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柏,你恐怕不知道。长城守卫者是一个视死如归的团体,我们必须抛弃原先所拥有的一切,一辈子也不得离开格施里长城半步,即便是死去,我们把责任当作妻子,荣誉当作儿女。”
“失去双亲的人一样有荣誉心,”蒲柏.莫尔斯说,“我已经做好宣誓加入的准备了。”
“你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休士.霍勒斯答道,“还算不成人。在你接触生女人之前,恐怕无法想象将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我才不在乎这个!”蒲柏.莫尔斯火气直往撞。
“你若是知道,多半就会在乎了。”休士.霍勒斯说,“孩子啊,倘若你知道发了这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就不会这么急着要加入了。”
蒲柏.莫尔斯听了更觉气恼:“我才不是你的孩子!”
休士.霍勒斯站起身。
“我就可惜你不是我孩子。”他拍拍蒲柏.莫尔斯肩膀,“等你和某位贵族女子生了两三个孩子,再来找我,到时候看看自己会有什么想法。”
蒲柏.莫尔斯浑身颤抖。
“我绝不会去生什么孩子,”他一字一顿的说,“永远不会!”
他将最后一句话当成毒液般吐出口。
就是他惊觉全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他。他只觉泪水充满眼眶,最后他站了起来。
“怒我先告退。”他用最后一丝尊严说,然后正其他人看到他眼泪掉下之前,旋风式的跑开。
他一定是喝多了,两只脚仿佛打了结,当即与一位女侍撞个满怀,是一壶掺香料的葡萄酒泼洒在地,四座顿时响起哄堂大笑。
蒲柏.莫尔斯眼中的热泪滚下面颊,有人想搀他,但他甩开善意的手,凭着辨不清地面的眼睛,继续朝大门跑去。
大狼紧随其后,奔至低垂的夜幕。
空荡的庭院分外寂静,内墙城垛只有一位位拉紧斗篷抵御寒意的守卫,独自卷缩墙角,虽然看去百无聊赖,表情悲苦,但蒲柏.莫尔斯却非常愿意跟他交换位置。
除此之外,整个孤城四下漆黑,满是寂寥。
蒲柏.莫尔斯曾去过一座被遗弃的庄园,那里杳无人迹、沉默阴郁,四下萧然,唯有巨石在默默倾诉过往主人的景况。
今夜的哥罗堡便让他联想起当时的情景。
笙歌舞乐从身后敞开的窗户向外流泻,正是他此刻最不想听的奢靡之音。
他用衣袖抹去泪水,气恼自己如何把持不住,随后准备转身离开。
“小子。”有人叫住他。
蒲柏.莫尔斯转过头。
惠特.霍勒斯正靠在在厅堂前门面突出的壁架旁,睥睨世间万物,活像座精美的雕像。
惠特.霍勒斯朝他笑笑:“你身旁的家伙可是只狼?”
“是基奈半岛狼,叫大狼。”蒲柏.莫尔斯抬头望着他,先前的不满被好奇取代,“你在那儿做什么?怎么没在里面参加晚宴呢?”
“里面太吵太热,不利于我的健康。”惠特.霍勒斯告诉蒲柏.莫尔斯,“很久以前,我就学到了一个道理:‘康健的身体比世间任何一切都来的重要。’我可以靠近瞧瞧你那只狼吗?”
蒲柏.莫尔斯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大狼,过来,快过来,乖。”
小狼溜达过来,亲热的用鼻子摩擦蒲柏.莫尔斯的脸颊,却始终对惠特.霍勒斯保持警惕。
当惠特.霍勒斯伸手想摸它时,它立刻抽身后退,露出利齿,发出无声的咆哮。
“这么怕生吗?”惠特.霍勒斯说。
“大狼,坐下。”蒲柏.莫尔斯命令,“就是这样,坐着别乱动。”
他抬头望向惠特.霍勒斯:“你现在可以摸它了。除非我叫它动,我正在教训它。”
“原来如此。”惠特.霍勒斯搔搔大狼两耳间白如细雪的绒毛,“乖狼狼。”
“若我不在这里,它早把你的喉咙撕开了。”蒲柏.莫尔斯说。
其实这话当下还不能成真,不过看小狼的长势却也为时不远。
“如果这样,那你还是别走开得好。”惠特.霍勒斯歪了歪脑袋,用那双漂亮的碧眼仔细打量蒲柏.莫尔斯,“我是惠特.霍勒斯。”
“我知道。”蒲柏.莫尔斯边说边起身。
“你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对吧?”
蒲柏.莫尔斯只觉得一股寒意刺进全身,他抿紧嘴唇,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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