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冷月无声。
独孤阀大宅院内,今夜迎来了一位难得的稀客。
阀中子弟纷纷翘首以待,都对这位名满东都的张大人,充满好奇。
独孤阀主独孤峰,此刻正端坐在饭桌前。
在他的面前,摆了满当当的一桌饭菜,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几名独孤阀中的精锐弟子,垂手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坐在独孤峰正对面的那位,正是名满东都的羽林千牛将军,张损之。
虽然他们和张损之的年纪相仿,可是却连坐下来一起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张大人,你尝尝这道醋溜鲤鱼须,风味独特。
做这道菜的厨子是老夫从江南请来的,手艺不输给宫中御厨。”
“张大人,你再尝尝这道红烧肘子,鲜香味美,入口即化,没个二十年厨功可做不来。”
独孤峰笑语盈盈,如同一位厚道长者,不停的在劝张损之吃菜,热情洋溢得很。
“等你的寒门楼盖起来了,老夫挑几个好厨师送过去!
实不相瞒,其实老夫对于美食,颇有一番研究。朝中论吃喝,可没人比老夫更在行。”
两人一番推杯换盏,谈笑甚欢,并不像是朝堂的政敌,倒像是一对忘年交。
替他们端菜倒酒的那几名独孤阀子弟,个个都惊奇不已,甚至是暗自佩服。
原本以为张损之入了独孤府,定会小心谨慎,处处提防,
可是这人却是浑若无事一般,半点也不担心有人加害于他。
如此豁达的心胸,过人的胆略,不要说他们了,就连独孤峰都不禁为之折服。
张损之自己倒是没想那么多,该吃吃,该喝喝,
毕竟有九阳神功护体,百毒不侵,就连酒意都可以随时逼出来,当然不会怕有人暗算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都吃得酒足饭饱,刚刚好。
“张大人,你酒量当真不错!老夫再敬你一杯!祝你的寒门楼早日建成。”独孤峰举杯大笑道。
张损之点点头,和他碰了碰杯,不禁笑道:“独孤阀主,听您的口气,似乎并不反对兴建寒门楼?这是为何呢?”
独孤峰身为独孤阀主,而独孤阀又是位列天下四大门阀之一,可他居然并不反对兴建寒门楼,这倒是让张损之有些好奇了。
独孤峰哈哈一笑,回答道:“兴建寒门楼,乃是圣交待的差事,老夫何德何能,又怎敢反对?”
“张大人,你一定觉得老夫言不由衷,对不对?
老夫身为门阀之主,本该是推行举孝廉制的,科举制分薄了门阀世族的权柄,在你看来,老夫应当是反对派中的领军人物,是不是?”
独孤峰这一连几问,倒是问得张损之更加好奇了。
“其实,老夫当然知道,为了大隋的长治久安,推行科举制度才是正道。
圣高瞻远瞩,这是治国的王道啊!”
“不过,老夫却并不认为,科举制度会取代举孝廉制。
这天下的门阀世族,力量何其庞大,就算是当今圣,嘿嘿。”
这接下来的话,独孤峰就不好往下继续说了。
“老夫觉得,科举制和举孝廉,本就可以双轨并行。让天下寒门士子为大隋效力,也为世族效力,又有何不可?”
“寒门楼当然可以兴建,其实只要这座楼,或者说是你这个人,仍然保持在门阀世族的掌握之中,便是了。”
借着三分酒意,独孤峰说出了心里话,而他的这个观点,也代表着其中一部分门阀世族的意见。
张损之听得一清二楚,却不吭声。
“张大人,圣用你,只不过因为你是一名孤臣,在朝中毫无根基,只能当圣手中的刀,你应该明白。”独孤峰眼神闪烁,语重心长的说道。
“独孤阀主的意思是?”张损之微笑道。
“圣让老夫教你为官之道,就是不希望你这把刀折断得太快!老夫今日便教你四个字,和光同尘。”
“只要你懂得了这四个字,懂得与门阀世族共处,利益分担,你不仅不会折,还会过得很滋润,一辈子荣华富贵,位极人臣。”
“独孤阀主是想我做门阀的刀,替门阀世族来掌管天下寒门?”张损之似笑而笑,问道。
“那又有何不可?”独孤峰眼中厉芒闪动,反问道。
张损之放下酒杯,抬起头,表情似笑非笑,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我说不行,
莫非独孤阀主便要摔杯为号,立刻唤出五百个刀斧手来,将本人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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