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岭深山密林。
林弈秋不知道跋涉了多久。
直至旭日东升,又从西边落幕。
林弈秋才堪堪从老熊岭另一端出了岭子。
站立一处山头。
林弈秋遥望北面,发现不远处坐有一座苗寨。
根据记忆判断。
穿过苗寨再往北走约莫二百里地,便是进入了湖北地界,彻底离了湘西。
“先别急着赶路了。”马振邦突然喊住了林弈秋。
“都已经跑到这儿了,卸岭的人暂时应该追不来了。”
“咱俩先在这儿好好捋捋。”
跟着林弈秋在深山老林里跑了一天一夜,可把马振邦累的够呛。
看着此时跟没事人一样的林弈秋跟冯宝儿,马振邦心里都纳闷。
跑了这么远的路,竟然还要继续赶路,你他娘的难道不会感觉到累的吗?
林弈秋嘴角一扬,装糊涂道:“捋捋什么?”
马振邦没有答话,反而是突然问道:“当初你是怎么断定,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发兵瓶山呢?”
林弈秋笑着耸了耸肩,说道:“你这不是已经来了么?”
“万一我要是不来。”马振邦继续反问道,“那你不就死了吗?”
“你一定会来的。”林弈秋自信的说道。
“瓶山元墓不比寻常古墓,元墓多是深埋大藏,不封不树,且虚冢机关无数。”
“陈雨楼跟罗老歪合谋盗发瓶山,即使能盗得元墓,也定会损失惨重。”
“马帅若是此时趁机发兵湘西,一能劫了他俩的财,二能削弱陈雨楼跟罗老歪在湘西的实力,好为日后占领湘西打下基础。”
“哈哈哈哈哈。”马振邦大笑一声,继续说道,“你小子算盘打得到是不错。”
“马帅的算盘不也打得好么?”林弈秋反讽道,“明明早就到了瓶山,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出现。”
“若是陈雨楼跟鹧鹄哨不提前倒下,马帅怕是还会继续隐忍吧?”
林弈秋笑着看向马振邦,处处透露着嘲讽。
马振邦被盯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连忙转移话题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两个人竟然就敢从陈雨楼的虎口夺食,着实是有些胆量啊。”
林弈秋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马振邦继续说道:“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你应该是在陈雨楼之前就盗得了瓶山元墓的财宝吧?”
“都盗得了啥好东西,拿出来给我掌掌眼?”
马振邦也不继续藏着了,言下之意就是要讨分赃了。
“马帅最后好歹是出现替我解了围。”林弈秋说道,“自然就不会少了你的。”
说罢,林弈秋从腰间摸出一尊玉像,一尊玉壶。
两尊玉品刚一拿出,其温润的玉质就反射出莹莹淡光,看的马振邦等人眼睛都直了。
马振邦平日里没少倒腾古玩,一眼就看出这两尊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和田玉雕观音像,羊脂白玉翡翠壶。”林弈秋干脆的交予马振邦,“随便一件,都值数万大洋。”
马振邦接过两尊玉品,眼睛根本离不开眼。
半响,才语气怪异的说道:“林小子果然出手阔绰,数万大洋的珍品说给就给了。”
林弈秋这时回头看了一眼冯宝儿,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马振邦突然话锋一转,“这貌似不够吧?”
“咔咔咔咔咔!”
马振邦话音刚落,副官就与手下齐齐抬起手中的冲锋枪,咔咔膛对准了林弈秋。
“马帅这是做什么?”林弈秋还在装糊涂。
一向不苟言笑的冯宝儿见状,都忍不住想笑了。
马振邦将两尊玉像揣好,才勉强抬起头来看向林弈秋,说道:“这只能算当初说好的报酬。”
“可你怎么不想想,这次我为了救你,折了多少人?”
“那些死去的弟兄,我不得给他们家人发点抚恤金啥的?”
“再说了,偌大的一个瓶山,你盗了那么多的珍宝,这会儿就只给我两件,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这会儿马振邦眼中贪婪尽显无余,
“从瓶山到底拿了多少珍宝,这会儿赶紧的都拿出来吧。”
言外之意,竟是要林弈秋交出所有所得!
“哦~”林弈秋“恍然大悟”道,“给的是有些不够。”
“那马帅你瞧瞧这玩意儿够不够?”
说罢,林弈秋又放马振邦手放了一样东西。
马振邦得意的伸出手。
可接过手掌眼的一瞬间,却是目瞪口呆,再也笑不出来了。
“民国二十年,云南大理雕纹银饰手镯一件。”
林弈秋一字一句介绍着东西,语气也一点点变冷。
马振邦眼神逐渐震惊,不可置信的喃喃道:“这...这是这是棒儿的手镯?”
“你说呢?”林弈秋脸色瞬间一沉,不再装糊涂。
“你从哪里搞来的?”马振邦眼神从震惊变成慌张,最后又逐渐变成阴狠。
马振邦太熟悉这根手镯了。
马振邦老来得子,七个姨太就生一个儿子,平日里最为疼爱这个儿子,走到哪里都是里三圈外三圈的保安队护着。
这件手镯还是马振邦亲自云南给儿子定做的。
“你管我从哪里搞来的?”林弈秋眼神却是更狠,瞪的马振邦心里发憷。
“我告诉你。”林弈秋威胁道,“我知道你儿子是谁,我也知道你儿子在哪儿。”
“我既然能从你眼皮子底下,穿过你那么多的护卫偷走你儿子的手镯。”
“只要我想,我自然也能让你儿子死的神不知鬼不觉,让他再也看不见你这个爹!”
马振邦哪能听得这种威胁?
尤其是针对他最爱的儿子!
马振邦眼神再次一狠,几欲拔出腰间的手枪打死林弈秋。
林弈秋却丝毫不慌,反而继续讥讽道:
“你死了多少人跟我没关系,只能怪你自己本事不行。”
“我能给你两件,那是我守信。”
“但你还想要多,那就是你贪得无厌,属于是给脸不要脸了!”
“马帅!”副官在一旁听不下去这种威胁,“只要咱在这里把这小子杀了,他拿什么动小少爷?”
“是啊马帅,只要你一声令下,咱就把他杀了!”
谁知马振邦突然无奈的长叹了口气,不甘道:“把枪放下。”
“马帅!”副官还想挣扎。
“给老子把枪放下!”马振邦起身怒吼道。
林弈秋说的没错。
自己儿子那种情况下都能被对方给偷了镯子,在对方眼里,根本毫无安全可言。
而且,谁又说得准林弈秋只有两个人呢?
毕竟是搞得搬山卸岭都铩羽而归的狠人,甚至还弄死了一方军阀罗老歪!
谁又能保证林弈秋死后他背后的势力会不会来寻仇呢?
在利益与至亲面前。
马振邦不敢赌,也没资本再赌。
“你走吧。”马振邦此时既无奈,又不甘。
“哼。”林弈秋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你什么意思?”马振邦听出话语中的不对劲。
林弈秋继续说道:“我前面说了,我能给你两件,说明我是个诚实守信的好人。”
“但你是个贪得无厌的坏人,甚至还想杀了我这个好人,侵吞我的财报。”
“这事儿......咱俩该怎么算?”
林弈秋满脸笑意,却是笑里藏刀。
林弈秋反感别人威胁自己。
尤其是马振邦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都已经得了便宜还想卖乖,林弈秋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马振邦怒吼起来,“老子手里可是有枪的!”
手下再次抬起枪,对准林弈秋两人。
“锵!”
一声拉环声响起。
林弈秋手里突然捏着一个拉开保险的手雷,举在马振邦脸前,近在咫尺。
只要林弈秋一松手,手雷就会彻底爆炸。
“你,你这个疯子!”马振邦都要疯了!
自己眼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软的不吃。
你跟他来硬的,他跟你来狠的!
半响。
“得!”马振邦气的牙齿都要咬碎了,愤愤不甘的从怀里又将那两件玉器拿了出来。
林弈秋满意的收下,同时说道:“宝儿,把他们枪缴了。”
“好叻。”冯宝儿前一一缴下所有人身的枪械。
“马帅!”副官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幕。
“给他!”马振邦涨的满脸通红,满头青筋,双眼死死盯着林弈秋,瞪眼欲裂。
“这还差不多。”林弈秋满意的笑了。
临走前,林弈秋拿起马振邦的手,将手中的手榴弹小心翼翼的移到马振邦的手里。
“最后再给你一件礼物,马帅可要拿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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