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林婆子嘴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少将军送戴姑娘回房了,一直没有出来,所以老奴还没有机会询问。”
苏清萍讶然,“不是说不碰她吗?怎么送人回房又不出来了?”
林婆子:“……”夫人心里除了生孙子那点事,还能不能有点其他的想法了。
苏清萍并不知道林婆子在想什么,反正她是在想元颂还是不出来的好。
就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说不定戴姑娘离开,也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知道皇上赐婚李涟漪。
想到这,苏清萍又感觉到有些焦躁,这婚事究竟能不能退成啊?好担心自己看中的儿媳妇跑了。
苏清萍安耐不住的挥挥手,“林婆子,你快些让人去雅居盯着,只要颂儿从客房出来,你立刻让他来见我。”
知道自家夫人已经盼了许多年,可是孙子急不出来。
很浅显的道理,夫人偏偏看不明白。
林婆子笑的慈眉善目的,“嗳。”
林婆子应下便亲自去安排了人。
殊不知被苏清萍看中的正和儿子生孙子的儿媳妇此时正气哼哼的坐在外间的凳子上,横眉冷目瞪着进了客房就没有离开意象的人。
她明明就已经瞪的很凶狠有力了,偏偏这人跟没看到似的,擩在面前碍眼的很。
气的戴浓香一指门,“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我现在可不想看见你。”
意思显眼的很,统共概括为两个字:出去。若非要用上三个字、四个字的形容,那也是:你出去、你滚出去。
总之气势汹汹,不客气的很。
可是元颂却跟没听见似的。
跑到皇宫待了半日,回府就遇上戴浓香逃跑的事,他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彼时口干舌燥的他拎过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也不管凉的热的直接送进口中。
还在客房也半日没人了,所以无人换水,冰凉凉的茶水并没有烫人,甚至还有几分舒爽之意。
戴浓香看着他,即使这人渴急了,也是不疾不徐喝的很斯文。很难想象这样清雅俊秀的男子是战场上浮尸千里的大将军。
不是不知道戴浓香的打量,元颂沉下心,待连喝了两杯水,才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见戴浓香愤愤不平的表情,两腮气的鼓鼓的,像是刚出笼的肉包子。
这可爱的小模样,便是向来冷情冷性如他,心头也忍不住泛起一些软意。
可是她却满脸的防备。
知道他到底给她下些不好的印象,元颂无奈的叹息,“你不用如此,我只是看看你。”
看她?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有什么好看的,戴浓香忍不住呵斥,“我信你个鬼。”
以前从来没留下如此之久,何论是看她?光听着话便感觉到肉麻兮兮的。
难道是因为……戴浓香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些元颂……其实会不会看上了她?毕竟他眼中的东西,好像和刚认识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那时候虽然留她在身边,却以为她别有用心,虽然面上不显,她也偶尔在他眼中看到戒备。
如今那戒备的神色,似乎好久都不曾出现了,就见向来冷漠的目光,似乎都开始回温。
难道是春天到了?
要不要那么惊悚,她都是孩子她娘了,虽然没有发展过第一春,但是现在也没有发展的想法。
脸上突然一热,戴浓香用手一摸,手掌粘上湿滑黏腻的汗珠。
不不不,这都夏天了,春天早就过去了。
虽然这样想,却心跳如擂鼓。
元颂光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是她想歪了,之前因着那层关系,他总想避嫌,像这样与戴浓香面对面的谈话,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也不对,细细想来,从戴浓香入府,他们好像就没有认真的说过话,之前都是她厚脸皮的调戏他,只不过后来突然不调戏了。
元颂忍不住想,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就连之前治病,也是慢慢悠悠,后来突然一鼓作气给他治好了,这些改变,又是从何时发生的呢?
现在想来,可能那时候她就已经打定主意离开护国将军府。
元颂想的太专注,戴浓香许久听不见说话声,又见他在发愣。气的恨不得给他两针。
可是她的银针都是珍品,可没必要浪费在这个现在有点让人讨厌的人身上,于是语气不善的,“喂!你看好了没有!”看好了赶紧滚呀。
从前死皮赖脸缠着他的人突然有一天转性了,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屎壳郎的眼神一样,这让元颂很不适。
不过很快敛去不适。
虽然气她想离开她,却也不忘关心她,元颂扫向再次被带回客房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草药,“你的胃病可是好了?”还是,她真的有胃病吗?
一心琢磨着如何快速赶走元颂的戴浓香闻言一呆。
他还不知道她没有胃病吗?
都说护国将军智勇双全,曾以千军之力打败敌军两万于阵前,是为史上绝无仅有的逆风大翻转,从此周边各国闻之色变、闻之丧胆。
如今连她没有胃病都没有看出来,看来他的才智只能用来打仗了,用于其他,却不尽然。
这么说,她以后还有继续装病的可能啊!
既然如此,她就不用担心了嘛!以后想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可以离开的,只要记得下次剂量开大一些即可。
沮丧的心情突然就好了一点,戴浓香摸了摸肚子,故作失落的开口,“老毛病,吃了药就不疼了,到底胃病难治,说不定哪天说犯就犯了,不过犯病的时候,真的好疼呐。”
元颂没有立刻接话,似在思考这话的真假。
虽然认为元颂作战极为有天赋,其他方面不一定行,但是他想的认真,戴浓香生怕他想明白了。吓的连忙转移话题,“皇上给你和李涟漪赐婚了,虽然可惜你仍旧躲不过她,但是总归是喜事,恭喜你呀。”
所以,她究竟是想同情她,还是想恭喜她?
猜到她口中的胃病或许是子虚乌有,可只要有一点可能,他就忍不住担心她。
这些情绪从来不曾有过,闷在心里挺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