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认识，不过能看出一些东西。”沈司淡笑，平静地说着，“阶天白玉体五阶，师妹在白玉京地位应该不低吧。”

陆吟儿的手在暗处动了动，通天帖险些直接被直接祭出。

从她上车就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窥探，难道就是他？想到这里，差点一剑就当头劈过去了。

不过仔细思考片刻，她生生抑制住了这种冲动。

不像，那种窥探感还在。而且在刚刚沈司跟她搭话的时候，她明显察觉到那窥探的意识，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波动。

应该是对于沈司出现的意外。

也证明了，这个人并非窥探她的小贼。

可是沈司的话——

“看出来的？”她好奇地仔细打量着沈司，“师兄能看出我的修为程度？”

沈司好整以暇。

“还好，大概能看出一部分。”

“就像师妹如今的灵力水准已经到了四品，却还被困在三品境界。”

“是有心结？”

陆吟儿更诧异了。

能看出修为，这种事在修真界不稀奇。只要高出两个境界，只凭感觉都能大致推算。

可沈司，真的有比她高出了两个境界吗？

“沈师兄，”陆吟儿沉吟片刻，“你气息虚浮，又不像是返璞归真的平凡境界，修为应该不会比我高出太多。”

“可你能够在我没有展现实力的时候，就一言道破我目前的状态。”

“是有什么绝技秘术吗？”

沈司笑笑。

没说话。

编不出来，请自己脑补一下。

陆吟儿也不负所望，蹙着眉想了想，“据说俗世道门以正一和全真为首，其中正一道门的卦爻之数天下知名，难道师兄是正一弟子？”

是通过卜卦的法门算出来的？

沈司继续微笑，“师妹，咱们还是先放放这个问题吧。”

“现在可能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再聊下去，莫迪都布阵了。

可陆吟儿不依不饶，“又或者，师兄是龙虎山的亲传弟子，带着龙虎山鉴妖镜？”

沈司叹了口气。

你看，就是不听人说话。

“之前在藏经阁，我似乎读到过一个奇怪的要宗门。虽然已经两千多年没有现世，但一直都在隐世宗门中有它的传说。”陆吟儿继续思索。

“据说，该宗门的功法，可以透视修士灵力运行，而且门派内每位弟子都身负各家绝学。”

“它的名字叫做——‘道衍’？”

她这么说着，目光再次放到了沈司身上。

眼神明显是在询问。

沈司神情一动，还有这种门派？

可这个表情在陆吟儿看来，却让她无比兴奋，似乎抓到了重点。

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沈司。

“师兄，也就是说，道衍是也准备出世了？”

沈司一呛。

“师妹，对出世执念很深啊……”

陆吟儿也发现自己失态了，整了整仪表，轻笑一声：“现世变化太快，俗世宗门的修行法和科技碰撞后产生的变化，其实已经开始影响我们这些隐世宗门的地位了。”

“如果再不考虑出世，肯定是要被时代抛弃的。”

“师兄也是这么想的吧？”

沈司听着这话，觉得很有道理，还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求变的思想其实对于宗门来说，是必须且必要的东西。

陆吟儿这一点其实完全没错。

可是又突然反应过来，他点个什么头，他又不是隐世宗门弟子！

但看来，好像陆吟儿又有了多余的理解。

“罢了师妹，我这次来是有要紧事的。”沈司无奈，岔开了这个话题。

至少背上“道衍”这个名字，可以让陆吟儿更信任自己不是？也不算个坏事。

这么想着，沈司把目前莫迪的情况告知了她。

陆吟儿皱起眉头。

她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但即使靠着通天帖都没办法确认情况，原来竟然是一个四品高阶的修士在打她的主义。

白玉京少山主这个身份不一定暴露，但即使只是“白玉京”三个字，就能够让人觊觎了。

“那师兄，你准备怎么办？”

陆吟儿问到，声音也没有放轻，似乎很随意。

沈司也不在乎这个。

他刚刚读取过陆吟儿和莫迪的具体情况。这丫头搭配着通天帖的战力，甚至足以和莫迪的常态战力持平。在没有大阵成型的情况下，莫迪看见她和自己在一起，还真不一定敢随便动手。

毕竟刚刚那波装腔作势，蒙的不仅是陆吟儿，还有一直在关注她的莫迪。

也正因此，他刚刚才能安安稳稳地和陆吟儿聊怎么久。

“如果师兄摆平大阵，师妹倒是敢和那位少宗主拼一拼。”陆吟儿的表情依旧清冷，可沈司明显看到她的眼里闪着兴奋。

这也不是位安静的小公主。

“别了吧，我还是不喜欢冒险。”沈司挠挠右脸颊，“刚刚我也观察过了，这列车中，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还有一位正一道门的师兄、一位羽氏师兄。”

“相比单挑，我更喜欢正义地群殴。”

靠着群殴和对莫迪弱点的把控，应该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陆吟儿听到这话，不仅没有感到失落，甚至跃跃欲试的感觉更强烈了。

只是表情依旧如之前般平淡。

扮清冷习惯了。

“说来，那位少宗主应该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吧。”陆吟儿轻笑着，“为什么他一直无动于衷呢？”

沈司咧嘴，“因为他也拿不准我们的底气在哪啊。”

“现在咱们就在赌一件事。”

“到底是他能安安稳稳地开出大阵，将我们全都吃下去。”

“还是说，我真的能够抹掉他准备的大阵，然后我们四个吃掉他？”

反正在列车停下来之前，他们这三品四品的修为，是没一个敢随便冲下车去的。

倒不是说会死，主要是只要挂上伤口，那接下来就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了。

时间随路程而流逝。

沈司没时间去再和羽星如、李建军见面了。

而且，他也完全没一个人路过莫迪身前的那种胆量。

因而就在这僵持中，十二点的铃声突然响起，列车也一如所料地缓缓驶入隧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