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查并不想接受任何一个邀请,在婉言谢绝之后,来找他说话的人也就渐渐的少了。
不过萨拉查也乐得清闲,独自坐在角落里,将今天的晚饭倒入喝了一半的啤酒中,慢慢的啜饮着。
他很喜欢这样,不同口味的血液和啤酒充分融合,总是能碰撞出新鲜的味道。
周围的人视而不见,继续高谈阔论。
虽然巫师对吸血鬼普遍没有什么好感,甚至看不起,但那只限于那些会因为鲜血的味道而失去理智的——而那些多半只是血奴而已。
血奴就是被吸血鬼感染了,但是又没有得到源血完成初拥的人。实际上,真正的吸血鬼很少很少,在十三世族的时代,他们往往自称血族,在内部甚至有一套完整的爵位划分。
而这些真正的吸血鬼往往很少出现在其他宗族的视线中,他们更喜欢隐居起来,数十上百年来只接触自己的族人。
在现代巫师界中,巫师们往往看不起血奴,就像是认为狼人是低贱的一样,但对待这两个种族的高位存在,他们却又是畏惧居多。
不过萨拉查近段时间的表现,让这些对角巷的巫师们更愿意把他当作自己的同类而不是一个异族来对待。
不过今天却格外的不一样,因为在萨拉查的晚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有着修剪整齐的灿烂金发和血红色的眼睛的家伙突然闯入了破釜酒吧,环视一圈后坐在了萨拉查身边。
英国新上任的吸血鬼长老、加布里埃勒小姐的接替者艾吉奥·奥托雷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大口大口的解决着度数不低的红酒。
老汤姆对他的行为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因为奥托雷先生自带酒水。
萨拉查并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能感觉到特瑞莎没事,现在他只想尽快解决掉晚餐,然后离开这里。
但是奥托雷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了,在破釜酒吧这样喝酒的人还是非常少见的,大家主要都是来聊天的,喝闷酒一般不会来这里。
好歹是特瑞莎选的继任者,为了避免他进一步的丢人现眼,萨拉查只能尽快解决掉晚餐,然后拉着他离开了破釜酒吧。
他是从正门出去的,在对角巷丢人和在破釜酒吧丢人没什么两样,还不如找一家麻瓜的旅店直接把人丢下。
奥托雷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了,任由萨拉查将他带走。
他们在伦敦的街上七扭八绕,进了一家开在小巷子里,看起来并不是太正规的旅店,萨拉查用之前在旅行中兑换的麻瓜货币付了房费。
在他们站在柜台前的时候,那名上晚班的收银员一直在打量他们的巫师袍,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这也就是萨拉查选择这种旅店的原因。
但是在确认了他们只开了一间房之后,那名收银员看着他们的目光还在变的更加的不对劲,最后她的颜色变的充满了鼓励以及某种萨拉查看不懂的期待。
“发生什么了,她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萨拉查对分院帽中的三人问道,企图借此发现一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不懂……”格兰芬多传递出无奈的灵魂波动,另外两人同样如此。
萨拉查叹了口气,不打算深究下去,但就在他扶着已经是醉醺醺的奥托雷准备上楼的时候,收银员突然从背后叫住他们,语速极快的说了句:“祝两位今夜愉快!”
萨拉查:“???”
发生什么了?
他大概还是听得懂的,这种事情千年前又不是没有,尤其是身边就有一对同性伴侣的情况下,但是……
转头看了看正被自己扶着的奥托雷,萨拉查确实觉得他们这样在晚上出来开一间房有点奇怪……
不、他只是防止这家伙继续在巫师界丢人而已!
分院帽中三人已经笑作一团,对萨拉查的憋屈视而不见,展现出了充分的革命友谊。
萨拉查牙关紧咬,对手中扶着的这个醉醺醺的家伙更加的嫌弃了——之前在破釜酒吧中还看不出什么,但他喝的红酒明显是后劲很大的那种,现在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用钥匙打开房门,萨拉查把奥托雷丢在床上,转身刚准备离开,却被奥托雷抓住了巫师袍。
“等等……加布里埃勒小姐……让我给你带了、带了一封信!”
艾吉奥把一封信从口袋中取出——这封信像是曾经被打湿过,但又被快速烘干了,揉皱过,然后被抚平了。
萨拉查接过信,在房间中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在此之前,他先用了一个清洁咒,对椅子、以及手中的信。
等下次见到特瑞莎的时候,他一定要劝她,还是用猫头鹰送信吧!
虽然这封信不知道在送信过程中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但是依然可以看出特瑞莎的风格,信封上有着亮银色的火漆印章,那是加布里埃勒的族徽,这个家族现在只剩下了特瑞莎一人,但是这个徽章在吸血鬼中的知名度却一点也不低。
正是因为见到了这个印章,萨拉查半点也没有怀疑。
用小刀完整的划开火漆印章,萨拉查打开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信件。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这个过程中,背后应该醉酒躺在床上的艾吉奥·奥托雷正用一种冰冷的目光审视着他,见到萨拉查打开信封,他的眼中闪烁起了隐秘的愉悦。
出乎意料,信纸还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像是信封一样被污染过,只有中间的一道折痕。
萨拉查现在看到的这一面并没有字迹,看来信并不是很长,他将信纸展开,里面一行行字迹便映了眼中。
“亲爱的萨尔:
见字如面。”
只看到这里,萨拉查便开始觉得不对劲了,特瑞莎从来没有叫过他的昵称,反而是他在这个时代,是直接把萨尔当做了名字。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主要是出在字迹上,虽然乍一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看久了就总会觉得刻意,就好像是对着字帖临摹一般。
萨拉查撇了眼艾吉奥·奥托雷,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这家伙现在正侧躺在床上,睡的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