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前世种种，还有这人今生不顾一切为他做的事。

他找江灵儿，他半夜了都还能给她炖上一盅汤。

姜清颜顿时觉得无比煎熬，“哪怕我拒绝你再多次，你都不会放弃吗？我要是打你一顿呢？”

萧怀衍摇着扇子，挑起一只眉，“若你打不死我，待我伤愈，一样会到你身边来，你总有需要我，而我总能办成很多事。”

他不比君倾澜位高权重，也没有他那么好的福气，能够时刻陪在姜清颜的身边。

但是他能够保证，在任何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都在。

姜清颜内心愧疚难熬之际，江灵儿突然醒来，她伸出双手，嘴里大喊着，“江涟漪，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江涟漪，你别再害我了……”

“我，我不要钱了，我不要了！”

“江灵儿，江灵儿你冷静点！”

姜清颜立刻奔回床边，按住江灵儿的双手，她似乎神志不清，抓着床头便掐，然后不是啃就是咬，吃了满嘴的木屑，还戳伤了自己。

江灵儿满嘴的血，看到姜清颜，先是恐惧，然后又抓住她的手腕，“姜清颜救我！江涟漪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要杀我！

她逼我冒充她女儿，逼我弄走你儿子！

她还逼我害你！我读不了书，她就打骂我！可我实在学不进去了！”

江灵儿跪在姜清颜面前，不停的磕头哀求。

姜清颜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她就是冒充的！

她此前判断的没错，她也不是个孩子，就是个只有孩童身量的大人！

姜清颜往江灵儿囱会穴上扎了一针，江灵儿便立刻冷静了下来。

姜清颜在轮回时见过一种病症，孩子因家族遗传或者其他疾病导致从小便长不大，只有五岁多的身量，无论长多少年，都是这样。

而且得这个病的孩子，脑子大多有些问题，江灵儿说读不进去书，大约也是因为如此。

她是得了侏儒症长不大，便被江灵儿找来利用了。

萧怀衍在一旁站着，他合上扇子，扇尖轻击着左手掌心，嗓音微沉，“竟然盘算的如此阴险，你被她培养了多久？”

江灵儿跪在床上，惨白着一张脸，垂头丧气，“她四年前就找到我了，但是我笨，她一直教我，一直骂我，才把我教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穷苦出身，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可是江涟漪给她一口饭吃，她自然就跟她走了。

哪里成想，在她手里过活，比穷苦日子，还要艰难上百倍。

“四年前，也就是说，她很早就开始谋划了，哪怕是中州那一次……也在她谋算之中？”萧怀衍双眼微眯，说出了猜测。

姜清颜背后升起一股凉意，“五年前的事，她怎么可能事先知晓？”

前世她对江涟漪没有任何印象，她不过是小官庶女，后来虽然有幸进宫为妃，可君倾澜从未宠幸过她。

她哪里来的能力？

“她知晓！她什么都知晓！”江灵儿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神里都是对江涟漪的恐惧，“她知晓很多人，很多事，知晓你和王府的一切，知晓你的儿子有抑郁，还知晓……”

“她还知晓什么？”姜清颜眉头紧皱，语气变得凌厉。

“她还知晓其他府里的事，好像还有什么君月轩，什么慕……”

江灵儿抱着头，渐渐开始变得痛苦，“反正，她跟常人不一样！她什么都知晓，所以处处能害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什么都知晓……”姜清颜脑中闪过一道白光。

难道江涟漪，她也是重生之人？

“颜颜，你想到什么了？”萧怀衍看她这表情，便知她另有猜测。

姜清颜抿唇，“我还不能确定，可若真是如此……那她便有些难对付了。

江涟漪如此费尽心机，培养江灵儿，让她冒充君倾澜的女儿，所图只怕不小，她必须尽快告诉君倾澜。

江涟漪与君月轩还有勾连，便不得不防了。

君倾澜在宫中，因为昨晚的事情，他一直郁闷烦躁，他出门时想去见姜清颜，可她房门紧闭，想是还在休息，他便连进去打扰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心爱于她，如今却碰了江涟漪。

君倾澜将手中奏折重重放在桌案上，正当他要去看第二本的时候，杨煜赶到他面前，他跪下沉声道：“王爷，龙世子回来了。”

“阿泽？”君倾澜顿时眼前一亮，“他何时回来的？如今到何处了？”

“是镇国公亲自去接龙世子回来的，可是他们在途中遭遇了叛军匪患，龙世子遇险。”

杨煜道。

君倾澜起身，“整军，随本王去救阿泽。”

这大晟朝谁都可以出事，龙泽不能。

“王爷不必着急，龙世子已然获救。”杨煜随后又说。

“谁救了他？”

君倾澜眉心微拧。

“是君月轩。”

中山王脸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他也听说了龙泽遇险的消息，镇国公一家十多年前平乱有功，臣民都极为敬重，尤其是他们家唯一的男丁，世子龙泽。

十多年前那一役，多亏了龙泽保住雍京城和先皇的性命，先皇临终前曾有恩旨于龙泽，若是他出了事，朝廷必定倾其所能追究。

君倾澜带着中山王出宫，问他事情因果，“阿泽长居蓝启山，镇国公用了什么办法，接他下山的？”

中山王摸了摸胡须，“是国公夫人以性命相威胁，让龙泽下山来……找姜清颜疗伤。”

“姜清颜？”君倾澜顿住，看向中山王的目光幽深。

“姜清颜治好了本王的腿，又治好了顾燕笙，还平了天牢里的痘疫，不想名声大噪也不行，国公夫人知道她医术好，说什么也要把龙泽接下山来，让他治好。”

其他的，不用中山王多说，君倾澜也知道了。

龙泽年幼体弱被送上蓝启山休养，蓝启山山主无涯大师收他为徒，授他琴艺，他的皎月琴以琴音为武器，一手音杀之术极为强大。

只是练琴之人必须除去七情六欲，超凡脱俗，方能学有所成。

且音杀之术伤人伤己，若非十多年前朝中大乱，龙泽也不会被镇国公接下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