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样想,却何尝没听出来元颂也是在威胁他?
他泱泱大国,家国危难之际,除了元颂以外竟无人可用,虽然元颂是个鬼门关来回徘徊的。可是除了他的威名能镇住各国,其他人还当真没有。
帝王是个眼中揉不进沙子的,如此被威胁,却也明白暂时不得不憋着一口气,再三告诫自己不过是暂时而已,也只是暂时而已。
不管是大肆选拔也好,还是费心培养也好,他一定早日成就能取代元颂之人,到那时,何须费尽心思吊着元颂的一条命。
想到以后元颂被如何打压的翻不开身的磨样,帝王便觉得眼前稍加忍让便不是什么事了,连带着神色都缓和了几分,“此事容后再议。”
然后看向面前的奏折,“邻国对边陲之地屡屡进犯,爱卿以为何意?”
虽然没有明确同意,元颂知道帝王素来是个要脸面的,如今有所缓和,便是已有转圜的余地。
虽与帝王相处的不多,却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如此这些便已经足够。
元颂跟着转开话题,“微臣以为,先调查清楚事由再做决定,方为上举。”
接下来的时间,元颂跟着帝王有一搭没一搭的分析了边陲的动荡,直到午时方才离开。
帝王看向元颂的视线久久不愿离开。
帝王不开口,长缝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看了眼午时的太阳,“皇上,午膳留在御书房用吗?”
边陲动乱、元颂退婚,甚至是元颂的身体……一堆糟心的事缠着,哪还有心思用膳啊!
元颂的身影消失了,帝王才收回目光,“长奉,你说护国将军几次逢凶化吉,他的命为何如此大呢?”
长奉知道,这是帝王对元颂产生怀疑了。
不仅仅是帝王,便是连他也不得不怀疑,难道是有什么奇遇?可是元颂从来不出府,就算是奇遇,难道那么好的还有奇遇送上门吗?
多思虑了这么一会,帝王已经不耐烦,控制不住拔高了声音,“长奉!”
知道这位帝王多疑,长奉连忙收回思绪,帝王的问话必然是要答的,又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答的,长奉干脆一股脑推的干干净净,“回皇上,将军府不是还留了人吗?奴婢派人去探探也好知道护国将军府的情况。”
若说护国将军府没有问题,帝王怎么也不会相信,知道从长奉那里问不出东西,便道,“找个身手好的,切勿打草惊蛇。”
护国将军府的那些侍卫随着元颂出生入死最后平安归京的,哪有简单的。
元颂回到将军府,戴浓香已经被抓住了,后院聚集了不少议论纷纷的人,无不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一言难尽,便是风居的李涟漪都趁乱带着春花和宫女出来了。
元颂脸色难看的看着后院晕倒一片的人,几乎可以想象到戴浓香的一番壮举,简直不知该打她好,还是该骂她好。
到底是自己要囚禁她,自己理亏,最后只能沉下声,“解药。”
逃跑失败的戴浓香正心情不好,哪里会顺顺利利的交出解药,闻言凉凉的看一眼元颂,下巴一抬,鼻孔牛气哄哄的对着天上。
元颂看着好笑。
她就这么想离开将军府吗?
拧起眉头,想了想到底拿她没有办法,青黑的脸上乌云散去,元颂露出点点无奈出来,“为什么一定要出府?云顶山的那些人难道你忘记了?”
那时候戴浓香是很怕云顶山的阴魂不散,可如今她已经不怕了。
元颂就知道拿云顶山的人要挟她,可是她既然决定出府,焉知没有想好对策,不想助长元颂的气焰灭自身威风,戴浓香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气哼哼道,“要你管啊?你以为我一身医术白学的?我告诉你,我带了迷药,连你的这些守卫都抵制不了,你以为云顶山的那些三脚猫能抵挡的了?”
三脚猫功夫不也是追的她毫无办法,元颂一时无言。
这气的,连一身医术都忘记隐瞒了。
李涟漪身边的宫女猛地看去,然后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
这小小的举动自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元颂也气的忘记了。
“嗯。”他不置可否的点头,看着地面上一条条昏睡的护卫就知道她有迷药,也知道了她的护卫不可抵挡。
只是,元颂又看向她,“你不是指望迷药出府吗?怎么最终没能离开?难道是迷药失去了功效?”
元颂也就是随意调侃几句,毕竟没能出去,必然是药出了问题。哪知戴浓香脸一红,慢慢都是被抓包的窘迫和被怀疑医术的耻辱,大声辩驳道,“我制的药材不会有问题,是药不够了,最后才会被抓包。”
“哦,原来是你的迷药不够,那你出府怎么对付云顶山的人,最近京都城可是到处都有他们的踪迹。”
知道他是在耻笑自己,戴浓香懊恼的几欲抓狂。
为什么迷药不够,不还是可用的药材少了吗?想想还未出府便被侍卫发现,自己仗着那些迷药见人就洒,好不快活,可是却忽略了本来制药的药材有限,只顾着一时爽快了。
他说京都城到处都有云顶山人的踪迹,戴浓香不会怀疑他危言耸听,而是为了那条腰带,楚凌云能做到。
这下可能出不了府了,戴浓香好像霜打的瘸子,整个人都焉了吧唧的。
元颂还不忘继续气他,“解药在哪?”
出不了府,心情不好,连作对的心情都没有了,戴浓香唉声叹气,“没有解药。”
“你的迷药哪里来的?”他记得她说过身上没有如此强劲的迷药。
可是迷药的来处戴浓香怎么会说呢?说了就不能再故技重施了啊!
把头垂的更低了些,戴浓香索性装鸵鸟。
却在此时,陆青呈上几个呗翻的乱七八糟的草药包,看的元颂心头突突直跳,“你用这里的药材做的迷药?”
秘密被揭穿,戴浓香吓的一跳,一把抢过草药包放在身后,“我没有……”
说话的声音弱弱的,显而易见是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