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公府。
朱棡挥手示意,随即谭愕便带人冲了进去。
不消片刻,十几人韩国公家奴,其中还有李善长先娶的小妾,被谭愕等亲军尽数押到了大街。
立时之间,街道人满为患。
有的是看热闹的百姓,而更多的则是其他勋贵家中的奴仆。
“启禀殿下,元人细作,陈光浩,罗平等一十二人尽数捕获。”
“告诉他们,本王为何抓人!”
“陈光浩,罗平等五人,侵占百姓田产,杀害无辜百姓三人。
其余七人协同作案。
此一十二人,皆是元人细作。
目的是嫁祸韩国公,让我大明朝君臣猜疑。”
听到谭愕的话,周围众人瞬间躁动起来。
他们不少人都曾在元人的统治下历尽艰辛。
大明朝虽不能让每家每户都衣食无忧,但比元朝自然要好的太多。
一听说是元人细作,百姓喊杀声更是一片接着一片。
“殿下,韩国公功勋卓著,那名女子还是韩国公新纳的小妾,是否等.......”
刘伯温想说等李善长回来之后,再行处置。
可不等他说完,只见朱棡面色冰冷,冲谭愕冷声道:
“元人细作,当街杖毙!”
闻言,谭愕等人抄起大棍,狠狠朝那些人打去。
半柱香的功夫,此十二人尽数被诛,而且朱棡还不准他人收尸。
以此,十二具尸体齐齐横在当朝太师的府邸门前。
“殿下,李善长一早便追随陛下。
纵使手下贪墨,可也不至于让其家奴暴尸门前。”
“这些人可都是元人细作。
刘大人,本王查的不是贪墨案,本王抓的可是元人细作。”
“可...”
“本王替韩国公除奸,韩国公感谢本王还来不及,断然不会迁怒本王。”
见刘伯温不语,朱棡继续说道:
“本王府邸已初步建成,请刘大人随本王一同看看。”
“微臣....”
“汤帅和徐将军都在。”
闻言,刘伯温无奈,只好点头随行。
对于刘伯温,朱棡心里是敬重的。
但他和老朱的态度一样,就三个字,不放心。
刘伯温太聪明了,聪明到他有资本轻视任何人,聪明到就连老朱都要顾及几分。
就因为他太聪明,朱棡明白,和刘伯温比智谋,自己不一定是对手。
想要让他臣服,就要学老朱一样,用果断杀伐的手段,让他敬佩甚至恐惧。
毕竟刘伯温这样的文武全才,将来有的是用得着的地方。
南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朱棡在李善长府邸门前闹这么一出,很快便传遍整个南京城。
一处酒楼。
永嘉侯朱亮祖气的原地打转。
“晋王想干什么!不就是韩国公让手下夺了几亩土地吗?
他就敢当街仗杀韩国公家奴。
整个南京城是没有王法了吗?
胡大人,你就不想想办法?”
“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就看着晋王在韩国公府前胡作非为?”
胡惟庸表情平静,冷冷看向朱亮祖道:
“永嘉侯,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
和老相国相比,你侵占的田产更多,杀害的百姓也更多。
你只是怕晋王找到你头去。”
被胡惟庸戳破心思,朱亮祖也不避讳,直言道:
“没错,我是比老相国占的土地更多。
可那些百姓都是些刁民。
陛下还真能因为一些刁民,就把我给处死不成?”
“再者说了,侵占土地的又不是我一人。
淮西那些弟兄基本人人有份儿。
陛下还真能把我们都给杀了?
北面,东面,南面,三面打仗,陛下可都还用的着我们兄弟!”
见朱亮祖依旧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胡惟庸也不想和他白费口舌。
自己说的再多,这大老粗也是不懂。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自己发作。
“启禀胡大人,韩国公回府之后,命人鞭笞那十二人尸首。
随后带着礼物,前往魏国公府。”
“什么由头?”
“好像是.....是恭贺晋王大婚!”
胡惟庸沉思片刻,随即惊喜出声。
“永嘉侯,办法来了!”
见朱亮祖不解,胡惟庸耐着性子解释道:
“送礼以自污。
晋王虽名为清剿元人细作,可实际连带着惩处勋贵贪墨一案。
韩国公送礼自污,是向陛下示弱,表明已经知错。
并将侵占田产等不法收入作为贺礼交给晋王。
也是像陛下低头。”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都要给晋王送贺礼不成?”
“当然,不仅要送,而且贺礼一定要重。
要超过你等两年的俸禄!”
“两年?”
朱亮祖傻眼了。
洪武三年,大封功臣时,所定公侯食禄。
徐达一年五千担,韩国公李善长一年四千担。
公爵三千担,侯爵最多一年一千五百担。
他朱亮祖是侯爵,虽不是最多,但每年也有一千三百担。
就侵占的那些田产,获利别说一千担了,三百担都没有。
“胡大人,按你这么说。
我朱亮祖一年俸禄,一千三百担。
那我送给晋王的贺礼,岂不是要价值两千六百担?”
见朱亮祖眼神之中满是不服,胡惟庸非但没有宽慰他,反而故意拱火道:
“永嘉侯,就凭你办的案子,最起码要送三千担的贺礼。”
“胡扯!
老子就不送,看他能把我怎么办!”
朱亮祖一把将手中茶杯摔在地,气冲冲朝门外走去。
对他这幅反应,胡惟庸倒是不意外。
而且胡惟庸也是故意激怒他,要的便是让朱亮祖当这个出头鸟。
他也好借此看看晋王的手段和决心。
大明朝有一个精明的皇帝,有一个贤德的太子。
若是再有个勇武果敢的亲王,那他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就算当大明朝的宰相,他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所以此时,胡惟庸急切需要朱亮祖去试试朱棡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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