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息一番调节好情绪,陆玖清撇开脸。
“你跟我过来一下。”
“去哪?你想做什么?”池柠回头看了看站在后面的周概和石惊雷,两人都还在等着她。
“反正你跟我过来就对了!”陆玖清变扭,硬是扯着池柠的胳膊。
池柠踉跄一下才稳住身体平衡,跟上陆玖清的脚步,侧首一看,发现这家伙的耳朵像是被蜜蜂蛰过一样,怪红的。
这家伙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羞里羞气的。
来到作坊门口,榕树下停了一辆红木马车,穿得艳丽的小乖和绿芝正站在马车旁,欢声娇羞引人注目。
见到陆玖清和池柠前来,她们停下讨论,眼神嗔怪地瞥了瞥陆玖清。
美人儿的眼神,池柠看得心里都酥了大半,难怪陆玖清的黑眼圈比前天还重,感情是夜夜笙歌。
陆玖清上了马车,伸出一只手来。“上来。”
“你要带我去哪?我没空陪你玩。”池柠没有动。
“先上来再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卖掉。”陆玖清耐性极好,手还维持伸着的姿势。
为了钱,池柠忍了,单手撑着红木动作利索又飒爽的上了马车,墨发与红裳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度。
陆玖清捻了捻空空的手,挥开帷裳,率先进了马车内,池柠紧随其后。
进了里面她才发现无落脚处,还算宽裕的空间里堆满柳木箱,陆玖清坐在其中一个大箱子上,一只脚懒散踩在上面,一只手拍了拍箱子。
“打开看看。”
那副散漫坐姿,十足的纨绔子弟派头。
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池柠依他言的蹲下,双手掀开一个柳木箱,摆放整齐的元宝映入她震动的眼眸里,金黄光更是微微照亮马车内。
黄……金!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黄金!
小手微微颤抖拿起一个重量很足的元宝,她张嘴咬了一口,陆玖清单手撑着下颚,眼里尽是笑意地凝看她一举一动。
是真的黄金!
池柠抑制住要叫陆玖清爸爸的冲动,“你……究竟是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放屁,这些可是爷一点一点赚来的,存着讨媳妇。”陆玖清拿起一个元宝,像抛玩具一样抛着。
池柠笑眯了眼,双臂大张抱住一箱子金灿灿元宝。“你娶媳妇的本先借我用用!”
陆玖清抛元宝动作一滞,眼眸里藏着别样涌动,几乎是下意识道:“不用你还,用你自己抵债就行!”
池柠觉得他这话好笑,“你还真有脸说这话。”
“我、我为什么没有脸说这话,这些元宝都是我的!”陆玖清的脸迅速涨红。
池柠大力合上柳木箱,提醒道:“这些元宝是给你擦屁股用的,不用你付我工资你该感恩戴德,还想要我肉偿,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蹭”的一下,陆玖清的脸肉眼可见更加红透,眸子闪烁得厉害。“我我我没说让你肉、肉偿!”
他展开折扇大力扇着,似乎非常热,额角都渗出汗珠。
看出陆玖清的异样,池柠实在看不透这“人才”心中想法,她又没有说错话,更加没有做错事,这家伙怎么看起来还是羞里羞的?
留意到落身上的目光,陆玖清觉得热气腾腾不断往头上涌,有种被人看穿小心思的错觉,他羞恼。“把你眼睛挪开,不准看我!”
池柠翻了个白眼,她才不稀罕看他呢!
“你把这些元宝送到梨花小院,等我忙完,我再找个地方藏起来。”
嘿嘿,全部放进空间里头,都是她的~
交代完,池柠挥开帷裳,跳下了马车。
陆玖清微微张嘴,想叫住她,可人已经下了马车,他懊恼垂下脑袋,手恨铁不成钢地拍着嘴巴。
“让你不会说话!让你不懂说话!”
钱的事解决了,难得陆玖清给力,池柠回作坊继续同石惊雷和周概讨论被打断的工作,他们最终选用石砖为分隔出七个部门的原料。
对古代的物价不熟悉,池柠把这些活都丢给周概和石惊雷,叮嘱两人纪录好采买到的石砖等材料,还有支出的银两各项资料,到时候她好对账。
陆玖清出钱出得大方,而且用的是讨媳妇本,她总不能闭着眼睛给人家乱挥霍光了。
安排好各项工作,池柠往梨花小院赶,主要回去把元宝放进空间里和制一些小玩意彻底摁住崔家那几人。
今日这么一闹,以崔老太太和金筱桂那几人的尿性,是绝对不会放过唐巧芬母女俩。
还当真是被池柠猜中了——
崔老太太几人灰溜溜回到分配的住处。
小屋昏暗又满是药的苦味和淡淡尿骚,角落堆积着各种杂物,有破旧的衣裳、有煮剩的药渣子、有尿液等污秽。
崔志义和崔鹏展要死不活躺床上,天气闷热,他们又一直躺着不动,还没两天后背就起了大片疹子。
兄弟俩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醒来嘴里都“哎哟哎哟”的惨兮兮唤着,堪比叫魂,白天还好,夜里才真的是磨人。
崔氏一族其他人经过这一路颠沛和加上被教唆反动,总算是看清崔老太太一行人的嘴脸,加上池柠又是陆玖清身边的红人,有点眼力劲的自然知道站在谁这边。
介于未被流放之前,崔老太太出钱又出力帮助过他们,能搭把手他们是不会袖手旁观,至于多的,就没有了。
在崔文光的小心搀扶下,崔老太太腰疼地坐在硬邦邦椅子上。
崔鹏展歪头,嘴唇曝皮,看向归来的一行人。“娘,你们要到吃的了吗?”
崔志义面色惨白,舔舔发干嘴唇。“娘,儿子被那贱人砍得流了不少血,需食用补血之物才能快点恢复。”
崔老太太揉着泛疼老腰,一阵儿心疼两个心肝儿子。“是娘不中用,没能给你们讨到一口肉吃!”
崔文光酸涩难受,一是为躺床上的兄弟,二是为翻脸揍他的妻子。
向来对他温柔顺从的妻子定是被有心人教唆了去,迷了心智,所以才对他大大动手,一点情面都不讲,到现在他身上都还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