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又睡过去了。

在长久劳累后，只要睡下一次，再想摆脱困倦基本是不可能的。

他甚至只感觉自己休息了一小下下，就已经到了梦中。

“啊，好像又不太谨慎了。”

他好像能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也看到了正在变化的梦境。

“是在准备进来吗？”

“要塑造我的梦。”

荀于梦似乎要闯进来了。

“救命啊……”沈司有气无力地在脑中呻吟。

于是，身旁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熟悉的白色和蓝色。

蓝色的羽星如，这次已经不再是光团了。显现出具体身影的他，手里握着一把锃亮的水果刀，似乎还专门磨过。

在梦里，还有入梦术，他无论造出什么东西都不稀奇。

关键点在，他是想……

“亲爱的沈师弟，快醒来吧！”

羽星如像个跳大神的疯子，一把将刀捅进了沈司腰子里。

“嗷！”

痛醒了。

谁说梦里没痛觉？

在自己认为自己会痛的时候，梦里也是有“痛”这种感觉的。可能它会比较虚浮，也可能它只是一种脑中的误解——

但是真的会痛！

“羽师兄，你好狠的心！”

沈司龇牙咧嘴。

现在当然不会疼，但他总觉得自己腰子是不是坏了。

“别这么说。”羽星如有些兴奋，“就像你的《盗梦空间》里，人们需要受到刺激才能从梦中醒来。”

“这种死亡的刺激难道不够刺激吗？”

沈司咬咬嘴唇。

够刺激，有点太刺激了。

“放心吧沈司小弟。”花千树第一次和羽星如站在同一阵线，“我们研究了好多种刺激方式，不会有一次重样的。”

他的眼里的情绪和羽星如完全不同，是一种好奇的神采。

“不得不说，能真切地看到人类在死前的状态，对以后的导演之路很有帮助的。”

陆吟儿泫然欲泣。

“沈师兄真的好温柔，我哭死。”

……

喂，你们到底学了点什么啊！

“放心吧沈师弟，”羽星如拍了拍沈司的肩膀，“既然对方想频繁骚扰，消耗的我们的精神，也就不一定只是针对你的吧。”

“其他人的话，可以交给你处理哦。”

沈司别过头，看着地板。

一脸沉郁。

“拜托，不要用这种送福利的语气，来通知可以把杀人机会让给我。”

即使是在梦里模拟。

“何况再怎么想，现在就只有我状态最差，最适合攻击了。”

“你竟然还是有这个自觉的，可喜可贺。”

羽星如竟然还在拍手。

“不过，用不了几次的。”花千树接过话头，“沈师弟三天没有休息，不可能坚持很久。”

“大概再有五次攻击，防线肯定会破。”

沈司揉了揉眼睛，“也就是说，我在电影结束之前，绝对不能再睡着五次。”

而且最好是能再坚持久一些，如果坚持到第二波电影放映，那么胜利的几率会更大。

“有点考验我的毅力啊。”

第六次，就醒不来了。

或者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之前吸收了荀于梦的精神力量，他连五次都坚持不下去。虽然那股力量现在依旧还在折磨着他，但相对应的也让他的灵魂更加坚韧了一些。

“加油沈师兄，我们会想方设法让你保持清醒的。”陆吟儿一脸认真。

在她的想法之中，保住沈司的命，现在是重中之重。

所以罕见地没有乱说话。

“谢谢。”沈司只能叹着气接受了这种“好意”。

只是，随之就感觉到意识开始涣散。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一横，一把扯过旁边的水果刀，狠狠给自己的食指尖来了一刀。

“嘶……”

瞬间的剧痛让他清醒了不少。

“嘶……”

一起倒吸冷气的，还有在场的几位年轻人。

连羽星如这种受伤惯了的，都觉得身子有些发冷。

“十指连心，你也发得了这种狠。”

沈司吸着气惨笑了两下，“五次机会不多啊，能坚持住就别浪费。”

即使是被催眠，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容易睡过去的吧……

这么想，却发现自己还是倒下了。

空荡的梦境中，已经有了零零散散的建筑，似乎是残缺的盛都。

“看来我是真困了，意识已经开始自主建立梦境了。”

沈司好像还有些自主意识，但就凭这虚浮的念头，完全不足以让他清醒过来。

于是，红色的花千树出现在了梦境中。

随他而来的，是被妄想构建出、切合路易十六般尊贵身份的——

断头台！

“不，等等，咱们有没有一些温和的试验手法？”

沈司有些清醒了！

“或者，我现在应该已经清醒了吧，我可以自己出去吗？”

花千树的身影清晰起来了。

“时间不多，再过两三秒对方就能进来了。”他脸上挂着笑，“这样就很快。”

一把扯过还没能掌控自己身躯的沈司，刀头轰然而下。

“嗷！”

又是一声嚎叫，沈司看见了捂着耳朵的陆吟儿，和一脸傻笑的羽星如。

“怎么样？刺激吗？”

……

沈司只想回一句“滚”。

他强撑着多说了几句废话，用头悬梁锥刺股的方式，最终也没能逃过下一次睡着。

于是，这一次出现在梦里的是蓝色的羽星如。

一发巡航弹，直接将沈司轰了回来。

“可惜，如果不是梦里‘毒’这种概念比较薄弱，我还想试试这种死法。”

沈司瞪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不是你“试试”，是你强迫我来试。

“电影怎么样了？”他有气无力地问。

已经“死”过四次了，沈司好想摆脱这种无谓的痛苦。

“差不多结束了，上午半场的票房汇总，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而且，估计第一时间知道的，不止是我们而已。”

对手自然也会知道。

“没关系。”沈司一咬牙，他感觉自己又要睡过去了，“再来！”

电影快要结束了，怪不得系统人气值在疯涨，按这种速度的话应该没问题的。

那人气数值，已经开始朝着沈司从来不敢想的位置，直直冲了上去。

“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动手……”

说着，他的脑袋一歪，又躺倒了过去。

“这次我来！”陆吟儿跃跃欲试，“我想到了很浪漫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