿来吧!”
少年看了白鹤几眼,摸了摸白鹿的头儿,与它耳边轻说了句什么,然后白鹿跃蹄而去。
山涧崎岖,它四蹄走来,如履平地。
去如疾风。
‘呵,莫是想与我们比试脚力?’
地上跑得再快,又怎快得过天上飞的?
轻抚白鹤羽毛,它又振翅而翔。
任凭地上白鹿去的迅速,它总能悠然及上,不慢分毫。
穿过山间绿野,一白玉城郭初现眼前。
近临城边,偶见人群,三三两两,或与地劳作,或牧狩而归。
见少年,皆笑语相呼。
叫阮儿的少年忽也高语道:“有客人到哩!”
遥指天上,江陵驾白鹤也轻落下来。
初时,众皆寂语。
不知谁喊了声“男人”,然后路上之人,皆尖叫起来。
“天呐,是个男人……”
“竟还真是个男人!”
“我们下里竟有男人来了。”
尖声叫语,奔走相告。
群人须臾便尽散去了。
江陵大奇,男人有甚么稀奇?
至于见了要这般失态尖叫?
少年阮儿此时笑道:“我就知道,大家见了客人,必会如此!”
江陵正欲问其因,也忽觉起方才所见者,皆妇女尔。
沿途所过,无一男子。
“大家这会儿必是通知国主去了,客人请随阮儿来吧。”
阮儿驱白鹿就要进城。
江陵却在门外迟疑了:“阮儿姑娘,你们这,到底是何地?”
阮儿这才回答:“客人可知女儿城?这儿便是了。”
女儿城?
江陵只闻女儿国,从未听说还有个女儿城。
正要再问心中所疑,忽闻城中马蹄声起,尘烟滚滚汹涌而至。
透过城门,江陵见到虎背熊腰者,牛高马大者,皆女子。
她们急急而来,口中也在喊话:“男人何在?”
江陵忽觉不妙,赶忙轻抚白鹤,白鹤蹬地而起,就上天空。
阮儿回头喊道:“客人这是何故?都来迎你了呢!”
江陵哑然失笑,至高处才看见,从城中出来的女子少说百人以上。
个个眼冒绿光,争先恐后,如要抢夺至宝一般。
江陵转身就走,再不停留:“忽然想起我还有事,阮儿姑娘,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