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不是的话,怕是左相府这次被人推出来当炮灰的。
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是何人做的?心计如此之深到,能够利用左相府呢?
六爷纵然现在有了诗情那丫头,两人也定了亲,但终究没有对外公布,名字也没上黄碟。
且不说诗情那丫头的身份,现在还不好处理。
不能对外说是镇国侯府的小姐,毕竟当初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皇上也是下了圣旨昭告天下的。
这猛然间在说她还在的话,那么当初的圣旨,便是一种笑话。
当然,如果当是以他和依依的干女儿这身份的话,还不足以做正妃,顶多母凭子贵,做个侧妃罢了。
如今说是定亲,纵然江贵妃和皇上都知道,但因情况特殊,她远在洪武国又未回来,朝中之人除了他江府和皇室中的那么零星几个人外,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现在那舒宁馨还巴巴的在左相府中,等待六爷哪日动心了,娶她回去。
纵使说六爷对她无意,但人家依旧痴心不悔,叫人知道了,都感动不已。
倘若说她的只是寻常人家的千金小姐也罢,偏生是左相府中的嫡小姐,又偏生是太子妃的表妹,这就有些难办。
有权有势有貌有才的她,自然是六王妃的上上人选。
这下涉及到左相府,还当真是个麻烦。
“舒左相,这事姨父这边继续查下去,我要知道那些人的最终下落,逃跑之后去了哪里,做什么。剩余的,等我回京后,见过皇兄再说。”
楚玺墨想到左相府,心中满是不耐。
什么舒宁馨,简直是见了鬼了。
要是喜欢他的人,他都必须得娶什么的,那墨王府中早就塞不下人了。
她喜欢是她自己的事,要不是看在她是皇嫂表妹的份上,谁还搭理她。
早之前就和她说过,不喜欢来着,偏生还什么等候,还什么等到他娶妻,要见见他的王妃是谁什么的。
天知道他的王妃是谁和她舒宁馨有什么关系。
当初和皇兄说,她舒宁馨只能是妹妹,那还是客气了。
要不是看皇兄因深爱皇嫂,又爱屋及乌的对那舒宁馨另眼相看,他才不屑见到那女人。
在他看来,那女人不过是想利用百姓的言论什么的,来逼他就范罢了。
回京,等回京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得亏他家小丫头不知道这些,不然依她那脾气还不指定会怎么样。
他得在她回来之前,处理好才行,不然他什么时候才能取得上媳妇?
天知道那丫头自己有女户,不管是在大楚还是洪武国。这万一她要是一个不开心,直接让念安挂到她名下,跟她姓的话,那他岂不是连媳妇和孩子都没了?
还有,她还没回来呢。这要是不想见到直接,岂不是有可能为了不让自己找到她,就去那什么海外?
不,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她只能是他的媳妇,连老天都说了,她是他命里的福星,等候这么多年的人。
若是她不回来,那他还有什么?
江云野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叫楚玺墨从舒左相府中的舒宁馨,想到乱七八糟的女人事情上,最后索性连颜诗情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都一并想到了。
京城御书房中,永昌帝难得没有看奏折,靠在龙椅上,闭上双眸,由江贵妃按摩脑子的同时,道:“算一算时间,阿墨也快回来了。”
江贵妃看着他越来越差的气色,心头的担忧不禁加深,听到这话,便到:“是啊,回来了,估摸也快到京城了。”
永昌帝闻言睁开眼眸用力咳嗽一声,咽下口中的腥味后,苍白着一张脸道:“也不知道朕这身子还能拖到什么时候。如今朕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们母子三人。阿玄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死心眼。朕不知道当初立他为太子到底是对还是错。他有统治才能,偏生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
江贵妃见他那样,双手不禁抖了抖,哑着嗓子道:“皇上,不若叫人去找找那福星的师父?再这样下去,哪里能行?玄哥儿那边,如今好了些许,还能拖一拖,但您这边可是拖不得了。”
永昌帝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呵呵,找到又如何?说不定人都死了。爱妃,朕想若是哪一日朕走了,你一定要先将那女人给处理了。”
江贵妃闻言,眼眶中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落。
她知道先前皇上同意两国互通河渠,开始签订百年友好合约时,必然惹恼了某些人。
先前她看皇上面色没什么异状,也没想那么多,还当那些人突然心善了。
却哪里晓得,这一切都不过是皇上一直在强忍着罢了。
太子妃留不得,可太子对她情根深种不说,还事事都听她的,见不得她有丝毫的委屈。
“皇上您受这噬心之痛,臣妾也心如刀割。那些人着实可恨得紧,这些年为了牵制您,但凡有稍稍他们不满意地方,便这样……”
江贵妃与永昌帝恩爱多年,却始终在贵妃位置上,就怕坐上那位置,惹恼了某些人。
永昌帝宁远忍受噬心之痛,也不愿立那些人指定的人为后。
坚持多年的结果,后宫后位始终空悬,后妃无数,而子嗣却是少得可怜。
原因在于,永昌帝不得不叫一些后妃侍寝后,却意外的有了子嗣。
因这,永昌帝下了狠心,给自己下了绝嗣的药。
后宫中,后来谁又有了子嗣之类的,他心里都门儿清是怎么回事,便暗中悄悄令人处理了。
只要不惹恼那些人,他便能安然无恙。
可如今某些事脱离了那些人的预计,他便开始遭罪。
早在阿墨查那贩卖铁矿之人,到这京城中时,他就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却也只当不知。
他身不由己,在太子还没立起来之前,亦或者说,没处理了那个女人之前,他还不能死,这皇位还不能交到太子的手中去。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当初将这太子之位传给阿墨的话,是否又会好一些?
江贵妃哭了会儿,见永昌帝浑身抽搐,整个人缩成一团,眼泪越落越急,心中的恨意也越深,特别是当年亲自对皇上下蛊的已故太后。
“皇上,臣妾都答应您,一定答应您。你要好好挺过去,他们现在还不会马上弄死您的。要不臣妾叫阿墨令诗情回来,那丫头医术高明,当初那祁烈也是中了蛊才会请她去的。您这噬心蛊,她一定也有法子除。”
永昌帝中这噬心蛊多年的事,后宫中,除了江贵妃外,再也没有旁人知道。
就连身为永昌帝最爱的两格儿子的楚玺玄和楚玺墨都不曾知晓。
永昌帝闻言眼眸一亮,他还真忘了这回事,不过很快眼眸又暗淡了下去。
“当初阿墨和颜诗情有所接触,那些人知道她有医术,因有顾忌不是下手对针对她了吗?如果不是因为当初那些人心存忌惮,又怎会对她下手?不过说起来,朕还要感谢他们,若不是因为这事,怕是也不会有怀瑾那孩子。”
永昌帝说着,悄悄拿出随身携带放在胸口中的画像。
那画像摊开一看,赫然就是怀瑾,是当初江贵妃送来给永昌帝,叫他取名的。
江贵妃在看到那画像上的小人儿后,泪眸中溢出一抹慈爱地笑容。
“也是,要不是那事,哪里会有怀瑾。不过不叫诗情回来,那皇上您……”
江贵妃很担心,怕永昌帝再不除去身上的噬心蛊的话,会熬不过去。
永昌帝挥了挥手:“爱妃莫要多说,生死有命,勉强不来。朕不愿因自己,叫他们母子冒险。熬了这么多年了,阿玄和阿墨都不知道。如果以叫诗情回来,那阿墨必然也会知晓。依他的性子,又岂会善罢甘休?如今那些人的势力在朝中根深蒂固,又岂是阿墨能撼动得了?”
他说到这,顿了顿道:“朕已得知消息,如今各府各县都出现了逃犯,且个个年轻力壮……”
永昌帝说着眼底忍不住露出一抹嘲讽笑容。
如今他这皇上做的极为悲哀,但凡朝中涉及到大事,皆是做不得主。
只要他一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免不了又是接连几天得噬心之痛。
偏生带来这些的,却是已经的太后,而牵制他的人,却是那一派的。
早年,孩儿们未长大,他忍辱负重,一次次的妥协。
当初要不是阿玄出身时就被他立为太子,只怕如今的太子之位也是空悬着。
只是他哪里想到,那些人会再次在阿玄身上动手。
先是让那太子妃接近阿玄,引得他喜欢上,又大胆去追求。
那女子倒是个聪明的,从未露出过马脚。
若不是诗情那边查到阿玄中毒之后,还不曾去查这块,只当他的身子越来越弱。
偏生查到最后,问题出现在太子妃身上,呵呵……
他们父子,一直都活在别人的算计当中。
他会熬死,阿玄如果按照当初的情况下去,怕是还会走在他的前头。
至于阿墨,因性子问题,加上以往的预言,一直孤身一人。
可即便如此,还不是在逼迫?
他身为大楚的一国之君,身子出现问题,还不能昭告天下,一方面那些人虎视眈眈,另一方面,当年的洪武国也野心勃勃,随时都可能攻打过来。
为了他大楚,他一直隐瞒着,熬着。这些年,他好累,如果不是为了阿玄和阿墨,他真想一觉不醒。
江贵妃再次眼流满面,却不敢嗷嗷大哭,就怕引起在外面候着的人的注意。
哭了有一会儿后,这才哑着嗓子道:“皇上,臣妾觉得还是叫诗情回来比较好。她那么聪慧,总会有法子进京。孩子先找人安置照顾,要不就放依依那。待她进京后治好您后,到时候您甚至好了,直接收拾那些人就是。不叫她回来,现在您这样,阿玄那边依然相信他的那位,说不好什么时候也给下一个,到时候……”
江贵妃有些说不下去了,作为母亲,她真的不想见到那场面。
她没办法告诉阿玄和阿墨,说他们父皇其实这些年一直被人控在手里。
以前是兄弟俩没长大,说了也没用,就怕他们情绪外漏,叫人知道。
长大后,哪里晓得阿玄却对那些人安排好的人,上了心。
偏生那时候的太子妃又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状,且和那些人看起来也没关系。
要早知道的话,哪里还会有这些事。
永昌帝闻言默了。
他自己倒没什么,横竖这些年,痛着痛着也习惯麻木了。
但阿玄不行,他是一国的太子,要是也被控制起来,等于完全可以将大楚拱手让出去了。
“皇上,眼下是冬月,就算启程让人传信到洪武国的京城,这一去,怎么都得等到明年的二三月才能到那边。到时候诗情那边安排一下,怎么都得到四五月后才能启程。听闻那时候是洪武国的雨季,等她带着孩子慢悠悠的回来,怎么也是七八月后的事了。之后将孩子安置好,她到京城,差不多也有将近一年……”
江贵妃都是按照最松散的时间来算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些人当初对诗情下手,是忌惮她。
后来收手,是被阿墨搅和了,加上诗情那丫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听闻当初那纪府莫名的声响和轰塌,让他们至今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故而对诗情的忌惮越深,又见她确实没怎么样,才收得手。
永昌帝听到江贵妃这话,算一算好似时间上来说,也得一年时间,便不语,权当默认。
他不仅是一位父亲,更是一名君王。
他不想见到大楚以后的江山,也控制在那些人的手中。
“皇上,臣妾当您默认了?那臣妾这就安排人递信去,叫诗情那边早些做安排。最好明年能赶在中秋之前回来最好。”
那样的话,她也能早一步见到她的孙子。
想来那时候怀瑾已经一岁多,会说话了吧?
她还真当好想听他脆生生地叫自己一声祖母。
洪武国
颜诗情并不知道噬心蛊这玩意儿并不是只有祁烈身上有,就连永昌帝身上也有一只,且比起当初祁烈的更为麻烦。
祁烈当年的噬心蛊小,时间也不长,倒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