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坦试图引出几个话题,例如他的猎犬,例如他曾经去弗朗士的经历。但所有的话都被杜尚和芙洛博雅以微笑或者“哇哦。”、“是吗?”应付过去。
温斯坦逐渐闭上了嘴,露出既恼火又沮丧的样子。菲利普以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似乎十分不满温斯坦打搅了他们的谈话。
晚餐草草结束,温斯坦又僵硬地客套了几句,请三人前往书房。
摄影机一直带在身上可能引起温斯坦和菲利普的疑心,所以他提前把摄影机放在了书房。他在路上又想了一遍该怎么诱导温斯坦说出他们想要的话。温斯坦连手下的抚恤金都不舍不得出,品性低劣可见一斑。只要让他说出对于牺牲士兵的真正想法,再结合士兵妻子的访谈内容,就能在银幕中呈现出一个恶人的形象。
而作为巫师的他们则是恶行的揭露者,对于弱势群体充满怜悯之情。他们还应该在片尾加上黑底白字的镜头,写“为避免温斯坦伯爵的迫害,摄制组已出资帮助X女士及她的孩子迁居他处。”刷好感的同时打消观众的最后一丝忧虑。
仆人推开书房的门,温斯坦挥手打发他们离开,自顾自地走进去,菲利普再次皱眉,显得对温斯坦相当不满意。杜尚怀疑现在就算他们摆明了要坑温斯坦,菲利普也不会阻止。
他们进了书房,杜尚看向先前摆放摄影机的位置,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一瞬间有些慌乱,不过摄影机上一直都带有追踪术式,他立刻远程激活术式,精神体中得到的反馈显示摄影机离他并不远。
“摄影机呢?”芙洛博雅也发现了不对,小声地问他。
“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菲利普回头看到他们还站在门口,觉得有些奇怪,他四处看了看,“咦,那个记录用的魔具呢?”
“被人拿走了。”杜尚说。
“不可能,”温斯坦皱眉道,“没有下人敢擅自进我的书房。”
杜尚懒得理他,“那上面有定位法术,离这里不远,我去把它取回来。”
“没有摄影机记录我们就不能谈遗迹的问题,这是议会的规定,”芙洛博雅又说了一遍他们原先编制的理由,“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吧,温斯坦伯爵,对了,你不是说你有一条阿伯罗温细犬吗?我正好也想养一条,不知道要注意什么?”
温斯坦一脸惊喜地和芙洛博雅攀谈起来,菲利普警惕地听着他们的交谈,担心芙洛博雅给温斯坦下什么陷阱,没人过多在意摄影机的事。杜尚放松了一些,出了书房,往追踪术反应的位置走去。
他在一个楼梯口看到了摄影机,它正被伯爵的次子拿在手里不断摇晃,好似要搞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杜尚屏住了呼吸,他看到次子把摄影机高高抬起,下一秒就要摔得粉碎。
飞来咒!他猛地一招手摄影机像是弹弓上的石子一样飞回来他的手上,次子则是惨叫着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旁边的女仆发出尖叫,“查克少爷!”她过去把查克扶起来,另外有两个佣人和一个木匠经过这处楼梯口,他们驻足不前,对杜尚投来或恐惧或疑惑的目光。
“我们正在和你的父亲商量事情,”杜尚感受到周围的视线,只好预先开口道,“你不要捣乱,更不要偷我们的东西。”
“这是我父亲书房里的东西!”查克激动地大喊,同时不断揉着他疼痛的屁股。
“是我放在你父亲书房里的。”杜尚准备脱身回书房。
“骗人!你们这些巫师!”查克大喊,就好像巫师是什么骂人的词一样,“我要告诉父亲你把我推下了楼!”
杜尚眉头紧锁。当然,周围的这些人都会给他们的小少爷作证,温斯坦可能会又一次控制不住情绪,然后拒绝和他们商谈。
正当他想着是否要用强硬手段解决这问题的时候,查克忽然双眼上翻,倒在了地上,周围几人与他同时倒地。
杜尚猛地转身,看到芙洛博雅单手前伸,五指分开,摆着施法的姿势。
“你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弄这么久?”
芙洛博雅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看了眼倒地的几人,对他道:“你过去就直接开拍,我得把这些人藏起来。”
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杜尚点点头,把信任留给她,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走。
快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两个结伴而来的仆人,她们手上拿着陶瓷的花瓶。她们看到了杜尚,第一反应是低头行礼,抬头之后两人齐齐一愣,有一个人的花瓶掉在地上,另一个人眼看着就要放声尖叫。
尖叫没有出现,两人的身体倒了下去,杜尚下意识回头,“快去!”他听到芙洛博雅说。
杜尚闷头往前走,温斯坦的城堡可不比他家徒有其表的老宅,有上百个下人照顾这一家五口的生活,以及维持城堡的运行。就这么短短一段路,他又依次看到了一个女佣、一个裁缝、两个侍卫向他行礼,然后走往楼梯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