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说调戏良家妇女并非他的授意,而是你们自作主张,可有此事?”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刘山凶神恶煞的盯着沈公子的下属,呵斥道。
“没……没错,公子说的对,是我等见色起意,和公子毫无关系。”
“他说的没错,都是我等见那老板娘长得俊俏,就起了坏心思。”
沈公子的随从一个个低下了头,当即承认。
“混账!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引发如此之大的恶劣影响,该当何罪,都给本官抓入地牢,随后再行处置。”
“押下去!”
刘山嗓音如雷,手下立即把沈公子的随从全部给带了下去。
刘山眉头微皱,暗道此事麻烦了。
他本想打着沈公子有错在先的旗号,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可惜对方竟有这样的准备。
将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名全都推给随从,推的一干二净。
而事实上,他的的确确也没有碰那女子一根汗毛。
至于随从们为何会帮沈公子背黑锅,刘山也不意外。
这种操作发生在权贵的身上,实属常见。
“刘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既然调戏良家妇女与我无关,那么徐宁无缘无故动手伤我一事,能好好管管了吧。”
“天子脚下,徐宁竟然当街行凶,岂不是不把当今圣上所定的规矩放下眼里?”
“你若是做不到公正处理也没关系,我家中长辈想必马上就到。”
躺在担架上的沈千松自觉胜券在握。
就在被抓进来之前,他也和徐宁一样,通知了家中长辈。
等到家中长辈一来,他定要徐宁这个小畜生生不如死。
“沈公子放宽心,本官定会严肃处理。”刘山回道。
“公子,这个畜牲,把身上的罪名都推的一干二净,谁不知道他的随从都是得到了他的授意才会这么做,竟还反咬公子你一口,实在太过可恨。”赵虎气愤道。
“冷静!在权贵圈,找人背锅这等事情,太常规了。”
徐宁没有丝毫的意外。
赵虎问道:“公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徐宁闭目养神,只回了一个字。
“等!”
“等什么?”
“等爹来。”
徐宁知道,接下来,就是拼爹的时间了。
…………
徐府。
“老爷,大事不妙!”
徐江海正画着画呢,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
“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看到来人满头大汗,徐江海忍不住斥责道:“有话慢慢说,你们的性子就是这样,太急了,要学习一下老夫,任何时候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公子惹出大祸了。”
“什么?”
徐江海一下子就急了,来到下人面前,脸色严肃道:“宁儿有没有受伤?”
他才不管徐宁惹了什么事,在他眼里,什么事情都不如徐宁的安全重要。
因为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徐宁是他生命的一半。
另一半,则是徐宁的娘亲。
下人没有隐瞒,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告诉了徐江海。
当听到徐宁没有受伤时,徐江海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是说宁儿见有人被调戏,果断出手,还获得了围观群众的一致好评?”
下人点了点头。
“好啊!好!”
徐江海哈哈大笑道:“宁儿终于懂事了。”
“公子现在在何处?”
下人回答道:“公子被押进了镇抚司。”
镇抚司?
徐江海冷哼一声,眼眸中透着冷意。
若是徐宁真做了坏事,被抓进了镇抚司,那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
既然徐宁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从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手中救人,如果这还被抓入大牢,那他徐江海可就不同意了。
我跟你讲道理你要听。
你若是不听,那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物理超度!
至于被打男子的身份,徐江海不知道。
但他大致能猜到,不就是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官二代。
这些官二代什么尿性,他最清楚了。
私底下都没少祸害良家妇女,一个个看到长相姣好且没啥背景的女子时,就跟饿狼似的,将内心的丑陋暴露得淋漓尽致。
“我倒要看看,对方的后台有多硬!”
话落,便朝着镇抚司的方向而去。
…………
镇抚司大堂。
“松儿,让你收敛收敛脾气,就是不听,这下着道了吧。”
一名穿着银色长袍,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子,从镇抚司大门走了进来。
他面带微笑,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温文尔雅的书生。
徐宁第一时间也注意到了此人。
但他注意的不是此人的外貌,而是此人的速度。
这人上一秒还在大门口,下一秒就来到了沈千松的面前。
瞬……瞬移?
徐宁目瞪口呆。
此人的速度太快,快到他的眼睛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真正的高手。
他的身上虽没有任何压迫感,可徐宁却是知道,按照固有套路,没有压迫感的分两类人,一种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而另外一种,便是实力极强的大佬。
此人,明显是后者。
刘山看到来人气质不凡,便马上迎了上去,轻声道:“敢问大人是……”
“刘大人折煞我了,在这镇抚司中,刘大人你才是大人。”
银袍男子不卑不亢道:“我是松儿的舅舅,听闻松儿惹出祸端,这才快马扬鞭赶了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听上去没什么毛病,可老奸巨猾、混迹官场这么多年的刘山岂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把银袍男子的话翻译一下,那便是:刘大人在镇抚司中是大人,可离开了镇抚司那就不一定了,我是松儿的舅舅,听说他被人打了,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看看是哪个小畜生这么大胆。
刘山赶紧赔笑道:“看这事闹得这么大,这就是小辈之间的一场打闹,都是误会。”
“本官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让小辈自己处理就好,您说呢?”
银袍男子没有回应他,来到了沈千松面前,低声呵斥道:“松儿,舅舅都告诉过你多少次,最近这段时间少生事端,你爹如今处于晋升的关键时期,你若是犯错,会被竞争对手抓住把柄,影响你爹的晋升,你知不知道?”
沈千松心虚道:“舅舅,是这小子不分青红皂白揍我一顿,我才……”
“你还狡辩!”
自己的侄儿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
想都不用想,准又是他的错。
看到自家舅舅来了就一直责怪于他,沈千松只好拿出杀手锏:“舅舅,娘亲让你过来,应该不是让你专门来教训我的吧。”
“就知道搬出你娘!”
银袍男子很无奈。
自家侄儿每次犯了事找他帮忙,就搬出他娘。
不过这招确实好用。
毕竟他也就只有这一个姐。
本来这等小事,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参合进来的。
可他姐态度强硬,信不过别人,非要让他亲自处理。
他拒绝不了,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沈千松虽然混账,但好歹也是他的亲侄儿,他教训可以,别人教训不行。
“你就是徐宁?为何打伤我侄儿?”
银袍男子转过头来,冲着徐宁微笑着。
“那是你侄儿该打!”
没等徐宁说话,张龙赵虎身上爆发出极强的气势,竟是将身旁的桌子板凳给震得嗡嗡作响。
“有点意思。”
银袍男子笑了笑,不以为意道:“你两对付一般的杂鱼可以,可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我问的是你家公子,没问你们,先安静一会。”
只见他用手轻轻一挥,张龙两人身上的气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实力!好强!”
徐宁心中无比震惊。
他猜到了银袍男子很强,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强,如此轻松便控制住了张龙两人。
若是想杀他,恐怕就是一根手指的事情。
可徐宁也不是什么怂比,反正有他爹兜底,还怕啥。
“我为何会打伤你侄儿,你自己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吗?”
徐宁脸不红心不跳,尽力镇定道。
“呵呵,江湖传言徐家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可江湖中人总有走眼的时候。”
银袍男子赞赏道:“同为纨绔,你比我那侄儿强多了。”
“但话说回来,虽然我那侄儿不争气,可还轮不到别人教训,你……”
话音戛然而止。
银袍男子停了下来,突然转头望向远处。
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