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每隔两天,她都要求小卡和清泉一起向她汇报舞蹈组的排舞进度,同时与她们交流新曲目,商量舞蹈的风格、队形等。毕竟舞乐不分家,除了各自创新之外,还需要不断地交流沟通,实现舞蹈和音乐的完美融合。
几天下来,青蓝瘦了一圈,刚新做的衣服又宽了一大截,不过欣慰的是,各种辛苦都没有白费,尤其是看着络绎阁的上座率直线上升,又听说好几个久未出现的客人再次光临,一波又一波的赏银差点没把姑娘们砸晕。
最令她惊喜交加的,是她意外发现自己在现代社会所接受到的音乐熏陶可以化为己用,中西合璧、古今相通。
那是某个早上,青蓝编曲早已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就连吃饭都无意识地哼哼一段旋律,恰好拉二胡的乐师走过,听见后惊为天人,追着问旋律的出处,青蓝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法国歌剧《卡门》的前奏曲吗?她父母推崇西方音乐,这曲子是她从小在家里听到大的,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当她面对乐师两眼放光的眼神时,忽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胆大的念头,《卡门》是由大提琴、单簧管、大管和一支短号奏出的,若是换成琵琶、古琴、二胡和鼓呢?
当下又哼了一遍,叫来了其他几位乐师,开始了热火朝天的讨论和创作。音乐果然是相通的,那些乐师们立刻感受到了旋律中的欢快热烈,琵琶女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种洒脱的节奏对客人有极大的诱惑力。青蓝瞬间就想到了小卡,华丽飘逸、活泼又热辣,这种风格不就是为小卡量身定做的吗?
在经历了无数个夜晚的讨论、创作和编排之后,华夏朝版的《卡门》隆重出世。当小卡曼妙的身姿在灵动奔放的旋律中傲然舞动,她贴着水钻的双眼像吉普赛女郎般摄人心魂,异域风情萦绕在隐隐绰绰的纱幔间。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她遮在脸上的面纱被风挑起,在半空打了个旋,悠悠然飘向那些屏住呼吸的客人。
对客人来说,小卡俨然成了梦中情人,而对络绎阁的乐班来说,青蓝无疑是音乐界的奇才。也只有青蓝的脑袋,才能创作出如此绝妙的音乐,每当面对同仁崇拜的眼神,青蓝总是很谦虚低调,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嘿嘿这灵感是怎么来的……而她也再一次深刻认识到,音乐不分古今、不分国界……
自《卡门》之舞以后,络绎阁每天的演出都吸引了大批客人,赏银也像雪花般飞来。但最座无虚席的,当属兔子舞。
在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络绎阁的舞台难得从梦幻朦胧的的暖黄变成了明亮耀眼的白茫,十数个兔女郎鱼贯而出,她们裹着白色的低胸,修长光洁的胳膊随意舒展,在灯光下宛若羊脂白玉,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百褶裙长度及膝,随着她们腰肢扭动而轻柔飞扬,裙摆坠下的流苏活泼地跃动着,摩挲着紧实而纤细的腿部,惹人遐想。与之相呼应的是她们头上的粉色兔耳帽,在音乐中俏皮蹦跶,估计台下那些垂涎欲滴的客人们连心肝都随着它们一颤一颤的。
台上的兔女郎没有一个是来自舞乐班的。当时青蓝将设计好的兔女郎服装展示给大家看后,轻云圆圆她们死活不答应,哪怕她们平时的舞姿多诱人,她们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无法接受只穿个裹胸短裙就上台,连最奔放的小卡也没有说话。这下青蓝没辙了,现代社会的女孩子可以穿个吊带短裙就出门,但这里毕竟是古代,哪怕是络绎阁这种烟花之地的姑娘们,也没有那么大胆。最终还是接客的几个姑娘们放得开,二话不说就上台了,反正兔子舞很简单,排练个一两遍就可以了。
望着客人们色字当头的模样,青蓝心里好笑,赚这些人的钱还真是容易啊……
兔子舞结束后,红妈乐不可支地走了出来,她脸颊闪着红扑扑的动人光泽,显然是因为这几天节节攀升的业绩。面对台下无数炽热的眼神,她笑着宣布了一个消息:“后天晚上是牛郎织女相会的七夕之日,咱们络绎阁将举办一个假面舞会,欢迎各位贵客赏脸光临。”
假面舞会?这是什么东西?那些客人们闻所未闻,纷纷露出了热切又好奇的神色。继《卡门》之舞、兔子舞以来,络绎阁一次次给他们意想不到的诱惑和沦陷,假面舞会也绝不会逊色的……
这个构思当然也来自于青蓝这个狗头军师。
她走上前,向大家解释假面舞会:“规则很简单,后天晚上不管男女都要戴着面具入场,选择了舞伴之后就开始跳舞,期间可以任意变换舞伴,直到子时的钟声响起,所有人都要停下来并且揭开面具,然后所有的男方都要单膝跪下给女方递上一枝玫瑰。至于各位贵客能否邀请到舞伴共度春宵,那就要看你们的舞技和魅力了。”
话音刚落,场上所有姑娘们都激动得满面通红——单膝跪下?递上玫瑰?这简直是每一个女人心中的梦啊。
现场的客人们一开始有点发愣,显然是没有听过如此新鲜的规则,愣过之后全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美人儿,咱们七夕见!”
光是看着眼前几乎掀翻房顶的热烈氛围,青蓝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心里爆发出得意洋洋的一声——耶!
七夕这天晚上,月明星稀,络绎阁楼下的长街上早已布置了一串花灯。青蓝站在窗口眺去,那些璀璨夜灯好似彩鹊成群化成桥,遮住了纤云和飞星。真是个敛财的好兆头啊。
络绎阁前门庭若市,宾客纷至沓来,他们兴致盎然地领着面具,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好不热闹。那些面具,有的是青面獠牙的怪兽,有的是温顺的绵羊,还有出自青蓝随手设计的骑士、花仙子,那些拿到了花仙子面具的客人,只能自认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