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你这样上门堵人,会让人感到不愉快。”
迁怒完爬山虎,傅燕迟开口,嗓音冷淡。
“阿迟,我想跟你谈谈。”
宋子韵凝着眼前清隽男子,心头又怕又恨。
以前在这个男人身上,似乎从来没有别的情绪,眼睛总似带着无所谓的笑,气质温润平和。
可是现在,她终于在他眼里看出了不高兴。
原来傅燕迟不是没有别的情绪,只是他一直在对她演戏。
“我们之间实在没什么好谈的,宋小姐,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傅燕迟偏头,语气凉,眼神更凉,“你来跟差点被你杀死的人求情,不觉得心虚吗?”
话毕,他错开身子走了出去。
贵叔面无表情跟在他身后,“傅先生,是我工作失误,没想到谋杀嫌犯还能从里面出来。”
一口一声的杀人、嫌犯,落在宋子韵耳里,慌得她指尖发冷。
“什么谋杀,什么嫌犯?我不是,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她凄声辩解,从后头急急追上两人,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满泪痕,“阿迟,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停下来跟我谈谈,我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六年前的事情我压根不知道!”
泪眼朦胧中,看到男子目不斜视往前走,对她的话根本不予理会。
宋子韵银牙一咬,越过去将男人拦了下来。
她昨晚从派出所出来后一宿没睡,又早早的跑来傅宅堵人,身上尽是无法遮掩的疲态,脸色极为苍白。
此刻两眼通红梨花带雨的模样,看起来我见犹怜。
“老板,来份报纸。”男人没看她,朝前头报摊老板喊了声。
很快一份报纸送到他手上,男人随手翻了翻,递给宋子韵,“你这样跑出来没什么用,证据确凿啊宋小姐。”
宋子韵结接过报纸,还没开始看就心头一凉,证据确凿四个字让她乱了阵脚,拿着报纸的手都是抖的。
她低头,等看清报纸上报导的内容后,本就已经苍白的脸色已经浑然找不出一丝血色。
摊开的报纸上,头条《宋氏集团千金宋子韵谋害人命》的标题极为醒目,上面不仅把她干过的事情描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好几张配图!
其中一张是她藏起果汁杯,一张是傅燕迟人事不省被人架起,都抓拍得极为精准,一看就能让人贴合主题!
最让她心惊肉跳的是,文章末尾写了一段话,“感谢好心市民曝光了现场照片及录像,稍后报社会将录像证据移交派出所。不管身份如何显赫,作了恶都必将受到法律制裁!”
录像证据?!
宋子韵死死盯着那四个字,身形摇摇欲坠。
什么录像,怎么会有录像!
须臾,宋子韵想到了什么,豁然抬头朝男子看去,满目惊惶骇然,“是你!”
男子偏头,笑了笑,“不,是好心市民。”
“阿、阿迟,你、你听我说——”宋子韵仓皇地想抓住男人,想要再说什么。
男人后退避开,素来带笑的桃花眼冷凉讥诮,“宋小姐,还是叫我傅先生吧,不然挺膈应的。”
看着男人扬长而去的背影,宋子韵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很快,周围就有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她不就是报纸上那个人吗?”
“就是她,宋氏集团千金呢!竟然给人下药……诶你们说这到底是杀人罪还是流氓罪啊?”
“都证据确凿了,她怎么还能在外头大摇大摆的晃悠?”
“可能之前证据不充分,被捞出来了。现在好了,有好心市民曝光了现场录像,她甭想跑得掉!”
……
“好心市民?”
泰丰办公室,宋月凉坐在老板椅上,凝着赖在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
“月亮,先陪我吃早餐,待会我再跟你讲好心市民傅先生的故事。”男人腆着脸,把一堆早餐摆到办公桌上。
“傅燕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打发?要么你现在说,要么我把你跟你的早餐一块扔出去!”
宋月凉压着火气。
她担心了一夜。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电话关机也就算了,见面了也只是简单提一嘴就打算略过去,说的甚至还没有报纸上写的详细。
他似乎从来没把她放在能并肩而行的位置。
傅燕迟有片刻茫然。
不知道月亮怎么突然说生气就生气。
但是求生欲还是在的,傅燕迟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卡片大小的东西,展示给宋月凉看。
“这是什么?”宋月凉皱眉。
“微型软盘摄像机。”傅燕迟把摄像机打开,展示给女子看,“这是国外新出的高科技,存储量不算大,不过拍下现场半小时左右影像绰绰有余。”
办公室里有台平时宋月凉用来收看时事新闻的电视,正好派上用场,连接线路后,电视里就出现了昨晚卡座里的情景。
“第一个镜头就是我,我当时借口打电话,实际是去打开摄像机。”
“这么近的距离拍出来都这么好看,啧啧,盛世美颜啊。”
“怪不得月亮你以前会暗恋我,我自己都对这张脸着迷。”
“来了来了,月亮你听到没有?六年前我竟然被暗算过,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贵叔马上出来了,带着一群的公安,特别威风!”
宋月凉想安安静静看个录像,耳边有人不停的魔音穿脑,忍无可忍,她一巴掌扣上男子头顶,“能不能安静点!”
男人消停片刻,凑到她耳边,“月亮,我对六年前那晚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能不能跟我描述一下,我中药后是什么样的?热情吗?”
宋月凉脸上绯色肉眼可见的攀升,啪一下,这次直接把男人脑袋扣桌上去了。
傅燕迟干脆就那么趴在桌上,近距离看女子迷人风情,桃花眼笑得弯弯的。
其实当年也不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刚开始中药的时候他还是有几分意识的。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浑身燥热,脑子却昏昏沉沉看不清东西,只是那时候没有多想,还以为自己是要犯病了。
他硬撑着踉踉跄跄离开聚会的包厢,半道上有人撞了上来,缠上他手臂,他闻到女人香水的气息,心头厌恶,凭意识用力将人甩开。
彼时全凭意志逃离,直到又被一股力道拉住,鼻腔闻到独属于他喜欢的人那股熟悉的气息,他才放松下来。
那之后便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