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元颂说话了,自然不好继续站着看戏。
“肃静!”
和元宝年迈的声音不同,陆青的声音透着股难以言说的穿透力和杀伐之气,这根多年征战有关,几乎是他刚出声,吵吵闹闹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了。
他站在人群外围,“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是我们护国将军府有所冒犯,请大家过来,实在是因为我们府上的姑娘在寻找她的亲人。”
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陆青迎向二人,“将军,戴姑娘。”
人群齐齐跟着看过来。
很快,“你们姑娘找人就可以把我们带回来啊?”
“就是,不要以为是当官的就可以欺负人。”
“天子脚下,我就不信他敢怎么样我们,等我们出去,立刻报官去。”
戴浓香只听着这些抱怨的声音,就有些感觉不妙了,发觉没人向她这里靠过来,不妙的感觉更甚,但是她还是走了一圈,就算师父和她开玩笑也行。
等到走一圈之后才发现她果然是想多了,这里面没有金久樾,也没有戴鱼。
元颂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趁着月色,能看见她沮丧的神色,“怎么?还是没有吗?”
虽然不知道是她什么亲人,但是对她很重要的样子。
戴浓香沮丧的往后院走,“没有,你放那些人离开吧,最好能给些补偿,这份人情,等日后,我会还你。”
他与她之间的人情欠来欠去,早就牵扯不清,他怎可能会要她的人情。
补偿的事,陆青和元宝自会处理。
倒是她的话,令他不舒服的很。
快到客房了,戴浓香突然想到,“皇宫呢?有没有消息,说皇宫抓了什么人?”
“皇宫为什么要抓他们?”
还不确定呢,师父的身份自然不好走漏。
“这个回头再说,麻烦你帮我问问。”
本是对她的身份不清不楚,没想到还和皇家扯上了关系。
现在更是避而不答,难道当真有什么尊贵非常的身份?
她不想答,他也舍不得逼她,更加奈何不了她。
不说就不说吧。
把她送到客房的门口,“我马上就派人去打探,我让书情给你准备热水,你收拾好之后且安心歇下。”
他们不来京都城也好,既然来了,还找不到下落,她如何才能安心歇下。
知道不能逼的太紧了,戴浓香点头,不再言说其他。
元颂安排的人很快打探完回来。
梳洗好的元颂站在窗边对着客房眺望。
陆青跟着看一眼,天还暗着,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
也幸好什么都看不见,否则还以为将军是个变态狂。
所以说将军究竟是不是喜欢戴姑娘?喜欢用总要说出来吧,不说出来谁知道呢?这样一直不说,偏偏关着人家姑娘,实在是毫无道理,终归不是办法。
想到这里,陆青又想着也不知陆叶找公主找的怎么样了。
知道陆叶认死理,结果连个消息都没有,能不能找到总要给个信,好让他们有个准备啊。
陆青颇觉心累,他向来淡然的性子,竟然要为将军考虑这么多。
几乎是天擦亮,元颂便察觉到对面客房有动静了。
他已经梳洗完毕,眼睁睁的看着书情端着水,对面那扇门也是开启又合上,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是对面那人真的起床了。
陆青让人去端早膳。
元颂提醒道,“把她的那份也带上。”
谁的那份,在这护国将军府,清居的老将军和夫人乐的无人打扰他们,除此之外,能让将军放在心上的也只有客房的那位。
对面的门再次打开,书情端着水出来,门也没有再合上。
元颂知道她该是收拾好了。
从她急着打听那一大一小的下落开始,元颂就知道她会留在府中等消息,那两个守门的侍卫也撤了。
还是这样乖乖的不离开,没有人守着好。
陆青的已经端了早膳回来,“将军……”
元颂抬脚出门,“端过来,去客房用。”
“……”
前两日还囚禁人家姑娘跟犯人……
想想这形容词不对,又改为逼良为娼……咳,这更不对。
前两日还囚禁人家姑娘跟强抢民女一样,今日就颠颠送上门要共进早膳了。
陆青在后面跟着,如果说对人家姑娘没想法,谁信呢!
戴浓香看见人来,眼睛一亮,“是不是有消息了?”
陆青把早膳一样一样摆在桌上。
元颂给她拉了椅子,神情看起来有些别扭,好像没和她一起吃过饭似的,脸上有些可疑的晕红,不知是臊的还是热的,说话的语气有些沉,像是掩饰什么,“过来坐边用饭边说。”
可惜戴浓香只想着打听师父和女儿的事情了,元颂如此可爱的表情她没有看到,否则又可以笑个一年了。
如今太担心金久樾和戴鱼了,元颂让她坐,她便坐。
只不过屁股刚挨上椅子便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生怕他说出来,她就没有心情用饭了。
元颂拉了椅子坐下。
迟疑了一瞬,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包子放在戴浓香的碗里。
戴浓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隐隐猜到了答案,还是想听他亲自说。
夹起包子塞进嘴里,由于吃的太急,直接噎到。
元颂把面前的粥递上去。
戴浓香猛喝了两口,包子虽然咽下了,可是嗓子仍旧堵的慌。
连喝的粥是元颂的都没发现,便声音不稳的催促,“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虽然他的任务只是找到她的亲人,可是没有找到,好像是他把人弄丢的一样自责。
元颂掩饰性的想拿点什么东西。
伸出手,却发觉面前的碗不见了,后知后觉的看向戴浓香面前,指尖轻颤,耳朵尖开始发红。
戴浓香还没察觉发生了什么,再次催促,“你怎么不说?”
元颂深吸了一口气,挥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才一字一句道,“已经打听到了,皇宫根本就没有抓人,所以我猜测,他们根本就没有到京都城。”
没有到京都城,怎么可能呢?他们明明说了要来的。
元颂明白她的担心,追问道,“他们有说确定的时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