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知聂天剑并非故弄玄虚,进一步问道。
“聂叔,你可知是什么东西要醒来吗?”
聂天剑双目眺望着西南方向,那里似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让他的目光久久停留,不肯离开。
那个位置?
是有什么东西吗?
宁川顺着聂天剑遥望的方向看过去,云海翻卷,群山连绵,并无奇特之处。
“不知道,那道声音我听得十分陌生,并不是我相熟之人。但那声音每天都会响起,时间不定,起初只有四五次,但一天天增加之下,最近每日都要叫嚷上几十次,让我无可奈何。”
许久之后,聂天剑终于收回目光,又补充道。
“我也曾尝试与那声音交流沟通,然而它并不回应我,只是自顾自的重复同一句话。”
古怪的声音,重复的语句……
宁川眉头微微皱起。
聂天剑身上的谜团如迷雾重重,让人根本看不真切。
“而且,我听到那声音之后,莫名觉得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就藏在那里!”
聂天剑指着西南方向,说道。
“或许,我能看到这巨剑,想来与这声音有极大关系。”
想了想,宁川问道:“聂叔,既然你能看的见那巨剑,那你是否能够摸得着它了?”
昔日宁川谁能看见这巨剑,然而却如海市蜃楼一般,看得见而摸不着。
宁川刚刚问完这句话,忽的面容微微一惊,就看到聂天剑右手摸向身后的巨剑,五指聚拢在剑柄之上,用力握紧。
右手向前一抽,聂天剑稳稳拿住了巨剑,轻轻将巨剑摆在石桌之上,发出咣当的巨响声。
“如小友所见,这剑,我也能摸得着了。”
宁川愕然的看着占据了整张石桌面的巨剑,好半天方才问道:“聂叔,不介意我摸摸这巨剑吧?”
“小友自便就是,莫要跟我客气。”聂天剑爽快道。
得到聂天剑的允许,宁川伸手右手慢慢摸向桌上的巨剑,就在他的手指头即将碰到巨剑的表面时,忽然听得聂天剑一声呵斥。
“滚开!”
宁川一怔,惊疑不定,抬头看向对面的聂天剑。
却发现聂天剑双眼紧闭,眉头深深蹙起,脑袋在左右轻轻摇晃,一脸的凝重。
仿佛入了魔障一般,身不由己。
“聂叔!”
宁川轻喝一声,声音中带了丝丝灵气波动,要将聂天剑从魔障状态中呼唤出来。
然而聂天剑闻所未闻,反而是先宁川一步握住了桌上的巨剑,就要抽起横空。
在巨剑被抽离桌面的瞬间,宁川的右手向前一探,指头碰触在银白的剑身之上。
入手冰凉刺骨,还有些许的酥麻刺痛感,仿佛电流在指尖划过。
宁川也同样摸到了巨剑!
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唤醒魔障中的聂天剑。
“聂叔,你没事吧?”
宁川赫然起身,浑身灵气鼓荡如沸,应对随时的不虞之事。
只见聂天剑握紧手中的巨剑,双眼仍旧是紧紧闭阖,右手胡乱的挥动巨剑,叱道。
“休伤宁川小友,你放了他,我一切听你的!”
话音落下,聂天剑作势就要双手握剑,整个人爆发出恐怖的气机,剑意在他周身释放开来。
宁川眉头紧蹙,从聂天剑刚才的那句话里,他多少能猜出个中缘由。
聂天剑莫名其妙入了魔障,魔障中似乎看到宁川被什么家伙抓了,借此要挟聂天剑。
一念及此,宁川心中一暖。
“何方鬼祟竟然无声无息的入侵了聂叔?”宁川思忖的同时,再度大喝一声。
“聂叔,我在此处,莫要信了鬼祟妄语!”
声浪滚滚如雷,同时神魂锥子自宁川的眉心飞出,陡然射向聂天剑的眉心。
“砰!”
聂天剑的身子猛然倒飞出去,撞在不远处的石柱上,手里的巨剑却握得紧紧的,不曾松开。
“嘶!”
宁川倒吸一口凉气,疼的龇牙咧嘴。
激射而出的神魂锥子在瞬间收了回来。
但他仍旧是心有余悸,神魂发麻刺痛。
神魂锥子刺入聂天剑眉心的瞬间,竟然宛如雷击一般,被生生弹了回来。
双目灼灼看向不远处石柱下的聂天剑,他原本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依旧是眉头紧皱,看清远处的宁川后,这才舒展开来。
“宁川小友,你没事吧?”
聂天剑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瘫坐在地上,背后靠着石柱。
他赶忙起身,提着巨剑紧跑几步来到宁川身前。
宁川苦笑一声道:“聂叔,我还好,只是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聂天剑不好意思道:“多亏小友你唤醒了我,我刚才又听到了那古怪的声音。”
刚才宁川以神魂锥子刺向聂天剑眉心的瞬间,聂天剑一个激灵,恢复清明,瞬间洞悉了一切。
“那声音又出现了?”宁川心中一凛。
刚才他并未听到任何的声音,看来那声音只有聂天剑自己能够听到。
“他说了什么?”宁川问道。
聂天剑微微蹙眉,开口道:“他说,我是他的剑,我夺了他的身份,而今他要醒来了,他要夺回他的身份,他要取回我这把剑。”
“什么?”宁川震惊,一脸不可思议。
聂天剑话未说完,又继续道:“这次我不仅听到了他的声音,我更看到了他的虚影,他甫一现身,就对你出手……不过现在看来,那都是他对我施展的迷障之术!”
“那人是谁?”宁川追问道。
聂天剑神色颇为古怪,道:“那道虚影,竟然长的与我一模一样!”
宁川闻言,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毛骨悚然。
难不成站在自己面前的聂叔只是一把剑?
那他手中的这把巨剑又是何物?
本就身份疑云重重的聂天剑此刻仿佛又笼罩上一层浓厚的迷雾,让人完全看不透他了。
“小友,你说,我难道真的只是一把剑吗?”聂天剑挠挠头,询问道。
宁川顿了顿,笑道:“聂叔,就他这般装神弄鬼的行事,想来不是什么好鸟,莫要轻信了鬼祟妄言,自我怀疑。在我看来,你就是我的聂叔罢了。”
聂天剑憨憨一笑,又取出一坛灵酒,一饮而尽,道:“宁川小友,多谢了。”
宁川将坛中剩下的灵酒一饮而尽,同样笑道。
“聂叔,莫想这事了,我倒是有件事与你说。”
“什么事?”聂天剑疑惑道。
就见宁川探手而来,手掌贴在他手中的巨剑之上。
“这剑,我也可摸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