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你们都死了，在和你们分开之后，我只收到了你们死去的情报。”

“作为你们的老师，我很抱歉。”

自来也的开口并没有激起什么水花，不论是长门还是小南，他们都对此没有太多的感触，忍者本就不是享受温情的战斗工具，这在忍界算是默认的常识。

“如果只是叙述旧情的话，自来也老师，您就不要开口了。”

长门有些遗憾的叹气，“在您离开之后，您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

“我们经历痛苦，感受痛苦，并从痛苦中觉悟，在痛苦中成长，晓的出现就是来自于我们从痛苦中领悟到的真理。”

“想要迎接破晓，那么无光的黑暗便是破晓之前必须经理的痛苦。”

“想让世界成长，那就需要让世界感受痛苦，铭记痛苦，相对的，世界也会因为这份经历而选择远离痛苦，追求真正的美好，也就是和平。”

“痛苦使人们成长顿悟，痛苦也将使世界成长醒悟，这是成长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必须经历的代价。”

这番话语是在阐述自己的观点，同样也是在告诉自来也自己坚定的信念，以及他未来的做法与最终能够得到的收获与成果。

通篇充斥着痛苦一词的话语似乎也隐约带着一股责怪，也许在长门的心里，如果当初的自来也选择的是将他们带走，或许现如今的事情就不会是这样，弥彦可能不会死，他们也将在自来也的庇护下获得平静与安宁。

“或许是吧。”

自来也在听到长门述说的话语之后并不做否认，他在水门那里也看到了类似的主张，为了让木叶拥有和平发展的时间，和平发展的资源，水门就是用的绝对的武力去镇压一切的声音。

不止是对云隐村的进攻，对雾隐村的震慑，对砂隐村的施压，以及借灭草忍村之名警告忍界，威逼岩隐村。

这样以宣示力量作为震慑的手段，水门早就使用了，甚至这样的效果极好，好到了自来也都无法反驳的地步。

现如今的木叶能有这样的强大，完全离不开水门凭借自身力量在忍界肆无忌惮的强取豪夺，收割了整个忍界的资源，木叶才能有资本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中走出战争阴霾，来到巅峰的强盛。

“但你想过没有，有很多事情都无法用力量与暴力去完成，你在让世界感受到痛苦之后，你有想过如何稳固这样的和平吗？”

“五大国你灭不灭？五大忍村还存不存在？你有能力去治理五大国统一之后，数以亿计的人民吗？”

“如何发展经济，如何分配资源，如何让社会秩序稳定，就凭你的轮回眼，你能做到吗？”

“假定你现在已经用轮回眼镇压了世界，没有人敢诉诸于武力，那要是有人因为对于你的仇恨，切断了雨忍村雨之国所有的商贸往来怎么办？”

“常年的阴雨，过于湿润的气候，雨之国根本就不适合种植粮食，吃不上饭的百姓会饿死，你怎么办呢？”

“是用武力继续强迫他们贩卖粮食？”

“如果投毒呢？甚至不需要毒药，一些本是无害的物质在互相接触之后就会拥有毒性，你甚至连是谁动手的都不知道。”

“你想要保护的雨忍村就在你的注视下步入死亡，成为一个人间鬼蜮。”

“到时候你怎么办呢？杀了五大国的人撒气？或者干脆毁灭整个忍界，让人类消失在世界上？”

“那么你要带给世界的和平又有什么意义呢？”

“力量用于征服和破坏，但武力无法治理这个世界，你甚至连赚钱都不知道怎么赚，晓组织居然需要在黑市干黑活赚钱，这谈什么治理一国一村乃至于整个忍界？”

“告诉你一件事实吧，如果我不是我在水门面前求情，现如今的雨之国早就已经分崩离析。”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出去看看，虽然大饥荒还未开始，但木叶的边境上已经聚集了超过一千万人的各国难民队伍，在木叶切断了对外的粮食贸易之后，摧毁了各国商贸网络之后，木叶不需要一兵一卒就能崩溃整个忍界的秩序。”

“但我们有能力安置好这些难民，因为除了力量之外，我们还拥有治理世界的人才与法律。木叶拥有统一忍界的力量与底蕴，而你呢，长门，你有什么？”

“你所说的用力量威慑忍界的事情木叶早就做了，甚至比你做的更好，更加完善。”

“你所期望的和平已经到来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无用的事情呢？”

“是你信不过水门，信不过木叶？”

“可忍界的众人，凭什么去相信你呢？”

“们心自问一下，水门做到的事情，现在的你做得到吗？你自称为神，但你依旧只是个人。”

“轮回眼真就是独一无二的眼睛吗？是世界上最强的，拥有之后就会化身为神的眼睛吗？”

“看看你的身体，这双眼睛其实并不是你天生的眼睛，你的身体已经超出了能够负荷的极限。”

“轮回眼，木叶有一双比你更强的，与轮回眼相提并论的转生眼，木叶现在也有一双。”

“若非你现在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木叶的事情，若非我向水门保证，我一定会带你们回去，早在一个月前，木叶以转生眼查克拉洞悉忍界万物时，你就已经死了，死在了水门不可抵抗的绝对力量之下。”

“我的实力你应该有所了解，但不包括水门在内，木叶比我强的还有四个，如果是凯的话，他一击就能击溃最强状态的你，你见过徒手噼开一座山的忍者吗？他就是。”

“力量，只是完成一件事最基础的条件之一，仅此而已，千万不要被力量迷失了双眼，因为忍界一直都有一个男人站在所有力量的顶端，等着人们向他追逐，等待着有人能够跟上他的脚步。”

“他就是完成了这一切的人，我的弟子，你的师弟，木叶的火影，未来忍界唯一的皇帝，波风水门。”

“不论你是否愿意相信，但他一直都站在那里，低头看着你们向他曾经所在的位置不断的前进、靠近。”

“水门曾经跟我们说过一句话，统一只是开始，他的目标从未局限在这片土地上，对他而言忍界太小，但对你而言，忍界太大。”

“就让我告诉你全部的真相吧，长门。”

自来也平视着长门的眼睛。

“你一直都是一颗棋子，由宇智波斑亲手种下、培植的棋子。”

“你是旋涡的族人，但你的眼睛却是来自于宇智波斑，杀死你父母的木叶忍者是他安排演出的戏码，为了就是让这双眼睛在合适的情况下出现在你身上，他让你仇恨木叶，只是因为他的计划需要你去仇恨木叶，甚至是仇恨世界。”

“只有这样，你才能够主动的去使用这双眼睛，主动的去融合开发它的力量，并且忽视它对你自己身体造成的可怕负担，因为你有必须要做的事，必须要复的仇，仇恨会让人忘记许多痛苦，坚强的活下去。”

“轮回眼作为仙人眼，只有仙人体能够承载它的力量无忧，哪怕是生命力最为强大的旋涡一族，其实也无法长期承受轮回眼的负荷对吧。”

“特别是在你不断的使用这双眼睛之后，你的身体一直都处于被透支的状态。”

“跟我回木叶吧长门，和平定然会到来，虽然不是你亲手完成的和平，但你能亲眼见到和平世界的出现。”

“为了你，为了小南，也为了一个不愿意失去弟子的师父，跟我回去吧，这是你唯一的生路了。”

这番话是自来也思索了许久许久之后才整理出来的话术，他本就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先打到长门肯认真的听他说话，然后把事实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现实是残酷的，但现实也是必须面对的。

“我.....”

长门失神的盯着面前空荡荡的桌面，如果真是如自来也所说的一样，那么他所坚持奋斗追逐的梦想，的确是苍白到了不用继续的程度。

如果他要的是和平的世界，那么他之后所做的事情就是在破坏这和平的到来。

梦想破碎不单纯是因为他的力量不够，而是因为他除了力量之外，别无所依。

只剩下苍白的力量，甚至不是最强的力量，那还有继续动用它的必要吗？

长门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这血淋淋的现实是他一时间难以面对的无力与绝望。

“我该怎么做呢....小南。”

虚弱的长门握住了小南的手，他颤抖的目光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眸子，似乎在祈求一片可以让他依靠的港湾。

在当初的三人组中，挑起‘事业’重担的从来都是弥彦，就算在弥彦死后，长门依旧是让天道佩恩作为晓的首领出现。

在他的心里，弥彦永远是晓的首领，也只有弥彦能够带领他们完成梦想。

他的心是怯弱的，只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扛起这份担子，他不想让这份重担压在小南的身上，他和弥彦都发誓，一定要保护小南，而他们一直都在做。

可现在，长门发现他似乎挑不起这担子了，弥彦已经走了，而他此前伪装的强硬也在自来也的平静叙述下渐渐崩溃。

“或许...”

小南伸手抱住了长门瘦弱的身体，“就和曾经一样，我们相信自来也老师吧。”

小南从来都是温柔的，她的心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只有小小的一片地方，这里面装不下世界，只能装得下那三个依偎在火堆旁，瑟缩发抖的人影。

弥彦和长门就是小南的一切，在自己走到末路的时候，是这两双手的出现将她从绝望中带离。

小南的心里只有他们，小南的世界也仅有他们三人。

弥彦和长门要建立晓，那她就无不应允，弥彦走后，长门要继续维持晓的存在，那她便倾尽全力去帮助长门。

而在长门陷入了迷茫，去询问她的时候，她的回答也只会有一个，只要长门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她就会去做什么。

与自来也无关，与任何的说辞都无关，抓不住的梦想就不抓，完不成的事情就不做，只要人还在，那就一切都是美好的，失去了弥彦，她不想再失去最后的长门。

“自来也老师，带长门回去吧，我们一起回去，回去就好。”

在听到了小南的回答之后，松了一口气的自来也心中的大石落地，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向着最坏的方向走去。

“这真是太好了。”

眼中藏着一抹热泪的自来也擦了擦眼角，露出了一抹放松的笑容。

“那就跟我回去吧，我保证，你们在来到木叶之后，一定能够看见和平到来的景象的。”

“稍等一下，让我搭建一个飞雷神术式，虽然这样的赶路会有点不舒服，但长门的身体需要调养，轮回眼的压力已经伤及他的本源了，但现在还为时不晚。”

脸上笑意满满的自来也拿出卷轴开始了忙碌。

“虽然大蛇丸他有点吓人，但他是我最好的兄弟，长门到时候一定会.......”

在自来也忙着布置一次性的飞雷神传送术式时，一抹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土而出，并未撤销仙人模式的自来也在黑影暴露出了第一声动静的瞬间便暴起转身。

“黑绝！”

三勾玉写轮眼在自来也的眼眶中浮现，瞬息间切花为迅遁血继的他刚刚要迈步瞬移到长门身旁时，那从土中飞射而出的黑影就依附在了长门的后心。

长门的眼童失去了焦距，宇智波斑在这些棋子身上一直都留有后手，不论是长门还是带土，都是如此。

瞬间失去了身体行动能力的长门虽然在很努力的挣扎，但却依旧无济于事。

他的双手在胸前合十。

预感到极大威胁即将出现的瞬间，自来也不得不变换了动作，他拉过了小南死死的护在了身后，奋力的闪现离开长门的身边。

“超·神罗天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