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薇月气得脸都绿了:“本宫终身大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多嘴!?”
“我……”郑嘉言眼睛瞪得很圆,一会儿想不出来反驳的话,气势顿时弱了下去:“反正你就是别想,悍妇!哥哥喜欢温柔的女人。”
夜薇月露出胜利的微笑,往前一步:“只要本宫喜欢,便轮不到郑嘉泽拒绝。”
郑嘉言咬唇不语。
幼稚,江沛心中摇头,越过两人,拾阶而上。
“若有人逼公主嫁给自己的不喜欢人,公主婚后可会开心?”
“本宫自然不会开心。”
“既然如此,公主又何必强求?”
“拌嘴而已,你倒是当真了,还一本正经地教训起我来。”夜薇月有些委屈地瞪了江沛一眼。也不知道我们是为谁才吵起来。
江沛被瞪得不好意思,略有些心虚:“郑姑娘,虽然你哥哥确实长得好看,但也不是谁都想嫁给他。以后不许说这种了。”
“我又不是胡说,就是她把哥哥留在阳峻,不让人回家。”郑嘉言缩在江沛身侧念念叨叨。
夜薇月眼睛一瞪,郑嘉言不服输地瞪了回去,眼看又要吵起来。
江沛头大,灵机一动捂住脖子叫了起来。
“脖子,我的脖子好痛。”
“你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地扑过来:“脖子怎么了,给我看看。”
手被强制掀开,借着明亮的月光。
脖子上数十道纵横交错的伤,映入两人眼中,不由心头一震。
郑嘉言再次眼泪汪汪,抱着江沛哭了起来:“你都伤成这样,还冲进去救人。”
夜薇月看了江沛一眼,眼眶微红,微微扭过头去,不着痕迹地擦掉了眼泪。
“别哭了,这先要包扎一下。”
“对!对!我们先去找大夫。恩娘,你还能走吗?不如我背你。”
江沛被郑嘉言背在背上,还有点晕乎乎的。
不愧是武道九品的修炼者背着她爬山,还能如履平地,就你这么厉害,刚刚怎么会被吓成那样,还被困在火场中。
“书院有大夫吗?”江沛问,怎么她记得好像没有。
“没有啊。”郑嘉言摇头。
“那你山上干嘛?”
“我……”郑嘉言求救地转头望向夜薇月,哪儿有大夫?
“先回枕石居。”
三人又回到枕石居,火还没有扑灭,但是也控制住了,没蔓延开。
县丞正坐在前厅喝着茶,依旧心有余悸,幸苦这些尊贵少男少女只是皮肉之伤,不然他可就性命不保了。
感谢江佩。谢谢你,感谢有你……
然后夜薇月三人就冲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这是?”
“恩娘,受伤了,脖子上全是伤口。”郑嘉言哭哭啼啼。
“来人,叫大夫!赶紧叫大夫!”县丞一边朝外面大喊,一边让郑嘉言将江沛放下来,亲手扶着江沛坐在椅子上。
不想江沛一把将他推开,别碰我,丑拒。然后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县丞一下给整不会了,转头看着郑嘉言,无言质问,你说她受伤了?
“我没事,小伤而已,不必小题大做。”江沛挺不好意思,脖子上的伤从她醒过来就有,只是不痛,也没流血了,她并未放在身上。
县丞又转头看看江沛,表情更加震惊,你竟然说公主小题大做!?
“姑娘,怎么受得伤?可与此次火灾有关?”县丞大人震惊完毕,恢复了镇静。这可是公主的救人恩人,必须关心。
“忘了。”江沛回答。
江佩记忆中并没有自己受伤的过程,不知道是如何受伤,也不知道何人所伤,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出现在水里。
江沛所见江佩最后的记忆,是对方还在一片荷塘月色中等待那个与江佩海誓山盟的男人。
这种事情居然都不记得了?大厅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接话。
“大人,大夫来了。”衙役领着大夫走了进来。
“敢问大人,伤者在何处?”大夫看了一圈,看谁不像有伤在身,只好请教县丞。
“这里。”江沛举手。
“姑娘,何处受伤?”
江沛伸长脖子,扬起头来:“这里。”
“我看看。”大夫凑近,上手仔细检查了伤口:“姑娘还真是福大命大,脖颈上这数十道伤口,竟然没有一处伤及要害。”
江佩可一点都不命大,江沛仰着头没吭声。
大夫取出金疮药,覆了药膏,又用绷带将脖子缠了起来。
江沛感觉自己被缠成了一具木乃伊。
“再开副方子,回去好生休养几天,按时吃药。”大夫将伤口包扎好。
“姑姑。姑姑受伤了?”穿着白色为底,青色绲边书院弟子服的青年男子,从外面冲进来,朝着江沛冲了过去。
此人面白如玉,相貌俊俏,身着长衫,气质斯文,正是原主的大侄子江无羽。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江沛疑惑。
原主江佩与大侄子江无羽关系并不好,不说老死不相往来,但在书院基本形如陌路。
“听闻枕石居走水,江贤弟就火急火燎地就往山下冲。”另一人跟在江无羽身后也走过来。
此人较江无羽要年长一些,疏朗的眉宇间萦绕着一三份苦意,身形劲瘦,在晚风中迎风而立,宛如修竹,正是江无羽的舍友,凤仪书院首席学霸顾慎之。
听闻此言,江沛心中一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更重要的是,江佩掉马了!
江佩的马甲源于一个误会。凤仪书院学费太贵,除了非富即贵的大家族,寻常人家根本负担不起。
江佩学习还不好,一看就是被家里送来镀金的,于是这样江佩被同窗贵女们当成大族江家的贵女。
好巧不巧,这一家素来家风严正朴素,严禁族人铺张奢华,这连江佩为何衣着朴素都能解释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虚荣,江佩也没有解释,就这样在书院披上了江家贵女的马甲。
“姑姑没事,小侄就放心了。”
“姑姑?江无羽,江佩怎么会是你姑姑?”夜薇月面露疑惑。
江佩垂眸不语。
江佩虽然从未说过自己是江家庶出,但她确确实实有故意引导别人往这方面想。
这时候她开口解释,显得太茶了。
可是,忍气吞声,替人受过,也不是江沛的行事作风。
暂时假装自己不存在,思索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