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要杀我？！！！”

恐惧

间桐脏砚从心底发出了惊恐的哀嚎，恐惧并非是来自于肉体，实质无论肉体如何变化，他本身都不会因再因肉体而恐惧了。

这种恐惧来自于灵魂，来自于意识。

那是已然污浊的灵魂意识对于圣堂洗礼的恐惧，间桐脏砚那活了五百年的直觉告诉他，有可能会死。

他恐惧着死亡，为了逃避死亡足足苟延残喘至如今，过去为了活着而付出的努力，而收到的屈辱，此刻都化为了恐惧。

罗毅没有搭理他，只是继续吟唱着，伴随着魔力转化，对于洗礼吟咏的施展，其身更是散发出圣洁的白光，那光辉令人惊叹，绝非的一般教徒能够施展，若是得以被圣堂教会发现，说不定会撤销对于罗毅的通缉，转而尊为圣人。

洗礼吟咏的力量发挥除了魔力之外，最关键的便是灵魂的纯净，越是纯净的灵魂，那么施展的力量便越强大。

目前为止，纯净灵魂的办法便是“热爱”与“信仰”，越是热爱越是信仰着某样东西，那么灵魂反而就越纯洁。

这个情况下，魔术师却是一个异类，虽然魔术师信仰且追求根源，甚至于超过一般教徒信奉自己的神。

但是双方体制不同，正如同魔禁的超能力与魔法，这便魔术与圣堂系的奇迹，体制差距很大。

当然，两者之间到最后也是百川入海，殊路同归，对于超越两者体系的存在来说，就是一样的。

比如所罗门，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的体系，都是由所罗门进行整理散步的。

而罗毅其实还没到那个地步，但是架不住他体制特殊，具备「灵魂物质化」的他，可以直接无视一切的隔阂，将其武装自身。

毕竟，神秘会屈服于更伟大的神秘。

“找到了！”

罗毅的目光闪烁，幽蓝色的光泽自瞳孔散发，那与众不同的“死线”已经被罗毅所捕捉。

刀刃挥舞，朝着间桐脏砚砍去。

“斩！”

刀刃斩在了死线之，伴随着罗毅的撕裂，死线被整个崩裂开来。

“！！！啊啊啊啊啊啊————”

间桐脏砚的身躯迅速变得干枯，皮肤崩裂，其中没有一滴血流出，一只只类似于铁线虫的虫子担任着间桐脏砚的血管经络，它们挣扎着，随后化为一阵灰飞。

间桐脏砚的身躯快速的崩溃着，从四肢到身躯，如同干沙堆积的山丘，被大风席卷吹散。

痛，太痛了，痛死了，让我去死吧！

间桐脏砚的精神正在与死亡抗争，那斩断死线，为他带来死亡终焉的一刀，并没有如预想般将其直接斩杀，而是呈现了些许的僵持。

那以间桐脏砚为主，柔和了数以百计怨念的精神苦苦支撑，不愿意就此死去。

“我还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哀嚎着，嘶吼着，痛苦着，却不肯闭眼而去。

“好累啊！好痛啊！”

“真累啊！”

“也是时候该休息了。”

“话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来着？”

“忘了吗？”

“嘶～的确是想不起………”

耳边传来低语，那是精神的声音，间桐脏砚的眼眸变得晦暗无光，其身躯之的魔性也已然消退。

“我问你！我的盟友？”

空灵的声音响起，似是天籁，又似是死神的耳语。

“什……么？”

视线抬了起来。

在摇晃的视线中。

有位女性的身姿。

银色地不含一丝杂色的长发，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精致的不似人类的容貌，还有那身纯白色的华丽礼服。

间桐脏砚着迷地抬起头，望向这位女性，存在于久远记忆，不管岁月如何流逝，都毫不褪色、长存心中、如同女神般的存在。

二百年前，与他一同追求伟大理想把自己当做活祭品的同胞。

从那一天起，从未衰老，有着他所无比向往的眼神。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

“200年过去了，远坂永人死了，我也只剩下这点残渣，你又为何不愿死去。不惜让自己变为异形，与当初的愿望背道而驰，也不愿死去。”再一次响起的，无比怀念的声音，“回答我，玛奇里佐尔根。”

为何？

为何？

为何？

为何不想死呢？为何即使是这样，也要活下去？

每日承受着痛苦，不能照射太阳，以这种非人的方式活着，比死更痛苦的活着。

明明只要结束的话，就可以从痛苦中解放出来，但还是不停地抱着所有痛苦，紧抓着生命不放，又是为何呢？

想起来了。

没错。最初，是为了崇高的目的。

——回想起来了。

当得知没有乐园的悲叹之后。若此世为空无的话，若连创造肉身一事都不被允许的话，那就奋起朝向能够被许可的场所而去。

并不是要作出全新的世界，而是要将自己、将人类的性命转变成崭新之物。

对了。

只要抬起头来，就能到达那片宇宙，那个尽头，再度崭新出生，没有人想像过的地平处，到达吾等描绘不出来的理想乡。

——为此。

为此而寻求圣杯。

寻求人力所不能及的奇迹。

在达成之前，没有消失的理由。

不论被打败多少次，就算有多少次领悟到以肉身是到达不了的，只在还存活着，就永不放弃。

——没错，梦想之物只有一个。

为了拯救人类。

吾等，为了无法实现的理想，赌性命。

所以，要残活下去。

眼前的幻象已然消散，那美丽的圣女仅仅只是他临死前所产生的一个“回马灯”而已。

“小子，别看不起人了，我还不能死……不能死！！！”

身体宛若泥像般崩溃，成为了地的一滩烂肉，好似最后的嘶吼，不过只是一个笑话。

但是罗毅知道，这东西还没死。

他也没有太意外，在斩中的时候，他也发现了问题。

间桐脏砚精神中糅合的执念意志太多了，太杂了，且这也是罗毅第一次斩杀精神，多少有点生疏，在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后，没能够彻底斩草，让那东西多挺了一会儿也正常。

但是他死定了，因为他逃不掉的。

ps：本章的羽斯缇萨剧情，来自于原著樱线，老虫子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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