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还是那片河滩。
其他四个部落似乎都到齐了,此时已经清理出大片的空地开始搭建帐篷。
这些部落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皮草裹身,头发蓬乱。
男人们普遍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身上画着五颜六色的颜料,脖子上戴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兽牙,还有的头上还带着野兽的头骨和犄角,行走坐卧如同一群妖魔鬼怪。
女人似乎更加年轻,而且也都简单装扮过,皮草裙都是新的,大部分都赤裸着上身,展露自己年轻健康的身体,许多感觉才刚刚开始发育,胸脯才微微隆起。
“巴嘎”
巴族的到来,瞬间点燃了整个河滩的热闹情绪,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各种惊呼蜂拥上来围观。
与去年秋天的巫主大会相比,巴族这次的变化更加明显。
男人加上徐晨一共才来六个人,麻布长裤和t恤,拿着弓箭长矛,背着藤筐似乎没啥区别,只是头发变得十分怪异,看见忍不住有人库库库库笑的抽筋。
但女人们的装扮却足够让这些原始野人震撼。
清一色的白衣白裙,衣服上都还绣有各种花鸟虫鱼的图桉,腰间扎着绣花的腰带,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还结成各种不同的辫子,扎着不同颜色的发带。
这个装扮莫说所有人没见过,更是无法想象巴族人是如何做出来的。
于是,在此起彼伏的各种惊呼和尖叫声中,瞬间巴族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许多熟悉或者认识的女人,全都挤到巴族人中间,对着一群年轻小姨身上的衣服和发型又看又摸,咕咕嘎嘎的不断询问。
胡族、木牙族、苍族和季族的族长似乎早已聚集在一起等待,此时也都挤到母巴身边热情打招呼,同时满脸惊奇羡慕的上下左右打量跟着前来的一群巴族女人。
故母节就是各族年轻女人展示的舞台,不过这种展示不是展示技能,而是展示年轻健康的身体,以此来激发年轻男人们的雄性激素,吸引他们加入自己的部落。
除开东道主乌族之外,开春之后其他部落都没有去巴族交换麻布,这是徐晨没有预料到的。
但经历乌族人派遣吃大户的劳务工作团失意而归之后,徐晨大致想明白了,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穷。
去年冬天为了换陶器,几乎掏空了所有部落能够拿出来的多余皮货。
开春之后加上又缺少食物,根本就拿不出来任何物品前去交换。
相对于陶器烹煮食物对生活的影响来说,衣服又在其次。
毕竟食物才是生存的第一要素。
没有麻布,穿兽皮也不是不能过日子。
因此各部落对于麻布的需求反而没有出现。
但是今天,巴族人展示出来精美好看的麻布衣裙不仅让所有女人羡慕嫉妒,也让几个族长开始感到后悔。
因为此时可以看到人群中那些年轻力壮画满油彩的男人们如狼似虎的眼神,一个个眼珠子看的冒出绿光,甚至还有的不断咽口水,跃跃而试的神情似乎恨不得把这些巴族的女人全部都抢走。
巴族女人的衣服好看还在其次,而是她们根本就不像其他部落的年轻女人为了展示身材,故意把健壮的身体和胸脯露出来诱惑男人,反而是遮蔽的比较严实,只是在交领的位置,微微敞开一道缝隙,而且里面似乎还有一件很小的衣服,刚好把胸脯遮住一半。
这种若隐若现的装束,似乎更加充满想象和诱惑。
肚兜,是徐晨帮忙一群小姨设计的新款内衣。
虽然大家都觉得复杂不说穿着没啥用处,但徐晨还是认真提醒她们穿上。
虽然徐晨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有没有效果,看惯袒胸露乳的黄脸老婆再看看欲拒还羞的清纯小姨子,那绝对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总之,巴族太小,女人太少,一群小姨也没啥特色,甚至大部分生过娃奶过孩子,统一的黑不熘秋粗手大脚,与其他部落相比,没有丝毫的优势。
因此就要想成功,就只能在新奇上下功夫,保守一些,或许会得到与众不同效果。
他这个策略眼下看起来还是成功的。
至少从四周围观的一大群野男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和激动的神情动作可以看出来,吸引力还是不小。
“莫西嘎嘎!”
围观之中似乎有憋不住的男人准备对巴族女人动手动脚,却马上就被风等几个男人发现,然后大声呵斥将其推开。
风属于老牌猎手了,而今天来的,大多数都是各部落年轻男人,因此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震慑于风等人的年龄和手中的弓箭只能推搡几下后懊恼后退。
“晨嘎!”
围观者除开对一群女人奇怪的装束感到惊讶和惊奇之外,另外还有不少男人则是挤上来和徐晨打招呼。
这里面有些是去巴族交易过陶器的,还有几个甚至还留在巴族当过两个多月的雇工和苦力。
巴族的生活让他们记忆犹新,终身难忘。
此时见面,自然更加激动,围着徐晨咕咕嘎嘎兴奋无比。
河滩上热闹轰动,立刻激动了东道主乌族人。
很快山脚下便跑过来一大群人,挤进人群之后面对一群巴族女人的崭新装束自然是惊若天人,一阵惊呼之后把注意力同样都落在徐晨身上,然后在晨嘎晨嘎的热情招呼声中,几个人上前拽着他就往外走。
“嘎哈?”徐晨莫名其妙。
倒不是紧张害怕,而是这几个货他都认识,也是去巴族当过苦力的家伙。
“建房嘎嘎……”
几个人连比带画半天也没解释清楚,最后架着徐晨一阵风就跑了。
母巴十分紧张,赶紧撇下另外四个族长,带着族人都跟上去。
很快,徐晨就被几个乌族人连拉带拽弄到山脚下,徐晨一看就明白了,同时也哭笑不得。
原来这群家伙正在修房子。
和巴族差不多,他们在山脚下烧出来好大一片空地,也纵横交错的挖出来许多沟壑,并且里面也砌上了一截石墙。
不过房子眼下似乎修成了烂尾工程。
空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泥土和各种长短不同的木头。
但眼下已经长满了各种野草和藤蔓荆棘,似乎修了一半就停工了。
“晨嘎,看……”
一个满身泥土的家伙把徐晨拽到工地上,指着一截垮塌的石墙满脸的激动和不解。
徐晨忍不住脸皮抽抽几下。
石墙砌的乱七八糟宽窄不同不说,泥巴里面含有大量的泥沙,另外也没有掺杂石灰,因此凝固力太差,加上春天雨水比较多,又没有遮盖,导致砌好的石墙就垮塌了。
实际上砌墙的泥巴没有石灰也并不要紧,但就要选择粘合性比较强的泥土,比如黄土最好。
黄泥干透板结之后,比一些砂岩石头还结实。
黄土高原上的窑洞,就是依靠黄土这种特性挖掘而成的,结实程度不亚于砖石。
不过可惜,在这片流水充沛的山区,泥土里面沙子含量太高,没有类似石灰的粘合剂,这样简单的砌起来,就算不下雨也不结实,时间长了还是会垮塌,除非工匠的手艺特别高超,能够合理选择石头堆砌,彼此之间形成合适的楔形形成稳固的咬合力。
但显然这群只在巴族学了两个月的二把刀瓦工没有这个技能。
因此他们雄心勃勃的造屋计划就只能半途而废了。
“石灰少嘎!”
徐晨用手抓了一把已经开始风化的泥沙解释。
一群乌族人听懂了,然后满脸的懊恼和无奈。
在巴族的时候,他们只学会了简单的砌墙,虽然他们也知道石灰是用石头用窑烧出来的,但他们不会修窑,更加不知道烧石灰要用到特殊的石灰石才行。
“晨嘎,泥砖坏嘎!”
另外又人拽着他的胳膊去不远处的河滩。
只见足有半人深的野草从中,密密麻麻都是泥砖。
这些泥砖看起来都还是方方正正的模样,但实则大小厚薄全都不一样,一看就不是用砖模拓出来的,另外经过雨水冲刷之后,许多泥砖实际上已经完全破烂垮塌,甚至上面还长出大量的野草。
徐晨只能苦笑摇头。
此时母巴也已经带着乌族一群人急匆匆跟上来。
后面更是密密麻麻跟了一大群,其他几个部落的男女几乎全都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