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看着手中的玫瑰酥,强忍着想吃的冲动道:“小姐这会儿歇下了,之前有说等你回来后,将那香皂分成三份,夫人那给十五块,老夫人那给十五块,剩余的咱们院子自己用。至于那甜点,老夫人和夫人各自一份。”
“好,那你先回去。若是小姐醒来问起,就说我给老夫人和夫人送东西去了。”
她说这话的同时,脚却没动,依旧站在原地道:“我看那颜姑娘确实不错,回头咱们劝着点小姐,叫她们多多往来,总归没坏处。你这两天叫人寻摸下那卷柏哪里有,这事我还得和夫人说一声,好叫她心里也有数。”
之前她听谨言说,那卷柏之前连府上有,不过后来都是给陈怡宁做药引了。
小姐这边要用的话,还得另外寻摸。
“行!”
颜诗情不知道她不过是随手赏了添香一盘玫瑰酥,就能让那丫头对她另眼相看,还时不时的在夏思雨的耳旁念叨她有多好,多了不得。
夕阳还未下,颜诗情便将暖香阁的大门关了起来,一行人打道回到江府。
安静和莲儿在做饭,小娃和霍嬷嬷在带小念安,至于颜诗情和江鸿轩,则是在对账,与清点剩下的货。
一个时辰后,颜诗情伸了一下懒腰:“付出总有回报,之前累了那么多天,现在也值了。”
带过去的香皂和肥皂,各八百块,一天的时间都不到,销售得剩下一百块都不到。
这效果比她预想的要好上许多。
不过接下来,只怕没那么好卖了,毕竟一块香皂,能用上好些天。
加上价格确实不便宜,即便比市面上的便宜,但也要一两银子。
普通的,都要五百文,这可不是寻常老百姓买得了。
今天一天的营业的纯利润,到她手中的,顶的上农家小炒两个月。
辛苦,总归是有回报的。
接下来,她只要保证每天能妥妥卖出那六十瓶香水,那就不用愁。至于香皂和肥皂,那是附带的。
江鸿轩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道:“你那才几天,就叫累?你这话与连老夫人说去,问问她是什么想法。”
还没等颜诗情说话,门就被敲响了。
“姑娘,轩爷,祁烈来了。”
江鸿轩下意识地看向外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下来的天,扫了一眼颜诗情。
“估计是为了今天的事,你想好了该怎么做没有?”
“小哥以为呢?之前事出突然,我若不表明身份的话,总不可能叫我下跪接旨吧?”
“先叫他进来,看看他到底怎么想。”
颜诗情点点头,扬声道:“请他进来!顺道叫霍嬷嬷进来一趟!”
江鸿轩将桌上的银钱等物收好,祁烈带着连城和沈逸就过来了。
“见过颜姑娘!”
沈逸和连城先给颜诗情问好,这才听祁烈道:“我听闻今日颜神医对海公公已经表明了身份?”
“嗯,那圣旨来的突然,我没心理准备,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你总不能叫我下跪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颜诗情笑笑:“不是我准备怎么办,而是你准备怎么办。如今除了皇上和那海公公外,想来还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这要看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是多重。若是他看重你,自然会为你好,不对外宣布的话,那便和往常一样。皇上若是说了,你想他会猜不到你与我有往来?”
颜诗情这话说的祁烈面色胀红,他不受宠,德宣帝现在不公布,那是基于他听说颜诗情这边的要求。
“我以为,我的处境你应该知晓。”
“你是堂堂一国储君,为何会是现在这处境,难道你就没想过吗?真的只是因为你站不起来?”
“颜姑娘,我希望你继续要求皇上那边别公开,之后太子这边的事,皆是由我与你接连,你看如何?”
连城说这话,底气十足,横竖他是连府人,京城人都知道连府和江府的关系好。
“我是没问题,你们太子呢?过几天他那双腿还不得重新动一次手术。”
颜诗情耸耸肩,表示没所谓。
“有冯俊!你与济世堂与那些大夫交代一声,之后让冯俊去一趟济世堂就好。”
“随便吧,只要你们觉得没问题就行。”
如此的话,她还简单一些。左右不过是进宫一趟,然后和德宣帝说说话,再提个要求而已。
“颜姑娘,之前我提过想做你这边的总账房,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你不继续科考了?”
看他们同来,颜诗情就知道了沈逸现在也是祁烈的人。
“要考,只是在这期间,我希望这份工作不会丢。当然,我不要月银,就挂个名,让众人知晓就成。”
“沈逸的月银,我这边出。”
祁烈要的是沈逸这边能光明正大的和颜诗情接触,替他传递一些消息。
“一个连城不够,还有一个沈逸?祁烈,你这是有多不放心?”
祁烈不语,本身他过来找颜诗情都是小心翼翼,现在她身份更为敏感,自然得更加小心。
能不自己出面就不出面,光靠连城一个人,哪里能行?
连城和沈逸和她接触,这之后他和他们连在接触都还要避开呢。
特别是连城,他的身份更为敏感。
若是叫人知道连城是他的人,自然旁人能猜到连府是站在了他的身后了。
“随便你吧,你觉得怎么方便怎么来,你要我怎么配合都行。至于你的腿,你要是能肯定冯俊没问题,那我也不管,回头别问我怎么回事。这过程一疏忽,治不好别怪我没提前说。”
祁烈想了想道:“你现在能动手术吗?要是可以的话,你现在动。”
“不行,至少得等下个月吧。”
要知道之前可是又动了一次,等同于从八月到现在有两次。现在再来一次,他的双腿要受不住。
祁烈有些失望,不过他觉得颜诗情说得对,他父皇的态度很很重要。
虽说他不得待见,但至少这些年来,太子之位一直没被废弃,兴许他父皇心中对他还是有那么丁点感情的。
等祁烈走后,颜诗情和江鸿轩等人用完膳,在消食之时,就见那丁睿默默地走了过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颜诗情停了脚步,看向丁睿,她对他的感情很是复杂,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到现在,她只知道他是她舅舅,但两人没什么交集。还有之前阿墨隐瞒着的事,她也不清楚。
“诗、情……”
丁睿的声音很低,说话有些磕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的缘故。
“我该叫你什么,丁睿?赶车的老丁还是……舅舅?”
颜诗情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是有怒意的。
她觉得不管眼前的骆宏飞是有什么苦衷,但也不能改名换姓吧?
好吧,可以改名,那换姓呢?难道他连祖宗都不要了吗?
丁睿听到颜诗情这话,浑身抖了抖,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即便是江鸿轩和楚玺墨都未与他说过,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他还是自己查清楚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心甘情愿待在这江府。
颜诗情看他这模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一旁原本陪着颜诗情消食的霍嬷嬷见状,道:“老丁你找姑娘有什么事?”
丁睿深深地凝视一眼颜诗情后,才道:“我有事与你说,这里不方便。”
霍嬷嬷和颜诗情疑惑地对视一眼,两人实在想不明白,这丁睿会有什么事,需要找她们。
丁睿不管颜诗情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说完这话后,率先进了后院的书房。
颜诗情见状,想了想招来小娃道:“你去叫小哥过来一趟,就说丁睿有事找。”
“好!”
小娃脑子有些大,关于丁睿的身份,他们都知道,但因他一直没表态,故而他们也只是当做不知。
现在那丁睿来找姑娘,看来是打算相认了。
江鸿轩正在和自己的属下私下商谈,关于祁烈的事,事正说到一半,就听小娃说祁烈有事找,便先打断了影一的话。
“这事等我回来再说,祁炎和左都御史府那边都盯紧点。”
“是!”
颜诗情所住的后院书房内,丁睿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半晌后,道:“我是骆宏飞,你母亲骆娇恙是我大姐。”
“所以呢?”
丁睿抿了抿嘴,左右看了看,示意颜诗情让霍嬷嬷下去。
“嬷嬷是可信之人!你有什么事,只管说便是。”
“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务必,一定要帮祁烈。”
颜诗情眨了眨眼,表示有些不明白。她这个舅舅,怎么和祁烈又扯上关系了,且好像很上心的样子。
“原因?”
刚好推门进来的江鸿轩,听到颜诗情这话,道:“什么事,什么原因?”
“他,要我一定要帮祁烈。小哥,你不觉得很奇怪?”
她和祁烈不过是合作关系,或者说是大楚和祁烈不过是合作关系,还没到一定得帮的地步。
她现在,只不过是配合而已。
江鸿轩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丁睿,又想起祁烈的模样,转而一想到小念安,有些不确定道:“祁烈和你什么关系?”
之前丁睿和他还有六爷说,他之所以叫丁睿,除了改名换姓外,还有一个原因,那是丁北睿同意的。
他们同时也知道丁北睿和连府有关系,但具体是什么,还没查出来。
眼下,居然又涉及到祁烈。
颜诗情一听江鸿轩这话,脑海中浮现当初阮老太失控的情绪模样。
当初她一定要她救祁烈,原因就是他长得和她外祖很像,相似度极高。
现在丁睿这态度,莫非两人真的有什么关系?
只是应该不大可能才是,眼前的人是她娘的庶出弟弟,年纪在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而祁烈今年已经十五了,他怎么生得出来这么大的孩子。
何况,祁烈的娘是洪武国的皇后,这就更不可能了。
当初这骆宏飞,不是应该在大楚的京城吗,怎么可能来洪武国,还让皇后怀上?
难道,是狸猫换太子?
那也不对,年岁摆在那,说不过去。
再则依照冯伯毅的精明,不可能会养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外孙,且还费劲心思的去辅助。
丁睿深呼吸一口气,看向颜诗情的眼眸,认真道:“祁烈,他,他是你的小舅舅!”
颜诗情闻言,瞬间睁大了眼眸,眼底充满了不敢置信。
小舅舅?
天啊,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祁烈会变成她的小舅舅,且还是什么洪武国的太子。
“怎么回事?”
虽然心下震惊,但颜诗情和江鸿轩还是反应极快,忙开口问道。
丁睿显然是不想继续说,便道:“你别问那边多,知道太多了,对你没好处。你只要知道,他是你的亲舅舅,我和你娘最小的弟弟就成。他的处境不是很好,你一定要帮他。”
颜诗情闻言,眼底带着嘲讽之意,冷笑一声:“什么都不愿说,说是我舅舅,就想要我帮?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假的,是你骗我的?”
丁睿也不恼,道:“祁烈的长相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世间相像的人太多了,又不是只有血缘关系的人,才有可能长得像。”
“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江鸿轩是愿意相信的,没有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他见两人这样,便道:“祁烈可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如果祁烈是诗情妹妹的亲舅舅的话,那便说是她外祖的儿子,如此的话,那不管是不是冯伯毅的外甥,都和德宣帝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丁睿摇摇头:“应该不知道!”
“你说他是你的幼弟,可是他的处境那样,你们为何不帮?不是在这里经营了多年了吗?”
丁睿苦笑一声:“我也是去年才知晓的。”
颜诗情和江鸿轩忽视一眼,眉心紧蹙,有些不明白了。
他在这洪武国这么多年,却说去年才知道。
那是说,在这之前都不知道,那去年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谁告诉的?
霍嬷嬷低头缩在一旁,今天这事叫她太震惊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知道这个惊天大秘密,难怪之前丁睿要叫姑娘让她下去。
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是谁告诉你的?不,你就说,是怎么发现祁烈是外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