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尚和芙洛博雅回到酒馆坐下的时候,宁福正用一副奇怪的笑容看着他们。
他没心思去留意这种变化,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芙洛博雅的事。“再上一壶酒!”宁福喊道。
芙洛博雅不满道:“说了让你少喝。”
“给你们庆祝一下!”她理直气壮地说,说得好像对门外发生的事了如指掌,杜尚这才反应过来,奇怪地看着她。
“宁福的听力远超一般人,”芙洛博雅给他解释道,“刚才的事她肯定全都听到了。”
“全部就是说……”杜尚想起那长长的一吻,不禁有些脸红。
“听得我流口水啊,”她煞有其事地说,喝了口酒,又叹了口气,“吻技再好,没感情的话也就那样,羡慕啊,我都想谈恋爱了。”
“那就谈啊。”
芙洛博雅和杜尚把手放在长椅中间,她用指甲挠着他的手心,两人频频对视,像是在用眼波交流似的。
“算了吧,我也就说说。”
桌子底下的这点事自然瞒不过宁福,她啧了啧嘴,看向杜尚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芙娜这样,你是给她下了什么咒?”
“我可不敢对一位灰袍下什么咒。”杜尚失笑。
宁福把“哦——”拖得老长,“那和灰袍做那事的时候你会紧张吗?”
“咳咳。”芙洛博雅用假咳打断了这场讨论。
喝完了酒,告别宁福,两人走在回野蜂号的路上,芙洛博雅抱着杜尚的一只手,靠着他的肩上。
“有个人能倚着,感觉真好。”她说。
“你的头发真香,闻起来像法术。”
“嗯,再仔细闻闻你就知道,我全身都是这个味道,”她把手举到杜尚面前,他接过来嗅了嗅,确实如她所说,“主要是嫌麻烦,不然可以让头发闻起来像牛奶,手闻起来像菠萝。”
“那个,”杜尚犹豫了一下,“嘴里也可以?”
“行啊,你想吃什么?”她笑得很开心。
“苹果……”
“嗯,可以了。”
杜尚又一次微微低头,这次酸甜的苹果味在嘴里弥漫开来,他实在忍不住了,抬头道:“芙娜,我今晚去你房……”
芙洛博雅把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上。
“别着急,好吗?”她脸红地笑着,“酒要放一放才好喝,我们没必要像宁福那样。”
她的意思是他们的时间还长。杜尚尽量按捺住心情,“好吧,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今晚会想着你入睡。”
“杜尚,你真是太可爱了。”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他用大拇指摩挲她的手背。
她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害羞,这份坦率也十分可爱,“我也会想着你的,”她红着脸说,“我会一边想你,一边……”
她的表情很煽情,让杜尚几乎没办法把眼睛移开,他喉咙有些干咳地问:“一边……什么?”
“一边……”芙洛博雅贝齿轻咬,手指放在唇边,“好好想想明天该拍些什么。”
随后,她看着露出错愕表情的杜尚,“噗”地一下笑了起来。
……
早晨,杜尚再次在上层甲板上见到芙洛博雅,看到她与以往并无不同的神情时,他忽然有些不安起来,担心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那时候他们都醉了,而芙洛博雅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思考,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完全有可能不承认那时候所发生的一切。此后她继续做高高在上的灰袍巫师,传习庭教授,公理议会议员,他则依然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学生。
他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羞愧,为了将其消除,他向她走了过去,“杜尚,”芙洛博雅看到他,露出高兴的表情,“早啊。”
“早安,芙娜。”他盯着她的嘴唇,芙洛博雅知道了他要干嘛,他微微低头,而芙洛博雅抬头回应。
这一吻很短暂,但意义重大,杜尚感到的满足不差于昨晚,他们真的成为了恋人!
甲板上并非只有他们俩,在揭开甲板上十二个巨大铁笼上的油帆布后,船员们正一一为它们解除固定。
三名魔物研究部的巫师早早就到了,包括叶莲娜——她第一次执行类似的任务,紧张得睡不好,以及副部长米尔森,芙洛博雅来之前,杜尚正在与他们交谈。
他走过去吻了芙洛博雅,她不假思索地回应了他,这让杜尚很高兴,说明芙洛博雅没有要不承认,或者对外隐藏他们的关系。
但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几乎让他后悔在这种情况下吻了她。
早上九点,临出发之前,杜尚环顾四周,正在偷看他的人纷纷别过视线。
他走到米尔森和叶莲娜那边,米尔森立刻露出尴尬的表情,他勉强冲杜尚点点头。
杜尚想起叶莲娜之前告诉他的话:米尔森十分守旧,他八成会认为师生间的爱恋是不伦的,最关键的是,他不认为杜尚配得上芙洛博雅。
但另一方面,他又十分尊敬芙洛博雅,两相冲突之下,他只好对杜尚和她的关系视而不见。
杜尚对他点点头,看向叶莲娜,“现在传言进化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