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官爷,不过不麻烦了。”池柠中规中矩的回应,转身朝唐巧芬走去。
高赢泷的目光一寸一寸盯紧池柠背影,那漫着红血丝的眼睛都恨不得贴她后背上。
一旁的崔老太太小声嘀咕,“浪荡的东西!不要脸!狐狸精!”
崔凝思自以为是的出着注意,“祖母,池柠跟那官爷是有一腿的,这段时间那官爷一定给了她不少粮食!一会等那官爷走后,咱们去跟池柠要吃的怎么样?”
“他们大房害我们沦落到这种田地,该给我们赔偿才对!”
崔老太太没被崔凝思牵着鼻子走,而是反问。“你怎么知道那官爷跟池柠……”有一腿?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嫌脏了嘴,也是她那孙儿愚钝,竟是娶了这么一个女人。
崔凝思沾沾自喜,“上次他选的是我,我没瞧上,就让他去找池柠了。”
若不是有她,池柠才不可能活得这么滋润,爱装蒜的女人,表面上装得清高,背地里浪得很,她那个行珏堂哥也是蠢,居然没看出两人的猫腻。
崔老太太一脸宛若错过了什么,恨恨地拧着孙女的手臂。“没出息的玩意,这么重大的事居然自己做决定,你真的是蠢得跟头驴似的!”
“祖母,你怪我做什么?”崔凝思不懂,连连闪躲着。
崔老太太发泄着心中的气愤,“你这个蠢货没长脑,这么好的事居然换给别人!如果你跟那官爷好上了,你奶我,你爹娘,你弟弟还有叔叔婶婶们用得着挨饿挨骂吗?”
“真的是白便宜了那个小贱货!你干脆蠢死算了!”
“祖母,我将来是要嫁给大老爷的人,我才不要跟这种大老粗!”崔凝思躲到另一边,短暂利益和长期利益她可是分得清的。
崔老太太被孙女气得老脸涨红,“蠢货,你气死我算了!”
但凡她争气点,他们今天也不用受气!
……
没能在池柠这边讨到便宜,高赢泷还想上前纠缠,好不容易才逮到崔行珏不在的时候,只可惜太多眼睛看着,他只能不甘的离去。
一出洞口,崔时枫就谄媚着脸凑上来。“怎么样官爷,小的没骗你吧,池柠遇上了麻烦你过去帮忙解决,她有没有……”
留意到高赢泷的脸色不大好,崔时枫噤声了,看样子是没占到什么便宜。
“呸!”高赢泷吐了一口唾沫,“臭娘们傲气得很,迟早有天爷要吃个饱!”
崔时枫只敢站在一旁陪笑,什么话都不敢讲。
沙土一事给他留下不小阴影,直至现在他都不敢回忆那晚碰上的是什么东西,更加不敢直视马儿……一想到那晚的混乱他浑身就不对劲,胃里更是翻滚得不行。
“蠢货,傻笑什么!”高赢泷不快的往崔时枫脑门上反手一巴掌,发泄着。“娘的,上次若不是你这个蠢东西的药,爷怎会被兄弟们一顿笑!”
好在大家伙对这种事稀奇归稀奇,嘲笑归嘲笑,最后也没说什么。
谁没有着急上火的时候啊!
被打的崔时枫只能苦哈哈着脸,半点声都不敢吭。
山洞内。
池柠来到唐巧芬母女跟前,摸了摸崔吉祥的脑袋,轻声哄着。
“小吉祥不哭了,来。”池柠抱过小女孩,在她耳边低语。“去璇儿姐姐那里玩好不好?璇儿姐姐有糖糖,你过去悄悄让姐姐给你一颗。”
崔吉祥抽抽搭搭,看向阿娘。
唐巧芬努力扬了一个苍白笑容给女儿,“过去玩吧,阿娘跟小嫂嫂有话要讲。”
“嗯!嗯!”崔吉祥瘪着小嘴巴,小拳头揉着眼睛离开。
女儿走后,唐巧芬眼眶里辗转的泪水再度流了下来。
池柠捏着手帕,压了压唐巧芬额头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三婶婶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唐巧芬眼泪没收住,反而忽然间委屈不已,哭得更加哀伤。“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老太太是想逼死我,要不是孩子还小,我都想一头撞死算了!”
“三婶婶,你切莫有这种想法!”池柠安慰着她,“老太婆嘴毒得很,说不过你就当她是放屁,为了这种人而伤神着实不值当。”
“我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日子太难熬了!你三叔叔的身体越发不好,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可怜我的吉祥太年幼,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办……”唐巧芬抽泣不断,越想越难受。
池柠迟疑了一下才讲道:“三婶婶,未出嫁前我在家中读过几本医书,你若信得过,那就让我诊断一番三叔叔的病情。”
唐巧芬悲戚面容愣了一瞬,激动地抓住池柠的手。“侄媳妇,你若是真会看,我必定不拦你!”
池柠这才查看一番躺在一旁的崔文光情况。
摸了摸他额头,有些发热,脸庞更是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甚至都有几分青黑色了,脉象非常虚弱。
池柠掰了掰他眼皮,发现人已经处于昏死状态。
“怎么样?”唐巧芬焦急的询问。
池柠犹豫要不要扒掉崔文光的上衣看看,因他衣裳上都是条条带血迹的鞭痕,她大抵猜测到导致他陷入昏死的源头。
“三婶婶,男女有别,麻烦你解开三叔叔的衣裳查看一下之前受的鞭刑是不是发炎了,发炎的外观表现是伤口红肿、出现明显充血情况。”
崔老太太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她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扒开崔文光的衣裳,老太婆又有借口发挥了。
唐巧芬理解池柠的顾虑,动手解开丈夫的衣裳一看,干瘦的胸膛上遍布道道重叠鞭痕,开裂的伤口周围一片肿胀和颜色较深艳,果真有池柠所说的情况。
“真的是伤口发炎了,这可怎么办?”唐巧芬忧心,“侄媳妇,没有药物治疗,你三叔叔他、他是不是熬不住了?”
对上女人发红又强忍不落泪的眼眸,池柠安慰了一下她,避免她情绪崩溃。“三婶婶,你先别着急,一会我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可用的草药。“
唐巧芬看了眼越来越暗的夜色,顾虑。“这天色太晚了,你一个小娘子出去怕是不安全,要不……要不还是等明日吧!”
垂眸摸了摸丈夫发白的脸,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明天,她满是愧疚,可又不好让池柠冒着危险去寻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