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倾澜薄唇紧抿,心中突然想到,今日幸亏是姜清颜懂医术,能够保护自己,若是她真遭人算计了……
君倾澜眸中闪过一抹戾色,追影自觉的退后了好几步。
王爷身上寒气逼人的时候。
他要自觉。
君倾澜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他多年打仗用的金疮药全都拿了出来,打算明日全都拿去给姜清颜。
姜清颜睡了十个时辰,总算是休息回神了。
贤太妃那药性不难解,但是她的身体需要把药消耗掉,她曾学过一个专业的词,叫‘代谢’。
她睡了这么久,身体已经把药性给代谢掉了。
所以她现在起床,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王妃!”
祁连服侍她起床,还说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姜清颜去花厅的时候,姜逸已经坐好等她了。
姜清颜面前,一碗热乎乎的红豆粥已经盛好了。
姜清颜见姜逸一直凝视着她,捧着他的小脸便亲了一口,“谢谢小逸,娘的小逸可真乖!现在会给娘盛粥了!”
她从前没好好养过儿子,从不知道,孩子是这么可爱的!
他虽不会跟她说话,可他这害羞起来,唇线紧绷的小模样,她真是太爱了!
她忍不住想再亲姜逸两口,姜逸伸手推开了她的脸,然后指了指她面前的碗。
先吃饭。
姜逸眸色沉沉的盯着她。
姜清颜笑声清脆,“好,听小逸的,娘先吃饭,吃完了再亲亲你!”
姜逸面无表情,拿起勺子的动作,却透露出几分轻快。
祁连伺候着他们吃早饭,生怕姜清颜不知道,跟她说,“逸少爷昨日可乖了,一直守着王妃,今日又起的早,催我赶紧给王妃准备早膳呢!”
“你们两个倒是配合的好!”
姜清颜喝着粥,心情好的嘴角上扬。
当初她愿意费事收服祁连,就是知道祁连跟小逸,其实关系不错的,祁连能够对小逸的意思,心领神会。
如今她瞧着,小逸愿意多跟人接触,那么他迟早会愿意开口说话的。
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姐,听说你出事了!宫里那老妖婆没为难你吧,姐快让我看看!”
姜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嗓门大的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他一个蹦跳飞过台阶,到了花厅里,急刹车在桌前,本来还是一脸焦心的,结果看到姜清颜和姜逸没事儿人一样吃着早餐,他突然就很自觉的坐了起来,抄起空碗和筷子——
“姐,你们王府早饭这么多呢!”
他吃的自然而然,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姜清颜瞧他囫囵吞了一碗粥,又连撕了三根油条,不禁想问,“姜家最近没钱了吗?”
怎么把他饿成了这么一副鬼样子?
“害!我昨晚做东西做晚了,睡工部了,当然没人管饭!我听他们说你在宫里又遇到君月轩了,这不连忙赶过来了吗!”
姜皓一边哗啦啦的喝汤,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姜清颜砸了咂嘴,让祁连去给他换个大碗再盛粥过来。
果然,姜皓喜滋滋的,又吃了一大碗。
他一个人的饭量,是姜清颜和姜逸加起来的两倍。
不过看见他能吃还这么能嘚啵,姜清颜也很高兴的。
她伸手摸了摸姜皓的脑袋,“我没事的,你不用这么担心,做东西累了就回去歇着,别赶过来看我。”
“那怎么行!姐你这手怎么回事!”
姜皓虽然在狼吞虎咽,可他眼尖的一下子就看到了姜清颜的左手手腕的位置,一个显眼的血洞!
跟她这皓白如玉的肌肤,有着鲜明的对比!
十分扎眼!
姜皓立刻放下碗,脸色紧绷,“君倾澜干什么吃的!让你伤成这样!”
“呼——”
一阵寒风啸过,姜皓感觉一股子凉意钻进了他的骨头缝里。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君倾澜!
姜皓不如他有威势,可他在维护姜清颜的时候,从不退让,“君倾澜,我姐怎么受伤了?她去的是你母妃宫里,你难道没有保护她吗?”
“别瞎说!我没事,王爷抱我回来的呢!”
姜清颜捏了捏姜皓的耳朵,让他别跟君倾澜起冲突。
君倾澜拎着个药箱,放在了姜清颜的面前,“自己上药。”
姜清颜走到药箱面前,轻轻打开,里面琳琅满目的金疮药,她打开一瓶闻了一下,都是用极好的药材制,治重伤的那种。
她这一点小伤口,实在大材小用了。
不过君倾澜给她的,她挺高兴,“多谢王爷。”
她递了一瓶给姜皓,“来,给我上药。”
“哦,好。”
姜皓刚刚还是个嚣张少年,这会儿便低着头,像只小奶狗似的,乖乖给姜清颜抹药。
不过他对君倾澜怨气挺重的,故意把他的金疮药挖了一大坨,涂在姜清颜的伤口上,慢慢给她揉散。
君倾澜没想到姜皓会在这儿,他原本打算亲自给姜清颜上药,顺便为昨日母妃算计她一事,跟她道个歉。
可是如今姜清颜的手,被姜皓捧着,他没有机会。
姜逸的眼神在君倾澜身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姜清颜和姜皓。
他从凳子上下来,扯住了姜皓的袖子。
“干啥?小宝贝!”
姜皓回头看姜逸。
姜逸用力扯他,将他朝外拉。
祁连看出姜逸的意思,连忙道:“姜少爷,逸少爷有话想跟您说,您先出来一下。”
“我给姐姐上药呢!”姜皓不肯放手。
姜逸又用了些力道。
“姜少爷,您先出来吧,逸少爷定然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您!”
祁连顺手拿下了姜皓的药瓶,搁在了桌上,用她的大力,跟姜逸一起,把姜皓给拖了出去。
姜清颜不明所以,“你们干什么去呢?”
姜皓这给她揉散才揉了一半。
“本王来。”
男人低哑的嗓音响起,一股热气吹到了姜清颜耳后。
她耳根微微红了起来。
她转身之际,君倾澜已经拿了块纱布,包了棉在里面,按在她的伤口附近,轻轻揉捏着。
“伤口虽不严重,但药要多用,不然会留疤。”君倾澜凝视着她的手腕,眼神极为认真。
姜清颜记得,他这种眼神,跟她瞧见他在书房里看文书奏章一样。
认真又严谨,又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