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家仆听到任风笑的话,迅速谄媚笑道:“少爷,听说县学这些秀才,常在那乌江画舫喝酒听曲,总是流连忘返,您看咱们要不要去那边找找?”
“啪!”
任风笑直接给了下人一耳光:“易铮虽然是个畜牲,但你他妈难道不知道这畜生的为人?那是全县认可的!你说他去画舫,这有可能,但你他妈说他流连忘返?”
“你他妈以为他是我啊?”
家仆无端挨了一耳光,内心骂娘的同时,仍然作出笑容:“那少爷,咱们去还是不去?”
任风笑又是一巴掌打过去:“去!怎么不去!等太阳落山了就去!”
家仆点头,连忙讨好似的从一旁的家仆手中拿来一甜瓜,递给了任风笑:“少爷,您吃个瓜吧,吃完了,估计太阳也落山了。”
任风笑再次给了家仆一巴掌,同时接过了甜瓜。
刚刚准备抱起瓜啃,突然看见远处,一佩戴文生巾的青年,正缓步朝这边走来。
他大口咬了口瓜,朝一众家仆挥了挥手中的拐:“回来了!你们他妈等下都给我放机灵点!我一喊!你们就全都上!听到没?”
众家仆答“是”,方才递瓜的家仆问道:“道理我都懂,可少爷,你喊这么大声,难道不怕吓跑那易铮吗?”
“啪!”
又是一耳光扔在这家仆脸上后,任风笑恼道:“易铮他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喊两声就能吓跑?你的意思是,本少爷就是被那种喊两声就吓跑的废物打到拄拐的?”
“易铮是个畜牲不假,但他不是废物,你懂吗?”
“难道少爷我会被废物打趴下?”
家仆正想开口解释,又是一巴掌打过来,一颗牙直接飞掉。
而后他也没功夫吭声了,开始忙着满地找牙。
远远看着家门口方向的动静。
易铮微微皱了皱眉。
他今天离开县衙后,便跟着方肃的家人一起送方肃回了家,随后,更是把身上携带的财物都交给了方肃之妻。
因为在方肃家里耽搁的时间较久,再回家时,已经是这时间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
刚一回来,就远远看到一个瘸子好似在找自己麻烦。
确定这瘸子是任风笑之后。
易铮心中莫名有些古怪。
待他逐渐走近后。
任风笑以拐为号,随即,一众家仆便将他团团围住。
易铮神情淡定,并无任何慌乱。
不过。
他现在。
有一个问题很想问这任风笑。
“此前打得是他胸腹部吧?”
“为何他却瘸了?”
还未等他出声问起。
任风笑一脸小人得志的笑容:“易铮!叫少爷我好等!从早上等到现在,总算是等到你了!”
“哼!既然等到了,那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此前你伤我好友之事,加上县狱打伤我之事,今天便一起了结!”
“我知道你小子刀法极好,但就算你武艺再好,今天我带了三十人来!”
“耗也要把你小子耗死!”
他这一番话讲完,易铮却似完全没听到一般,出声问道:“问个问题,你腿是怎么断的?有人把你腿给打断了?”
他这腿,并不是被谁打断的。
而是此前被易铮两拳打到墙上,活活摔出问题来了……
感觉易铮完全是在戏谑自己,任风笑顿时勃然大怒。
“上!”
他一声令下,一众家仆纷纷抄起棍棒靠近易铮。
而这时。
易铮缓缓将自己的刀拔出刀鞘。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
易铮身形一闪而过,两息时间,便已在任风笑近前。
随意一刀,已经以极快速度劈出。
“唰!”
某物被劈裂的声音响起。
看着手中好好的甜瓜被劈成了两半。
任风笑瞬间怒发冲冠!
“你他妈劈我瓜是吧?”
而下一瞬。
易铮的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刀刃割破表皮,渗出鲜血。
任风笑顿时傻眼,方才还不可一世的他,这会儿双腿都在发软。
尽管他已经知道易铮善武,宁丰无人能比,可他也确实没想到易铮的刀能快到这种程度。
周遭家仆方才还准备上前为自家少爷解围,这会儿也全是呆立在了原地。
好在,数息之后。
易铮神色平静地将刀从任风笑的脖子上放了下来。
而后,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径直朝自己家门走去。
一群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易铮平静开门进入屋内。
找了半天总算在地上找到牙的那名家仆,此时见状,连忙上前道:“少爷,他进了屋,一身武艺怕是也不好施展,要不我们一拥而上,狠狠教训他一番?”
“啪!”
随手给了下人一耳光,任风笑摸了摸自己已湿的裤裆,气骂道:“他娘的,这厮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你们这些废物就算人再多一倍,也拿他没办法!”
“这个仇!连带上次的仇!还有上上次的仇!”
“本少爷记下了!”
“走!回家!”
刚刚放完狠话,任风笑先是快步走,随即直接跑了起来。
这特么……
腿瘸了也能跑这么快?
咱家少爷这是不是根骨奇特,必是练武奇才?
一众家仆愣了半天,才跟上像是逃命般的少爷。
他们的身后,总算在地上找到第二颗牙的家仆,委屈地大声喊道:“少爷!您等等我啊!”
……
……
任府。
带着一众家仆回家后,任风笑立刻掏出钱,让缺了两颗牙的心腹家仆马上去雇佣杀手。
“此仇!”
“我必报!”
“易铮!给我等着!”
目送心腹离开任府去寻杀手,任风笑已经在开始在脑中幻想易铮被自己打残的模样。
心情,也不再那么郁闷,反而有点小兴奋。
一路从自己房间闲逛到府内花园,他发现了一件让他有些感觉莫名其妙的事。
一群下人,这会儿正在忙着放空花园水池的水。
“谁叫你们放水的?这水放了,少爷我还怎么赏花赏鱼?”
下人回复是老爷要求,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由于近日自身表现较差,任风笑也没胆子去问父亲这是为何。
是夜。
任府内宅,大堂。
向管家询问,得知府内所有储水器具都已经放空蓄水后,任家家主任德旺遣离管家,准备回房。
今天早些时候,柳知县差人过来告诉了任德旺一些信息。
其中最主要的,便是让他近日注意用水。
尽管那人没有明说有鬼怪作乱,但早年间曾经听闻过一些只字片语的任德旺,对于此事尤为看重。
“如果真是鬼怪之事。”
“这小心用水的意思,必定是在告知我等水乃禁忌。”
“不留蓄水,减少饮水,洗浴等事,最近也须彻底停了。”
“如此,才能放心。”
再次细想一番,确定自己没有任何疏忽之后,任德旺已经从府内长廊凉亭走出,穿过前边的空地,就是他的房间。
就在他推门之时。
一滴水。
突然从天上坠下,落在了任德旺头上。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