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咂舌:“这些首饰是给我一个人的吗?若是这样那我可不敢拿,姐妹们都有功劳,怎么也得分一分吧。”
红妈掩嘴笑道:“好好好,大家都有份!哎呦我家宝贝的心就是善啊。反正这些都是给你的,随你怎么分吧。”
“我分给大家,和红妈赏给大家,那可不一样。要不还是麻烦红妈出面,把这些赏了吧。”
红妈目光一转,以她这个人精,哪还会不明白青蓝的意思?以红妈的身份出面打赏,既能让大家感激红妈,又不至于让青蓝陷入独宠的被动局面,她欣赏地望着青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做这个人情的。”
后来几天,大家看见青蓝的时候都带着钦佩和敬意,她们在分到首饰的时候不知是谁听说了一个消息:青蓝谢绝了红妈私下的赏赐,请红妈将首饰分给大家。消息传了开来,青蓝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瞬间变得高大上要是换做她们自己,她们谁也做不到拒绝这么大一份赏赐,事实上青蓝也完全可以在无人知晓的前提下照单全收,偏偏她叫红妈亲自赏给大家,自己一点不出风头,这么为大家着想又低调不声张……这人品啧啧……
青蓝暗自笑了。这叫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她舍了小钱赚了口碑,为的是拉拢人心一起赚大钱啊。
络绎阁举办花魁比赛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落日城,一时间宾客纷至沓来,阁里空前忙碌,丝竹之声从早到晚没有半点停歇之时,一时间青蓝苦不堪言,毕竟舞女歌女们尚可以轮流上场,可弹古琴的只有一个,连个顶班的人都没有。幸亏她这些天积攒了大量的好人缘,拉二胡和弹琵琶的乐师都愿意帮她一把,时不时换个曲目,这才缓解了她日以继夜的工作。
全城瞩目的花魁比赛终于开始,按照规则,参赛者以斗舞的形式层层角逐,不少舞女都是其他烟花之地的红牌,有一套固定的舞乐班子,是以她们的参赛很让人省心,因为她们自带演出人马,不需要青蓝她们的上场。
青蓝得了空闲,索性笑吟吟地在台下看着满室春色,心中啧啧称叹。各路稍有姿色的女子都纷纷参加,一时络绎阁春色无边,夜夜莺歌燕舞,这几日的生意也是红火的不得了,门槛都快被踩破了,青蓝时不时看见红妈扭着腰肢在自己眼前走过,眼里的喜色呼之欲出。当然人多了,是非也多了,座位紧缺,常有宾客为了争某个位子而争吵起来,对此红妈也是很头疼的。
花魁比赛第一天,络绎阁就出了个大岔子,令青蓝做梦都想不到的是,这事竟然落在自己头上。
这晚她演出的场次很早就结束了,难得收工这么早,她就窝在后台看着参赛的美女们热火朝天地斗舞,想不到这时眼底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张肥硕的脸出现在络绎阁,可不就是死胖子封三幸吗?只见他背后跟着十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一进门死胖子就嚷嚷道:“给我搜!”
红妈立刻迎了上来:“哟封大爷,您来的正好,今儿是花魁比赛第一天,您有眼福了!”
冯三幸一双贼眼滴溜溜地打量着正厅:“弹琴的那丫头呢?叫她出来!”
“我没有见到她呢。难道这丫头冲撞了封大爷?明儿我一定好好教训她,封大爷您消消气啊,别跟她一般见识。”红妈早已猜到了封三幸的来意,她一面将封三幸拉到了人少的角落,一面朝人使着眼色,那人得了令,急匆匆地向青蓝通风报信去了。
“少给我打马虎眼,上次拼酒时她做了什么手脚,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整个络绎阁都合起伙来对付我!识相的就把那贱人交出来,否则我把你们络绎阁都拆了!”封三幸一双贼眼不住扫视,双眼被通红的怒意所包围,手下的大汉们早已悄无声息地守住了各个出口。
红妈心惊,这定是络绎阁哪个嘴不严的下人泄露了出去,这下可好,惹恼了这个封三幸可不是闹着玩的。但在花魁比赛面前,哪怕封三幸他老子亲自来,也是万万不行的!红妈毕竟是叱咤交际圈多年的好手,她目光一转,找了几个能说会道的姑娘陪封三幸,自己派人通知当地衙门,她知道这几日上头派了朝廷官员视察,这里的大小官个个都紧张的很,绝不容许这个时候出岔子的。
这时红妈耳里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她焦虑烦躁的心瞬间冷却,捻着帕子缓缓笑了他来了,这事儿就好办了,有他在,哪怕封三幸他老子都得靠边。
得知了封三幸来兴师问罪的消息之后,青蓝一溜烟从后台跑走了,结果刚走两步就见到陌生的壮汉在挨个搜查,耳畔响起封三幸气急败坏的叫喊声:“给我搜!一定要把那个小贱人逮到我面前!”
姑娘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时人影混乱,各种脚步声不绝如缕。青蓝脸色一白,靠在柱子上不断喘息糟了,按照这个地毯式搜查的方式进行下去,她连能躲的地方都没有!
二楼应该还有几个空的客房吧,青蓝目光滴溜溜地瞥向楼梯,趁着大家都顾自奔走着,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
“她在那里!”身后瞬间响起一个厉声,吓得青蓝魂飞魄散,忙不迭窜进楼梯口第一间厢房。
“呼好险好险!”青蓝松了口气。
厢房里的视线一下子暗了下来,白色的轻柔纱幔飘逸地舞动着,一个雕刻精致的黄铜香炉在几上静静矗立,袅袅青烟腾升而起,屋内散发着冷冽又醇厚的混合气息,如同海洋般清爽而深沉。整个厢房透出一股香糜的纵情,一时间青蓝好似置身梦境,浑身轻飘飘的。
这时她耳里传来几声沉重的喘息声,有男有女,她脚步一滞,随即呼吸一紧,目瞪口呆地望着里屋雕梁画栋的檀木大床,床头轻纱如同羽毛般飘扬。
室内无灯,一截皓腕露了出来,显出触目惊心的白,那是一个女人的手,只见她玉体横陈躺在床上,发出一声轻笑,一个上身精赤的男人半跪在榻上,修长的腿搁在床沿,完美的腰背线条在轻纱的吹拂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