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悠悠的朝某个方向前进着,但是此次这辆马车的组成却和之前不同了。
之前的车夫张苞,现在换成了那个选择刘禅的张嶷。
而马车中除了正在下棋的刘禅和简雍以外,还有一个女人,就是正在给他们焚香煮茶的骆云烟。
两日前的那个晚上,当刘禅表明自己的身份时,张嶷直接惊呆了,他自然看出了这几个家伙非富即贵,但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有些痴肥的家伙,竟会是大汉的太子爷。
虽然如今的大汉已被曹氏篡夺了,但他们西川还有另一个大汉,即便这个大汉的势力薄弱,但也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县尉敢想的。
张嶷还是有一些怀疑的,但为了不让张嶷继续怀疑下去,刘禅打算变更一下自己的路线。
虽说他此次的目的是想平叛南中,但磨刀不误砍柴工,在这之前让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强也是不可缺少的。
甚至刘禅都不给张嶷拒绝的机会,直接把这件事确定下来,至于简雍和张苞两人倒也没有拒绝。
所以现下,几人就这么踏上了去往巴郡的路,与此同时,骆云烟也从张嶷嘴里得知刘禅几人的身份,眼里不禁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但不论他们心里是什么想法,他们就这么变更了前进的路线,而简雍和刘禅也从那日开始,就很少再出马车了。
一是因为刘禅的伤势还没痊愈,正是需要好好静养的时候。
二是因为如今有了张嶷在,有他会打猎的本事,他们的食物问题也解决了。
在这种状况之下,刘禅每天做的最多事就是在马车内和简雍下棋,更是连臭棋篓子常常一下就是一整天,除了吃喝拉撒以外,他们都沉浸在了棋局之中。
“叔父这招真是妙啊,这一下子真是如羚羊挂角,看得孤王甚是佩服啊!”
刘禅瞅着棋盘,对一脸笑意的简雍就是一顿赞许,随即他落下一子之后,还把一盏刚沏好的茶汤送到了简雍面前。
“哎,小事罢了!”简雍也是笑容满面,伸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后,还砸了咂嘴,“说吧,你小子这日如此献殷勤,到底是想干嘛!”
“嘿嘿,侄儿的小心思,还真是怎么也瞒不过您这个当叔父的!”刘禅嘿嘿笑着,然后小声说道,“侄儿这不是忽然觉得,自己出来有些冲动了么,就想问问叔父,可有什么法子能帮助侄儿的?”
“你小子现在开始后悔了?”简雍轻笑一声,“倘若真后悔了,从此地回去你的太子府,也用不了几天时间,想必也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叔父就别拿侄儿说笑了,叔父晓得侄儿不是这个意思!”刘禅干咳两声,又舔着脸道,“这不是早已知道西川之地人才众多,如今侄儿手中人才太少么!”
刘禅这句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但简雍还是一脸轻笑,还是在装疯卖傻。
“你手下的人才已经不少了,除了外面你那心腹张苞和在太子府给你打掩护的霍弋以外,费祎与董允也是经纬之才,如果你不喜年轻的,你父皇麾下的人才也是不少。
就如吴家兄弟,吴懿精明老练,吴班也是标新立异,秦宓尹默几人也是绩学之士,你还想要什么人才!”
“哎呀,叔父!”刘禅颇为无奈道,“您知道侄儿的意思的!”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叔父我不知道!”
“侄儿……侄儿……”刘禅有些踌躇,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侄儿想要些自己的人手!”
闻听此言,简雍不禁深深的看了刘禅一眼,眼里带着一丝笑意,但还是很肃穆的说道。
“你还真是敢说啊,你就不怕叔父我会告诉你父皇,说你有心怀不轨之意?况且,你父皇如今这个状况,只怕也是时日不多了,你为何要如此着急?”
“暂且不说父皇身体如何,即便父皇真……真到了那一日,他麾下的人,也肯定会先保全自己的利益,孤王很不想到了那时,手下无人可用!”
“你如今不过只是太子,即便你真想启用那些在野之人,只怕也占不了什么位置吧。”
简雍依旧一脸轻笑,但他所说确实是实话,就以刘禅如今的地位,他还做不到培养势力。
也不是说和他的能力怎么有关系,这根本是因为刘禅的时间不足,而且朝堂上的大臣们也不会的答应。
刘禅也清楚简雍所说是实话,但刘禅还是没放弃,或是说他心中有着一个目标,希望简雍可以帮助他。
“叔父所言,侄儿自然知道,但侄儿觉得如果有些人本身就有些威望,倘若他们能回到朝堂的话……”
“砰!”刘禅话未说完,就见简雍直接把茶盏重重摔在棋盘山,刘禅也被吓了一跳。
“你这臭小子,又想打这个主意?一个马孟起还不够,你竟是还想再来一次?你真以为朝堂上的人都是傻子啊?”
简雍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阴沉,同时也是开始训斥起刘禅来。
“孟起一事之所以无人多言,你真觉得是你刘公嗣的功劳?这可是你那在永安城的父皇把此事给压了下来,这才让众人选择了闭嘴。
倘若你再这么做,你真以为你父皇不会有意见?还是在你看来,大汉朝堂上的官员都是一群泥塑?”
“但是如果没有一股势力从中斡旋,那这些朝中大臣,私心肯定会多于朝堂的!”
刘禅这句话让简雍一愣,随即无奈叹口气,“你这小子,就不能再多等一等么?”
“叔父,我能等,即便让我再等上几年,侄儿也不过只是一个双十之人罢了,倘若以后再小心点,把手中的权利再交出去一些,以后沉声静气的过日子,想必侄儿能把朝堂之上的那些人熬死八成之多。
但是叔父,侄儿这么一等,就真的是只能等到他们这些人死的差不多了,才能把交出去的东西收回来!
荆州一脉不可能松手,益州一脉亦是如此,如叔父这般的老臣,如今还有几人,以后叔父,还有子龙叔父,倘若你们也走了,侄儿还能相信谁!
侄儿乃是太子,侄儿虽不想道寡称孤,但侄儿也不想这太子之名,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听到刘禅这番话,简雍不由陷入了沉思,然而一旁的骆云烟更是早已缩到了角落中,她十分明白,这番话可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听的,现下她也真是有些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