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骨骼断裂之声,再夹杂着惨呼哀嚎之声,厅中情景甚是凄惨。
顾泽举手投足之间必有人伤,一人对阵数十人,好似虎入羊群,完全呈碾压态势。
有的人手里扣着暗器,也不敢放,只怕伤了自己人!
“蓬蓬蓬”
又是五六人横飞出去,砸在厅壁上,震的屋顶灰尘簌簌飘落。
须臾间,整个大厅兵刃断飞,已经一片狼藉,地上足有三十多人,捂着胳膊、大腿在那痛苦哀嚎。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本不致断胳膊断腿,就忍受不住这等痛苦,如此嚎叫,让人看轻!
可顾泽在动手时,施展点穴手法,让这些人痛觉大增,自然难以忍受。
“都住手!”
赵洪霖双臂一横,高声叫道,声如雷震。众人纷纷停下刀剑,心中大为诧异。
顾泽也是停手,双手背负,冷笑道:“呵呵,怎么?这是想与我单打独斗了?”
赵洪霖双眼如电,环视众人,扬声说道:“顾泽,老夫果然小看你了!
经此一试,你也有资格与老夫过招了!
今日之事,皆因老夫而起,在我一人!
再者以众欺寡,也非英雄豪杰之所为!
你让他们退下,我们再一决高下!”
他这几句话,说得豪气万丈。
赵家护卫也有几分感动之意。
顾泽则是嗤笑道:“装腔作势,收买人心!”
“不过这些虾兵蟹将,杀了也无甚趣味,让他们退开吧!”
那些武师、护卫被他如此小看,心中虽然臆怒,可也都垂下兵器,扶着受伤之人,退了开去。
赵洪霖本意是让手下人动手,想亲眼看看顾泽手段到底如何。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他深以为然。
不曾想顾泽收拾这些人时,一招一式非常普通,简直就是信手出招,只是蕴含内劲奇大。
如此一来,再让这些人打下去,不但摸不到底,也只会造成无谓伤亡。
还不如自己亲自上场,任他顾泽内功已到真罡境,武技方面限于年岁,又能有几分火候。
听得顾泽出言讥讽,也是满无表情,冷冷道:“顾泽,老夫对你不薄!
我亲孙女许你……”
顾泽一摆手,厉声道:“赵洪霖,闲话休提!
是非黑白,你我心知肚明,我本有心,在你赵家当一个废人。
纵然被你们赵家人嘲讽几句,为了诗瑶,我顾泽一个男人还受的起!
可尔等欺人太甚,我小舅子何辜?
一个孩童,都能下此毒手,今日我就是要为他报仇!
你若亲手杀了赵信,以正门户,今日就此作罢,否则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顾泽心有盘算,疾言厉色,侃侃而谈。
这可把赵诗瑶震的神摇目眩:“原来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
那我还对他……”
“顾泽,你少在这信口开河,赵万通之死,甘我何事?!”
赵信甚是恼怒,他可从没对赵万通下过手,自己只想对他娘下手而已。
赵洪霖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冷眉一竖,扫了一圈众人,冷冷道:“万通怎么了?谁杀了他?”
顾泽只是撇了撇嘴,幽幽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赵信你在这里演戏,累不累?”
“我……”
赵信一听顾泽这是认准自己了,欲要辩解。
“住口!我若杀你,如宰鸡犬,再敢出一言,死!”
顾泽喝止赵信,双目一转,炯视赵洪霖:“你若下不了手,那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我杀了你,再杀他,也费不了多少事!”
“顾泽……”
赵诗瑶看自家大伯那副样子,好似不是骗人,或许真的有误会,急忙插口。
顾泽转眼一瞪赵诗瑶:“你闭嘴!爷们办事,女人少插嘴!”
“他们说的话,你就这么容易信?
你还有没有脑子!”
赵诗瑶被顾泽当着这么多人骂,当即气得柳眉倒竖,俏眼圆睁,要发作好似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不发作又怎生忍得下去。
顿时眼圈一红,欲要滴泪,可眼见如今的顾泽锋芒毕露,威势十足,更是心无常性,根本就是随心所欲,自己也不知,他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总之若是还口,肯定占不到便宜。
想着想着,就开始思绪乱飞,不知飘往何处了。
赵洪霖一看顾泽旁若无人,当着他的面,训斥这个,教训那个,简直猖狂到了极点!
饶他一向淡定,脸上也多了几分铁青之色。冷哼一声道:“顾泽,你年纪轻轻就能修炼到真罡境,着实了不起,老夫从所未闻。
但你如此肆意妄为,不觉太过目中无人吗?”
顾泽淡然道:“哦?我倒不觉得!
不过你我既是习武之人,到了这个地步,言语之争毫无意义,手上决对错,岂不爽快!”
人人均知,江湖之上,强存弱亡!
这是百世不移之真理!
什么道德标准,在它面前,太过苍白无力。
赵洪霖也是目不转睛看着顾泽,微微一笑道:“呵呵,顾泽,以你如此年纪,却有这等成就,老夫着实爱才心切。
须知一旦动手,非生即死啊!
你想好了吗?”
顾泽一看老头到这份上,还不愿出手,对其用意也心有所悟,什么爱才之说,纯属胡扯!
肯定又想着套弄自己秘密。
遂呵呵一笑道:“也不知谁给你的勇气!”
赵洪霖傲然仰头,打个哈哈,一捋长须,说道:“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不说未逢敌手,但在吴州也非无名之辈!
在这宜阳城更是第一高手,无人能及!
我只不过看你父亲面上,希望你能悬崖勒马,不要铸成大错!”
此时的赵洪霖一脸昂然,也被这番话引动心事,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峥嵘岁月。
顾泽剑眉一扬,冷电般的目光射在赵洪霖身上,冷然道:“顾某人大好头颅,就在此地,有本事就来拿!
啰里八嗦,你是想说死我吗?!”
“唉,还是年轻啊,不识好人心!”
赵洪霖摇头叹道。
继而双眉一轩,脸上杀气暴现,慑人心魄,一对眸子精光四射,灿如烈日。
刹那间顾泽便明白了,这老家伙平时风姿清卓,都是假象,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这是不知杀过多少人,才能有的杀气。
“你既如此狂妄!那就来吧!”
赵洪霖说着身形一动,已从一名手下,劈手夺来一柄长剑。
他剑随声出,端的快如闪电,说到一个“吧”字,一式“风伴流云”,剑光已如匹练般的卷了过来,径刺顾泽胸前“气户”穴。
他夺剑、飞身、出招攻敌,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姿势也极其美妙。
顾泽见他身形端凝与轻盈,兼而有之,剑法轻翔灵动,而且这一招与赵万崇适才所使剑招,并无二致。
但在他手中施将出来,却是堂堂正正,凛凛生威。
剑影划过,伴随着“哧哧”声响,所蕴真气之浑厚,可见一斑。
这一招也是虚实不定,显然还有无数后招。
当即大喝道:“好剑法!”
当下侧身一闪,避其锋芒,左手食中二指一骈,迅即点向赵洪霖右腕“阳谷穴”。
赵洪霖不想他反击,竟如是之快,而且所点之处,恰是自己进攻时所露破绽,也不禁喝彩道:“好招数”。
右手一沉,躲他这一点,同时左手箕张,扣成虎爪,反拿顾泽手腕。
顾泽心中凛然,见他这招,以攻代守,甚为高明,吞吐开阖之间,也是罡风激荡,威势赫赫。
他心念动处,也是五指成爪,倏地再反拿他左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