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自方圆城和猴子出发以来,一路上打打闹闹好不快活。猴子作为自然出生的生灵,有着热爱自由的性格,生性浪漫。
孔方赶路的同时早已打听好,三日后滨海大城的码头便有一艘货船去往西牛贺洲。货船倒卖两洲之间的特产,顺道载一两个人不在话下,再说船资孔方也不缺那几两银子。
一路上猴子有了伴兴奋异常,不时问东问西的。调皮搞怪,一时搞得孔方苦笑不得。
往来于人群之间,路人常常被猴子怪异的样貌,吓得惊叫连连。不得已孔方只好用麻布将猴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等到了滨海城,便与猴子直奔码头。码头上一艘货船停留在浪花不断拍打的岸边,海面上还有一艘艘的船只不断驶向码头。
就在船上货物装满,即将开船之际孔方大喊:“船家!稍等!”
孔方和猴子赶紧向货船奔去,要是错过这一趟,下一趟恐要等到来年开春了。
孔方打扮的像一个年轻的侠士,猴子嘛就有些怪异了。因猴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旁人也看不出什么深浅来。何况还生的矮小长得还是毛脸雷公嘴,只是让人觉得是个因生的自卑而怕见光的人罢了。
“小兄弟你可别走错了船,我这船可是要渡过这汪洋大海往那西方去的!”船老大看有人上船,不禁好意提醒道。
船老大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张国字脸显得特别老实,皮肤因为长期的出海风吹日晒显得有些的黝黑,身上的肌肉线条层次分明,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是个好惹的。
“船老大,没有走错。我们兄弟二人一路行侠仗义增长见识,不禁想看看海上的风景,也想去西牛贺洲见识一番。不知船老大可否捎带我们一程!”孔方一边行礼一边笑着说道。
“呃……行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上我这船一人十两银子当做船资,不过丑话说到前头,这大海之上祸福难料若是出事丧了命我可不负责任!”
船老大一脸看二傻子的模样看着孔方二人,不过到底也没有为难二人。
孔方笑着应诺,同时从包裹中掏出了二十两银子,眼尖的水手看见那厚厚的包袱里钱财无多唯有几本书整整齐齐的放在里面不由得嘟囔道:“真是穷浪人!”
孔方似乎听到了这小小的嘟囔声望着水手们笑了笑,猴子跟着孔方从方圆城紧赶慢赶的终于上了货船,不禁轻呼了一口气。
孔方则是遥望滨海城的方向,有些不甘心,终是没能领悟一下大城的繁华。不过这也不急,倘若这次顺利的话还是会回来的。
两人在船员的带领下来到了的船舱,空间并不大有两张木制的小床再无其它的装饰。
“据船老大说再要三个月方能到西牛贺洲,这段时间咱俩也只能在这里歇脚了!”孔方坐在小木床上对着东张西望的猴子说道。
“兄弟,这船可真好看,比我出海那木筏可气派多了,这才配的上我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的名头!”猴子一边摸着船舱一边兴高采烈道。
猴子时不时的说一句似要与孔方搭话,但孔方早与猴子熟络,知道他是个话痨的性子。整天精气十足,就没见猴子累过。
他不搭话是因为他知道一但搭话这猴子肯定又要问个不停,不过猴子天真浪漫也许正是道经所说的赤子之心吧。
孔方坐在床上,打开包裹取出一本《黄庭》默默诵读。猴子则上窜下跳的眼冒精光,不时还趴到窗口嬉笑一声。
说来也是奇怪,这道经孔方以前并不是没有读过,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神异。可自从与猴子相遇后,内心清明了不少,不再有那种浑浑噩噩的心态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可以搭着猴子的顺风船一窥长生之道,也许是知道了是西游世界后再无那种诚惶诚恐的心情,孔方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原本有些模糊的世界似乎变得清晰起来,以前未曾注意过的山川草木都仿佛有了生命,让人看着倍感亲切,再读这些道经时才发现韵味深长,虽不涉具体修行法门却也感觉天地大道尽在其中。
内心也因此欣喜不已,有种神异的感觉自胸中激发,慢慢的这种奇异的感觉从下而上涌上心头,“呕……”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次第一次晕船。
猴子在旁边嘻嘻哈哈的笑着,指着孔方说道:“嘻嘻,孔方你晕船了。”
猴子边说边笑,还不忘从外面提了个壶回来。
孔方接过壶,只觉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鼻而来,又是一阵好吐。
“死猴子,你给我拿个夜壶做什么。”慢慢缓过来的孔方不禁对着站在外边的猴子吐槽道。
……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孔方深居简出,整日在船舱内读书明理,似乎要将这天地之道尽皆囊括于心间。以前孔方是不爱看这些的,但自遇猴子起就又重拾了以前的书本,猴子在一旁也可以学学。
猴子在渡过了最初的兴奋期后在孔方的影响下,也是开始学习人族的文字。他觉得不识字确实不是一个神仙应该有的素质,他可是要长生不老的美猴王若是说出去不识字岂不是丢人。
随着时间逐渐推移,孔方也开始慢慢的出来活动活动了。有时和船员们一起尝试着海钓,钓起来一些奇奇怪怪的鱼类。小的便放归大海,大的则是拿过来打了牙祭。
每当溜鱼时,猴子便在一旁呼呼哈哈的瞎指挥。孔方又不好发作,只得将鱼竿丢给猴子。有着猴子在,不禁让这有些沉闷的船上多了些欢声笑语。
这日,孔方正踱步在甲板上,领悟着大海的瑰丽玄奇。只见天空上突然阴云密布,狂风乍起,船体在狂风中一阵摇晃。
孔方定了定神,看着平日里温柔平静的大海,不禁感慨异常。海面掀起了高高的海浪不停的向着船体拍来,隐隐约约能够听到船体发出嘎吱的响声。
船老大一脸严肃的望着天边,有着多年航海经验的他知道这会是一场罕见的暴风雨。
“孔小子,还是赶紧到船舱去吧,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话音刚落一声响雷响彻天际,把猴子吓得赶紧躲进了船舱,盖因天雷乃是天地之罚,像猴子这种灵性深重的人而言感受尤为清晰,他甚至能从这雷霆中感受那极致的毁灭。
这让心高气傲的猴子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直面雷霆而不变色。
孔方望着猴子狼狈的背影不禁扬了扬嘴角,实在想不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居然也有怕的一天。他转过身来道:“多谢船老大美意,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辈侠士可不会被这点风浪吓到,正好也看看这海上的暴风雨是何等的壮丽!”
船老大诧异的望了望孔方,内心有了一些赞同,倒也再没说什么反对的话语,他还要忙着指挥水手们收好船帆,保护好货物。
孔方看着天边的乌云,感受着惊涛骇浪,内心平静喜乐神情愈加放松,不一会暴雨倾盆冲刷着海面,雷霆与狂风似乎奏响了一场奇妙的独属于大自然的交响乐让孔方看的是如痴如醉,他试着闭上双眼来感受风浪的奇袭,能够清晰感受到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打在脸上的痛感。
暴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风停了雨也歇了,一道阳光穿透厚厚的乌云直直的射到了船上,孔方张开自己的双臂细细的感受着天地的神奇娟丽,内心一片平静安宁。一道彩虹自天边显现,七彩斑斓,煞是好看。
水手们也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静静的享受这这难得的一刻安宁,也许这就是大自然的伟大之处,他给了狂风暴雨也会在风停雨歇后给你阳光彩虹。
看着彩虹他不禁露出灿烂的笑容望着船舱里还未露头的猴子喊道:“猴子快出来看彩虹了!”
于此同时灵山大雷音寺如来佛祖正在开坛讲经,真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突然一顿,远远的望向东方。低头看见自己的弟子金蝉子正在那众僧中偷偷打着瞌睡,不由得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诸多大神通者也都在这一刻感知到了冥冥的天意,有人不禁感叹道:“要开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