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追!”蓉儿说了一声,就往门外窜去。
那小个子贼人慌乱着走得更快了,蓉儿快速地飞奔,很快就超过了车老板子,飞起一脚就将对方踹倒。
滚落在雪堆里的贼人还想跑,却被后面赶到的车老板子拦住了去路。
车老板子不由分说,朝着对方一个兜头就是一马鞭子。
这小个子身上褐色的棉衣被抽烂了,里面裹成一团破破烂烂、黑乎乎的棉絮露了出来。
“小兔崽子,耳朵聋了?”车老板子张口就骂。
蓉儿看清楚了对方的正面,不禁暗叫一声:“糟糕!”
这疼得龇牙咧嘴的家伙正是破庙前殿紫红脸雷安的手下何大柱。
那何大柱拳脚倒并没有多厉害,只是手下众多,他们彼此之间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
现在这个情形,好不容易有个安稳的落脚地,如果对方找麻烦,那想要收拾清楚也确实要费一番手脚。
更何况墨爷身体还不方便打斗,最好安养。
“车老板子,你敢打我?”这何大柱色厉内荏地嚷着,发颤的声音都变得尖细了。
“你小子鬼鬼祟祟地偷窥,就是雷大当家的在这里也得讲道理。”车老板子冷冷地道,他凭空甩了一记鞭子,在空中啪地抽出一声脆响,“说,谁派你过来的,你偷窥目的是什么?”
却见这何大柱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车老板子身后,蓉儿一巴掌拍到他头上:“问你话呢,傻愣什么?”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救我。”这何大柱向着车老板子身后伸出胳膊。
蓉儿惊得猛地回头,就见那雷大当家的带着几个面色虽然发黄、但身材十分彪悍的汉子走了过来,而墨阳也穿戴整齐地跟在了他们的身边。
蓉儿顾不上何大柱,蹦跳着跑到了墨阳身边,有些焦急地打量:“墨爷,其实你不用过来的……”
“给你送帽子。”墨阳讲手里的狗皮帽子盖在了蓉儿头上,并给她正了正角度。
蓉儿嘴角上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只手把玩自己的辫子。
“老爷子、墨爷,何大柱这家伙本是我的手下,因偷了我等的东西奔逃,我们也在寻找他。”雷安冲着车老板子和墨阳拱了拱手,“倒不成想这不成器的东西还冒犯了几位,还请看在我们彼此同在一处避难的情谊下,将这家伙交给我处置。”
那何大柱也知机,立刻俯下身连连叩头:“都是小的一时糊涂,小的愿意领罚。”
“他偷了什么东西?”车老板子见对方信口雌黄,冷笑一声,“谁都不是第一天在江湖里闯荡,大当家的一句话就想让我们放走这个小贼,可没那么容易。”
“老头,别给脸不要脸,放了何大柱!”见雷安面色不愉,他身后一个红脸壮汉断喝一声,其他几个跟在雷安身后的人都上前了几步。
“鬼鬼祟祟在俺们门口,就是心怀不轨。”蓉儿脸色分不出是冻得还是气得,红成一片,喷着白气高声叫嚷,“不给个说法,就不放!”
雷安的眉头一拧,一摆手,他身后的几个人呼啦啦地都围了上来。
墨阳蓦地身形一闪,手臂猛然一挥,冰冷的剪刀锋刃直击雷安身后红脸壮汉的下三路。
那壮汉悚然心惊,身体条件反射地向后倾,但随即就感觉自己的下身一凉。
一声清脆的尖叫声响起,蓉儿撇开脸去不敢看。
那红脸壮汉周围的同伴齐刷刷地后退了几步,就连雷安也蹭地躲在了手下身后。
壮汉低头看去,本就红润的脸颊成了酱紫茄色,自己的裤腰带竟然被那小子用剪刀挑断了,连着下面的裤子门襟都被割裂了,裤子垂落堆在了脚踝处,他的下身就这么光溜溜地展露在这冰天雪地里。而更令他难堪的是,他的脐下三寸之处被对方的剪刀擦破了皮,血珠顺着伤口冒了出来。
雷安咽了口唾沫,脸色发青:这小子这出手迅疾如电,根本看不清攻击轨迹。最主要的是,这一剪子他怎么施展得这么熟练,莫不是他主要练习的就是割掉别人的命根子吧。惹不起惹不起,这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地方吗,一点都不能受伤……
“雷大当家的,不管这何大柱是否偷了你的东西,现在既然被老爷子抓住了,那就应该先清算我们这边的事情。”将蓉儿挡在身后,墨阳不紧不慢地朗声道,他走近何大柱,脚似乎没注意到似的踩到了对方的手指上,“何大柱,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不要胡言乱语,我没有老爷子的耐心。”
“疼疼疼疼,疼……”何大柱连声惨叫,他哀求着,“您高抬贵脚呀……小的就是想多找点钱财好跑路。”
“还不说实话!”车老板子狠狠地凭空甩了记鞭子,恶狠狠地道:“那就休怪小老儿心狠了。”
“我就是求财。”这何大柱目光偷觑雷安,嘴依然很硬,梗着脖子叫嚷,“有种就杀了老子!”
“老子杀的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车老板子气火了,狠狠抽了何大柱一鞭子,“就再多你个王八羔子也没得关系!”
墨阳一把揪住了何大柱前胸,将他提拎起来,一把匕首骤然出现在他手中,对着何大柱的胸口比划,“何大柱,火气别那么大,要不我给你去去火……”
何大柱双腿离地直哆嗦,看着眯起了眼睛的墨阳,语无伦次颤声道:“真……真没,就是,小石头……”
他惊恐地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咽下了尾音,没成想却被墨阳听了个清楚。
“小石头?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说着,墨阳作势就要将匕首往何大柱胸口扎。
“且慢,勿要伤他。”雷安皱着眉头,他无心招惹麻烦将事情闹大,连忙制止道,“是我让他去查看小石头有没有回来。”
墨阳见他模样倒不似在说假话,心中啧啧称奇,这雷安看上去应该是个江湖老手,怎倒是这么容易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松开手,何大柱如同一滩烂泥般跌在地上。
“雷大当家的倒是好心,我那孙儿自有我去照料,不劳您费心。”车老板子板着脸冷声道,“只是这家伙这样鬼祟,可不像是大当家的说得这样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