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姆拉来了之后，林北就暂时不能去天机阁的顶楼了。

他和默古斯一直在顶楼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只是林北他们偶尔抬头看向天机阁的顶楼时，会看到窗户绽放出来的绚丽光彩。

“大师兄，你知道老师和师伯在做什么不？”

林北问道。

大师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旁边的晴雨担忧道：“老师他们已经在天机阁里待上一个多星期了，真的没事吗？”

二师姐微笑着安抚道：“放心吧，师伯和老师都是九级魂导师，就算不吃不喝一年，也不会有事的。”

林北好奇问道：“师兄，师姐，为什么之前都没听老师说过师伯的事情啊，师伯刚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和老师打起来呢。”

大师兄笑道：“师伯和老师每十年才会聚上一次，通常是交流各自在魂导师修炼上的心得，平日里他们就保持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你没听说过师伯的消息很正常。”

二师姐道：“以前老师和师伯交流心得的时候，都会让我们这些学生旁听的，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和师伯都避开了我们。”

林北皱眉，总觉得有些古怪。

天机阁的顶楼上。

胖得神似弥勒佛的姆姆拉看着地上的法阵，脸上充满了欣赏，回忆、悲伤等等复杂的情绪。

“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他无不感慨地说。

旁边的默古斯神情平静，但深邃的眼眸中，亦有悲伤闪过，淡淡道：“没有你，我也走不到这一步。”

姆姆拉站起身，走到窗前，仰头看向漆黑的夜空，今晚的天空和那个夜晚一样，格外的黑暗，没有一丝星光，月亮也隐没在乌云之中。

“我们现在就差‘那个’了。”

“是啊，就差那个了。”默古斯说着，神色犹豫地劝道：“姆姆拉，或许你不用淌这趟浑水。”

姆姆拉皱眉看向默古斯，道：“默古斯，如果我不想淌这趟浑水，早在两百年前我就躺到棺材里了。我活得足够久了，就算明天死掉，也是大赚特赚！”

默古斯默然不语。

姆姆拉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个叫林北的孩子是不是你留下的后手？”

默古斯点点头，“你也看到了，他是天生的魂导师，刚刚觉醒武魂，就拥有了几乎和我们相等的精神力量，或许用不了几年，他就能超越我们。”

“超越我们？”

姆姆拉摇了摇头，“或许吧，但你应该知道，走上魂导师的路途，就断绝了他成神的可能。

我们魂导师和神界的那帮家伙不一样，他们融合法则，成为了法则的代言人。世人谓之‘神明’。

可我们魂导师，以‘真理’为追求，试图凌驾于法则之上，操控法则，是无法得到世界法则的认可的。”

姆姆拉定定地看着默古斯，“我们无法成为神明。”

默古斯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不能成神，他们也不会……

“走吧。”默古斯突然说道。

“不和那帮小家伙道别？”姆姆拉问道。

“没什么好道别的。”

默古斯看向林北几人住宿的方向，“该教的都教了，如果我们回不来，眼下道别不过徒增伤悲。”

“那就走吧。”

姆姆拉说着，眼神坚定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脚下忽然亮起一个传送法阵，光芒闪烁，默古斯和姆姆拉消失在了天机阁中。

对此，林北他们一无所知。

……

斗罗大陆所谓的神界，外表是一个巨大的七彩球状能量体，在这里，一切都是能量，连神明们生活的大陆都由能量形成。

除了能量之外，你甚至可以窥觑到一些法则的具现，它们莫可名状，表现为各种超乎你想象的现象。

这里可以承载的人类数量是有限的。

基本只有神明才可以进入神界。

可是今天，在神界的边缘外围，突然冒出来两个老人。

这两个老人并不是神明。

“这里就是神界了？”默古斯惊叹地问道。

在他的视线中，这里到处都充斥着丰沛的能量，这些能量生生不息，仿佛无穷无尽。

“当然！”

姆姆拉得意笑道：“我可是花了一百六十八年的时间，才定位到了神界的坐标。”

他朝四周望了望，精神力铺开，忽然惊喜道：“默古斯，在这里法则显得更为清晰，这不是说我们的实力也增强了？”

默古斯默默感应一番，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是的，这样我们的成功几率又上升了几分。”

……

三个月。

默古斯和姆姆拉已经消失了三个月。

林北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心里总有些不安。

他在进入冰火两仪眼后，就一直在模拟时空中，没有退出过，也就是他现在的身体是半神级，就算不吃不喝也没关系，不然他还真不敢花这么久的时间待在模拟时空中。

这天，林北和晴雨结伴前往天机阁。

默古斯消失后，他们对于法阵的学习并没有松懈，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基本都泡在天机阁中。

林北自己都在吐槽。

当年他要是有这个毅力，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也不至于毕业就失业，或许还能考个研究生，不用早早面对失业。

“师姐，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做一个装置，让魂师不用猎杀魂兽就可以获取晋升的魂环？”

在前往天机阁的途中，林北不忘和晴雨讨论起来。

晴雨白了一眼林北，道：“你是不是没有仔细看书？你提的这个构想，早在两百年前就被老师提出来了。”

“呃，两百年前就提出来了？”

“是啊，就在老师著的《论人造魂环的可能性与难点》这本书里。”

“我还真没看过，之前都光顾着去看阵法之类的书去了。”

林北挠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

晴雨道：“老师之前就造出过这种魂导器，叫‘魂球’。”

“额，混球？”

这不是骂人的话吗？

“是魂环的魂！”晴雨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说错的表情，强调说道。

“哦。”林北激动道：“老师既然把这种魂导器都造出来了，那怎么没见人用啊。”

“你应该知道，魂师在获取魂环时，都会从魂环上获得魂技，但老师的‘魂球’只能赋予魂环，却无法给予魂师魂技，所以其他魂师宁愿去猎杀魂兽，也不想用‘魂球’。”

晴雨解释道。

林北恍然，原来是这样。

除了少部分天才可以自创魂技以外，所有魂师都指望着从魂兽的魂环里获得魂技，要是运气足够好，甚至能获得极为逆天的魂技——

比如，独孤博的时光凝固。

所以没有魂技的魂环对于大部分魂师的吸引力就直线下降了。

“不过老师的‘魂球’很受平民魂师的欢迎。”晴雨笑道，“毕竟猎杀魂兽可是非常危险的。”

林北点头，心里打定主意，等会就去把默古斯的《论人造魂环的可能性和难点》翻出来看看。

然而，就在这时，天色突然变得一片猩红，一股庞大的威压从天而降，弥漫在整个斗罗大陆上。

林北只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极地寒冰中，全身都被一股几乎凝实的杀气笼罩，他抬头看向猩红的天空，看到了一个恢弘的血红神影——

祂全身包裹在暗红色的魔纹中，穿着一套魔纹的铠甲，暗红色的光芒围绕着祂，只有一双血红色的双眼从铠甲中露出来，俯视着苍茫大地。

那双眼睛里森然的杀机锋芒毕露！

修罗神？！

林北心中惊愕，顶着巨大的压力，仰望天空中的血红神明。

这一刻，林北才明白，即使他再怎么觉得斗罗大陆的神明有多么辣鸡，可是代表法则的祂们，在这里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