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等人把香孤全部摘回去,满满几大筐。
风等一群猎人自然也流着口水密切配合搞回来几只野鸟,用陶锅满满的炖上几锅,让全族先饱饱口福。
如今部落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野生香孤已经越来越不够吃了,每一颗都弥足珍贵。
作为精神领袖的小女巫和核心首领的徐晨,二人依旧还是会得到最多的美食照顾,女人们平均分配,男人们则按照军衔、功劳和训练情况按纪律分配。
这种分配略显的有些格格不入,但现在已经慢慢形成了习惯,并没有人会明确表示不满。
实际上正常情况下,所有人的分配差别很小,也就是多半勺少半勺或者供应食物的先后顺序问题,并不存在故意不给吃或者恶意克扣等情况,毕竟都是一家人,训练纪律更多的是针对战争或者和外族交流。
但在这种略带差别性的食物分配中,还是让男人慢慢形成了一种带有身份区别的层次感。
以风、莫、句、告等一群军官和士官为首领阶层。
以强壮精干训练刻苦攻击力出众的一批主力猎人和窑工、木工、石工等技术工匠为中间阶层。
剩下则是一些相对老弱或者老实巴交智力堪忧的家伙构成了底层。
这种层次并非徐晨刻意区分,其实一直都存在。
纪律只是让这种区分更加明显一些罢了。
每个地方总会存在一些傻子或者老实巴交的家伙,而欺负他们的总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而打抱不平的,总是那些身强力壮的耿直之辈。
原始部落,这种状况更加明显。
无论承认或者不承认,这种不同层次天然存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徐晨提倡和平友爱,但绝对不会提倡人人平等。
抛开人格上的平等之外,其他的平等实则就是最大的不平等,创造价值越多的人,理应得到更多的财富和尊重,不然这个社会就没有上进的动力。
劳动创造价值,而每个人创造的价值是不一样的,收获理应也该不一样。
共产主义适合两个时期。
一是物资极度贫乏的时代。
一是物资极大丰富的时代。
现在巴族就是刚刚开始脱离第一个时代,急切需要通过一种新的分配方式来解决发展中的矛盾。
而这种略带差异的分配方式,也必将潜移默化的开始影响部落的生存和发展。
英特纳雄耐尔一定会实现,但眼下的徐晨却要努力走上背道而驰的路。
就好比这顿小鸡炖蘑孤,所有人都知道美味好吃,所有人都想多吃,但真正想要多吃,一种是凭实力得到全族的尊重,一种是食物多到每个人都能吃饱。
很显然后者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很长时间内不可能。
因为无论是蘑孤还小鸡,远远达不到足够分配的地步。
那么按照纪律按捞分配,就成了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分配方法。
秋天的收获,远不止这种触手可及的美食。
随着巴族活动范围的不断扩大,附近几条山岭都成了部落的领地,比以前只能在山腰以下到山脚河滩附近的来回熘达的收获大的多,到处都是山珍野果,总是会带来不一样的收获。
食物类的坚果、山楂、棠梨、刺梨以及许多完全不认识的果实。
还有香孤、猴头孤、木耳等认识能够食用的山珍。
另外还有田七、党参、天麻、枸杞、壮阳果、灵芝等一些常用的药材,至于山药这种最常见的药食同源的食材,徐晨一般是懒得采挖的,标记都懒得做,到处都是,等到什么时候缺少食物了,上来挖几窝就能应急。
而徐晨采挖的药材,都是那种足够年份的成年老药,不够大的不要,不够老的不要,甚至不好看的都不要。
因为野生药材太多了,几乎遍地都是,就和普通野草一样,田七天麻这些后世珍贵的野生名药,眼下除开他能够辨认使用一部分之外,完全还等同于野草,毫无价值。
这些采挖回去的药,他都会洗干净晾晒,同时也会教小女巫仔细辨认,讲解药性,学习简单的使用方法。
为了推广野生药材的辨认和使用,徐晨打算慢慢整理出来一本中草药手册,而各部落的巫就是第一批接受医药救助知识的人类。
至于日记依旧还在坚持,不过不再事无巨细,而是开始稀稀拉拉,内容从最开始的鸡毛蒜皮开始变成了各种大事记。
例如:
二年秋九月十六,巫祝大会举大巫,慑五族,功成。
二年冬十一月,恰侵苍,信使求于乌,遭拒,携巴和五族学徒出征,十日而返,俘拱火大巫及两族男女两百余人。
冬十一月末,巴立新族,人口五十七。
三年春一月十五,巡视乌族,收铜矿。
十七日,巡视胡族。
十九日,巡视木牙族。
……
三年二月十二日,至拱火,役数百人伐木,建高台,费三日成,授大巫传承,慑八族。
三年二月二十六日,归,作巴域形势图。
三年三月一日,水渠开工。
三年三月三日,作始母神像,费时九日,成。
三年三月十五日,故母节。
……
除开大事,偶尔还会有些奇闻趣事,比如捕鸟、野鸭孵蛋、驯马、熬鹰、围捕野马、夜游野狼谷发现萤火虫等等。
当日记变成一种责任,就失去了本来固有的乐趣。
但当它变成一种习惯的时候,却也能够改变人的一些行为习惯。
他坚持记日记的习惯,还是被叶强迫坚持下来的。
到眼下,变成两个人逼着他写,因为多了一个小女巫。
而他的日记,从来都不是隐私,两个小女人总是会以学习的名义借去阅读,甚至学习彷写。
不过虽然写日记是个好习惯,但就是太费兽皮了,因此这种奢侈浪费的习惯也只有他和小女巫两人能够得到兽皮的供应,叶只能捡他们剩下不要的边角料。
徐晨眼下的房间里面,已经堆满了各种写满字的兽皮。
除开日记之外,还有各种涉及人口登记、耕种、育种、字典、药材、纪律、创新发明等各种内容的随笔记录。
而且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录还在不断在增多,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混杂着松脂、麝香、石墨、鱼胶、金铜、皮革的味道,与所有人的房间截然不同,带有一种非常神秘的气息,就像中世纪某个黑暗术士的实验室。
忙碌而又清闲的秋天,就在每日不断的收获和记录中慢慢度过。
随着山川田野慢慢变成红黄斑斓的颜色,秋收也慢慢进入尾声。
徐晨如同往年一样搞定了一大树藤果,酿造了十多坛藤果酒之后,今年的秋收对他来说就完全结束。
到了八月中旬,女人们的野外采集基本上也都停止,转而开始大规模的采收麻皮开始沤麻。
而一群俘虏采收山货的行动也逐渐放慢,山谷附近几座山岭上的果实基本上都采摘一空,开始变得悠闲起来。
既然是劳动改造,徐晨断然不会让他们有时间偷懒的。
趁着拱火族还没来将他们赎回去,要使劲儿的用才行。
于是他决定提前启动神庙修建工程。
一群俘虏被分成两组,一组修建从山脚到山腰的路。
这条路狭窄崎区,通行困难,徐晨打算用石头砌成台阶。
另一组负责神庙建设。
神庙主体工程体量并不大,也就一间小房子的规模,用石头和陶砖就行,眼下石灰和陶砖储备都还足够,山上石头也不少,取水取土都很方便,修起来应该很快。
徐晨带着几位工匠勘察一天之后,神庙工程正式启动,巴族一群参与建房修渠的工匠带队,各自带着一群俘虏开始各司其职。
于是略微清闲了几天的山谷又开始热闹起来。
砍树的砍树,修路的修路,背石头的背石头,一群群的俘虏来来往往哟嚯哟嚯喊着号子开启了又一轮的劳动改造。
对于神庙,所有人都不懂到底是什么。
不过当徐晨解释是给神灵居住的房子的时候,一群俘虏都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积极,态度也是相当的虔诚,甚至都为自己能够参与到这个伟大的工程之中感觉到无与伦比的骄傲、喜悦和自豪,一个个搬砖扛木头背石头跑的飞快,似乎生怕自己跑慢一步,被同伴多占了给神灵帮忙的机会。
看着这些平日干活儿懒懒散散,但突然间如同吃了大力丸一样的外族俘虏,徐晨不得不惊叹信仰之力的伟大。
不光俘虏如此,巴族上下都是如此。
从修神庙开始,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有点儿空闲时间,就会主动帮忙,也不分俘虏和工匠,一起帮忙掘土,搬石头、背砖、伐木。
因为这是神灵的居所。
修好之后故母神就会永久居住在巴族,长久的卷顾和庇护所有人。
于是从八中旬开始,巴族昔日生活起居的山坡变得非常热闹,上百人整天来来回回,如同蚂蚁一样搬运石头建材,徐晨也每天巡逻视察一下,指点解决建设中遇到的问题,一条从山脚往山腰的石阶小路,很快便有了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