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了许久，牧辰也有些累了，端起凉茶抿了一口。

趁着他喝茶的功夫，一群听得痴了的茶客才是回神。

当即交谈起来。

“这杨戬莫不是转性了，为何会以自己的本命真元为代价，去护持沉香他们？”

“那独臂人和三圣母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按理说应该是三圣母驱逐的妖邪吧！”

“三圣母早年间拿着宝莲灯除妖，不是还帮过孙悟空吗？”

“对呀，对呀，就是因为这个小玉和沉香才生出嫌隙的！”

“如果没有这件事，沉香最后也不会杀九重天，被杨戬那厮骗去，差点被炼成丹药！”

“可是，看牧辰先生对这独臂人的描述，他似乎是个人物啊。”

“独臂人还觉得杨戬是个人物呢，你看杨戬是吗？”

“难道不是吗？你别忘了，沉香的开天神斧可是杨戬的！”

“哎，谁能想到杨戬居然将自己的三尖两刃枪，化为了开天神斧！”

“咱们宁愿不要这开天神斧！凭着沉香自己的本事也可以拿到！”

“可恶啊，杨戬这小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让人想恨他都已经快恨不起来了！”

那道士却是笑道：“我怕你们一会儿会为自己恨杨戬而痛哭流涕呢！”

其他茶客闻言，怒视这道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臭道士？”

“我说你们不会还没听出来吧？很明显，杨戬之前的作为那都是有苦衷的！独臂人都能看得出来，你们怎么和三圣母那群人一样都没看出来？”

“就是就是！”小九也是帮着道士说话。

她转头看向那道士，说：“老道士，我看你顺眼，你叫什么名字？”

“贫道道号罗吟。”

“罗吟……包罗万象，兀自沉吟。”

小九念叨了一下，拍手笑道：“好名字，好名字！”

其他人见状，却是连带着小九也厌烦起来。

先前觉得小九长得可爱，行事天真。

可这孩子总是帮杨戬说话，看来也是根不正苗不红。

此时跟这罗吟道士一拍即合，更是让他们生出了梁不正下梁歪的感觉。

“反正我不相信杨戬是好人！就算他现在是为了三圣母他们而死，那也是应该的！”

“他应该为他二十年间所做出的恶行付出代价！”

“就是，理应如此！”

“我看八成是三圣母，他们还愿意收留无家可归流落街头的杨戬。这杨戬被打动了，才会做出这般行径。”

“且继续听便是，莫要多言。”

“牧辰先生继续说，总之事实会证明你们是错的！”

牧辰听着台下众人的反应，暗自发笑。

现在越是痛恨杨戬，等他揭开真相，收获的眼泪越是值钱。

虽然说……大概不会比方才那仙子给自己贡献的仙人泪值钱。

心中越发怀疑二楼雅座那位的身份，牧辰继续道。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竹门。”

“进来的是一个衣着质朴的中年男子，他拿起了桌的金锁，离开了茅草屋，诸神也被那金锁牵着走。”

“诸神越走，三圣母越是心惊——她忽然发现这里的一切异常熟悉！”

“而那中年男子在一块树林边停住脚步，招手呼唤者空地中的一个孩子。那孩子背对着路，正在捆捡来的枯枝，忙得满头是汗。”

“三圣母忽然叫了起来，原来这里是她儿时住的地方，竟然已经过去了数千年，难怪他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

“诸神一片惊呼，在惊呼声中，捡柴的孩子已转身走了过来。他眉目清秀，额间有道淡淡的金痕。”

“男孩自然不知道已经多了一群围观的神仙，抱着柴笑道：爹，今天的柴够用了，您耘完田就好好歇歇。一会我来帮娘做饭！”

“中年男子心疼地用衣袖为他擦着汗，说：不是说了吗，你练完武就去温书，不用再做这些家务了。”

“孩子笑了起来。大哥跟着商队常年在外，难得回来一趟，今天娘定要加餐。我多做点事，她老人家就不会太累。”

“男子不忍，说，你这孩子，想的比大人还多。不说这些了，来，戬儿，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戬儿两字一入耳，三圣母以手掩口，急转头看向那中年男子。叫了声：这是我爹爹……是我爹爹……我好想你……”

灵台之花尖端，仙人泪又是汩汩流出。

而底下的茶客们闻言，都是心疼三圣母。

时光那般久远，竟是让她忘记了父亲的样子。

于是，仙人泪流出的间隙，还有少许的众生泪。

牧辰灵台的花苞越发红润，其间的红色脉络都逐渐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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