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慕环首一圈,没有理会来者不善的三人,拔起深陷地面脚掌,快步走到邢伯面前。
“老仆无能,惊扰到少爷了。”邢伯见到王慕自愧道,说着还想强撑着身子行礼。
王慕制止了他行礼的动作,拉来一张椅子,将颤颤巍巍的邢伯扶起坐下,随后查看起伤势。
一看查看后还好,对方应该未用全力。
邢伯伤势不大,只是胸口有处紫青色淤痕一片,嘴角的鲜血应是被劲力震伤所致,根据现场情况,邢伯方才看似被狼狈的击飞,但其实通过此举化解了不少劲力。
王慕手腕一翻,大掌上微光流转,他运转起真气渡入邢伯的体内,修复着邢伯体内的伤势,化解瘀痕。
真气几圈下来邢伯“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瘀血在地上。
地上的瘀血呈黑色,这一口吐出后邢伯的面色开始正常起来。
“邢伯!”人群后方传来一阵呼喊。
远在后厨,才发现动静的张三姗姗来迟,看到口吐黑血的邢伯失声一叫。
他蛮横的拨开围观的众人,来到王慕身旁。
“少爷!是谁伤到了邢伯!我去和他拼了!”看着萎靡的邢伯张三激动道。
“张三!之前路上我怎么教导你的?遇事要冷静,要想行动先观察,不然只会无能狂怒,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见王慕呵斥,张三连忙低头认错“对不起少爷,是我太激动了。”
“你就在待在这招呼邢伯。”对张三又说了一句后,王慕回头见邢伯已无大碍,拍了拍邢伯的肩头道“邢伯,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需自责,是我忙着练功考虑不周,你先好好休息。”
天刀门来人见王慕忙着照护邢伯,对他们毫不理会,原本戏谑的表情尬在脸上。
“啪!”端坐的曲霸智一掌将座椅的扶手击碎,他方正的脸上戾气十足,张口叫嚣道:
“真是脸不要脸!你这醉仙楼好大的胆,竟敢挤兑盛香楼的生意,不知道盛香楼供奉着我曲霸智?”
说完语气忽转,轻轻一笑,森然道“我就不下场了,免得说我以大欺小,衡马!”
“在!”站在他右侧的武者抱拳回应。
“去教教这小兄弟城里的规矩,记得动手轻一点,别把人打死。”
“遵命!”
此时,王慕才回首看向三人。
一人端坐在断了扶手椅子上,他脸型方正,看似正气十足,但脸色阴霾眉头不时挑动,有小人之象。
此人腰间挂着一口横刀,斜靠座椅,坐姿看似豪爽,但从无论何种动作,他的右手都不离刀柄两寸,随时都可以抽刀而出。
这人便是盛香楼所供奉的对象,天刀门执事,通脉后期的曲霸智。
他左侧,站着一富态的普通人,富态的普通人是盛香楼老板。
与之前在四楼观察时的面色土灰不同,现在的他,八字胡上面色潮红,这靠山来了,腰杆都挺得笔直。
视线转向而刚刚回应曲霸智的衡马,他境界不会过高,最多通脉中期。
这人与曲霸智一样,臂粗腰厚、背肌发达,不是练锤便是使刀,不过腰间配的横刀已经说明了一切。
行走中,衡马调笑道“小兄弟,你做生意倒是不错,可惜不懂规矩,得罪的曲执事。”
走到王慕面前脚步一停,理所当然道“你若是愿意上供五成,现在跪地认错倒可免了皮肉之苦。”
“刚刚是你打伤了邢伯么?”王慕看着衡马面无表情。
衡马一脸不解“你说那老头?不错,我是打了一掌,这小事先不提,怎么样小兄弟,我刚才的建议如何?”
“毕竟曲执事也是要面子的,你只要现在跪地低头、做做姿态,以后在襄水城保你横着走,这醉仙楼无人再敢招惹。”
“唉...”王慕叹了一口气,即便两世为人,他仍然不习惯这里的思维。
武者高高在上,整个社会犹如金字塔,最底层的百姓只是被武者当成生产资料,即便成了武者,锻体境何尝不是被通脉境当场炮灰。
在往上,也是如此,每高出一个境界,便理所当然的将低于自身之人的当做工具,而对比自身强大之人屈膝讨好,甘愿被剥削。
而且这一切都被理所当然的接受。
上一世他创建的势力待人平等,在大周的南道郡,破了他所立的规矩,无论平民百姓还是武者贵人,任他背后势力庞大或是背景复杂,全部皆杀!打破长久以来的默契,这也是他被围攻而死因素之一。
不过此界之人自己都不呐喊变革,他也就不凑热闹了,这一世只求长生逍遥。
王慕摇了摇头,抛去了脑海中的思绪,对着衡马道“既然是你打伤我仆人,那我就废你一臂吧。”
此言一出,场中瞬间为之一静,楼上楼下的围观之人都纷纷噤声,听到王慕找死般的发言,惊得停止了议论。
只有大厅中,一满脸皱纹的中年商人借机正训斥着身后的青年,“侄儿,你看到没,就这是习武的下场!”
见侄子还是一脸不忿,继续道“这醉仙楼年轻的老板估计比一般武者还强,但又怎样?现在还口出狂言,这下得罪了天刀门,等会就要被人打死,你呀,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学做生意吧。”
大厅之中的普通人听到中年商人之言纷纷点头。
衡马也愣了一愣,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我没听错吧?方才若不是我手下留情没用真气,那老头早就毙命当场!”
“正因如此,我才只断你一臂。”王慕淡淡道。
衡马听到暴怒到失声狂笑“哈哈哈,年轻人口气如此之大,真是可笑!怪我刚才还好言相劝!曲执事,等下收不住手可别怪罪!”
曲霸智也听到刚刚的对话,眉头一皱,没想到王慕是个‘愣头青’,本来见王慕是个做生意的料,若是跪地低头上供服软,此事就算揭过,真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他对衡马摆了摆手,回道“可以,不必留手。”
“锵...”
话刚落音,大厅中一道白光闪过。
衡马的突然拔刀,快到在场围观的众人来不及反应。
白光冲着王慕的脖子逼近,仿佛下一刻便能看到血色喷泉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