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对诈尸大为不解
义庄。
“诸位老爷奶奶,夜里一共死了四个,两个都成了空壳,还有两个有全尸,不过状况都不太好,您请看,都在这里了。”
定睛一瞧去,果真一个浑身血肉模糊,另一个则全身乌青,嘴唇乌黑,眉眼泛紫。
“里面那个是中毒了?”吴渊往里走,一边问道。
殷南华自觉选择了最血腥的尸体,萧妙音则查探起空壳人来,吴渊往最里走,准备看那中毒之人,庄元选择了靠得最近的空壳人。
他摸出怀里的丝绢,瞧了一眼果真完好无损,没有一点化成血水的样子,便放了回去。
按照约定的轻咳一声,众人瞧了他一眼,便又不看他了。
好了,这下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庄元于是细细查验一番,这副尸体和之前的空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什么线索。
昨日妖怪已经见到,他的模样深深印在自己脑子里,只是那不是他的本尊。
也不知用了谁的身体。
早上,他已经照着那人的模样画了一张肖像图,全程报送,重金有赏。可家家户户核对过了,也没这么一号人。
想来,可能不是城内人士。也是,谁规定妖怪只能在一个城池里犯事的?指不定城外或者其他城池里也作恶。
可是目前为止,也就只有扬州摊上这事儿,命案不断出现,其他城一点事都没有。难不成这妖怪和这城有什么渊源?
庄元想到一事,会不会桑莲和他命中犯太岁,这死亡人头,今年是少不了了,垫底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看她又着急又恨得牙痒痒,这妖怪铁定跟她相克,想来真是好笑。
但想想今日这情况,妖怪虽然没他们强悍,但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要把躲在暗处捣乱的揪出来,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如今这四副尸体的惨状,便是妥妥的证明。
庄元忍不住向吴渊那里瞧去,那人应该是中了什么毒,如果真是万株岭出来的东西,息虫都能带出来,再有些什么其他的东西也不奇怪。
他想着,今日验尸之后,定要将自己的发现与他们说一说。
万株岭的事情可以隐匿不谈,只说自己瞧见草药书籍之中记载的息虫,依照书上记载的说明,联系这些死者的惨状,然后又无意中捡到了几根尖刺,所以分析结合猜测,料想可能是这么一回事。
虽说略微有点勉强,细节总有可以被推敲的空间,但既然自己已经被冠上了天才这个名号,那再做出点什么叫人意外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庄元看着前方,依照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吴渊正在极其细致地查看他的眼睛,心口,腹部,然后往下。
却触碰到下腹的时候,却蓦然被一弹,他如遭蜂蜇,脸色疑惑,又转瞬变为惊恐,狠狠一瞪躺着的面色铁青的死人:
“居然敢对我不敬?!诈尸?还是你根本就是那个妖怪!”
不管是什么原因,吴渊都不打算放过对方。
他当即抄起红连,准备给这满身青紫的死者以迎头痛击。
这么一打,可真不得了了。
电光火石之间,庄元冲了上去,扣了一击灵力,哐当一声,红连别打开掉落在地上。
“庄元,你敢拦我!”
萧妙音和殷南华发觉状况不对劲,赶忙靠了过来,殷南华看他对一个死人剑拔弩张,心中大为不解:“师弟,庄元,怎么了?师妹也好,你也好,怎地今日一个两个的火气都这么大?”
萧妙音要杀的好歹是个活人,可吴渊面前躺着的,则是个看起来中毒颇深的死人。
吴渊磨了磨牙,脸色很难看:“庄元,你别拦着我,我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总之这家伙诈尸没错,哼,很可能根本就没有死,那妖怪还附在这人身上呢!此时不处理,更待何时!”
红连重新回到他的手上,庄元以乌荆剑鞘拦截,道:“二师兄冷静啊。”
吴渊道:“你叫我怎么冷静?把这祸害除了,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更何况”
他没有说下去,红连却通晓主人的心意,直接朝着死人刺去。
殷南华拦下了红连的攻击,握住颤抖的剑柄,叹道:“到底怎么回事?!”
庄元道:“嗯,就是,这人诈尸了。刚才部分器官动了一下。”
吴渊哼道:“你也知道。”
庄元叹道:“这就是我要拦着你的原因。”
吴渊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庄元道:“你听我解释清楚就知道了。我拦着你,是不想滥杀无辜,而且,这人其实已经死了。没必要再鞭尸。”
吴渊冷哼一声:“那我倒是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来。”
庄元心道,肯定舌灿莲花,不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但眼前这事,死人就是死人。
他当即将背后畏畏缩缩准备在混乱中逃脱的仵作捞过来,丢在面前,道:“仵作,你当仵作多少年了?”
仵作伸出五根手指头,胆战心惊道:“四、四年了”
这手指和嘴不一致嘛,庄元挑眉看了一眼他的手:“到底几年了?”
仵作跪着将五根手指按下去一根,道“四、四年。”
庄元道:“好,既然你从业四年了,你倒是说说,人死了几个时辰,是不是有时部分器官还能动?”
仵作道:“是,有时会见到这情况。大家都觉得邪门,但人身体死了,部分的器官还没有完全停止运作,所以偶尔出现会轻微运动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庄元道:“你看,如何?刚才那情况只是意外。那人已经死了。”
吴渊眼眸微眯,手揪起那人的衣领,直接将那人提起来了:“你刚才所言,全都是真的?没有诓骗我?你要是敢骗我,我要你的命!”
仵作真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他呜呜道:“不敢,不敢,我王七从生下来到现在撒过无数谎,但这个我是万死也不敢撒谎啊!您若是不信,您大可以找城内其他的仵作,我若是所言有虚,您将我千刀万剐!”
这般畏缩且狗腿的仵作,竟然也能说出这狠话来。
吴渊将他松开,仵作瘫坐在地上,似乎出了许多冷汗,用袖口不住地擦着额头。
吴渊道:“我且信了,放过他了。”
萧妙音倚在墙壁上:“你平日里见个死尸还魂也没这么惊慌失措,果然昨日一战有颇多遗憾,没事,我们迟早将幕后凶手揪出来碎尸万段。”
殷南华也道:“宽心,师弟。你休息一会吧,我们来。”
吴渊点点头,没有拒绝:“我出去走一走。”
他走到门口时,回头道:“庄元,你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