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千方百计的算计,没想到败在这。
不,不仅仅是败了那么简单,接下来怕是朝堂上还得掀起一成风暴。
张氏和原先那翻译这会儿已经快吓死了,他们坚决一再强调对方的用意,原来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个笑话。
德宣帝看颜诗情和那伯爵夫人聊得很是开心的模样,有些莫名。
那伯爵夫人不是来找颜诗情算账,且要告她偷盗吗?
怎么这会儿看起来那么开心,好似这还是她站到这朝堂上之后第一次露出笑颜。
颜诗情察觉到德宣帝等人的目光,这才对坎贝尔道:“亲爱的坎贝尔,我这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那些翻译的人,许是理解有误,告诉我们的王,你是来找我麻烦的。现在我需要与王解释一下,你是这么好的人,不能叫我们的王给误会了。”
有时候人与人也是讲究缘分,特别是在陌生的国度,遇到一个合眼缘,又能做出自己很喜欢的东西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坎贝尔在颜诗情开口的那一刻,见她懂礼仪,且两人沟通完全没障碍,加上她做的东西,又是她最为喜欢的,故而听到她这话,便点点头,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颜诗情处理好了坎贝尔这边,这才看向德宣帝,又眼带嘲讽地看向张氏和原先翻译的人。
“皇上,许是这两人语言不是很精通。伯爵夫人坎贝尔来我洪武国,只是因为得知诗情做的香皂与香水,比他们那边的好。她一心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便周游起周边的国家。当得知我洪武国有这些东西,又是她所喜欢的,便前来想要购买。至于张氏和这位大叔的那状告诗情的话,还要让诗情交由给坎贝尔等人处理的念头是如何而来的,诗情就不得而知了。”
颜诗情说到这,又顿了顿道:“许是诗情理解有误,着实有些不大明白为什么坎贝尔来找诗情买东西,会变成若是不将秘方和诗情交出的话,就要派兵攻打我洪武国。不知道这话是谁提的?能前后让这翻译和张氏的话语如此一致,可见背后也不是没有什么人指导。”
德宣帝显然也是想到这一层,在听到这话后,又见有番外的使者和颜诗情在这,便不好发怒,只得强忍着脾气,对颜诗情道:“既然这伯爵夫人是来找你买东西的,那你便先带回去,稍后朕会安排人住到皇家驿馆中。”
颜诗情知道德宣帝这是要处理人了,她留下来也没意思,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坎贝尔等人离去。
只是安娜在离开之前,面上带着担忧地看了眼张氏。
颜诗情走之前,朝祁烈和祁炎深深地看了一眼。
祁炎没想到颜诗情的那双眼放佛将他看透了一般,也没想到她会一直忍到现在,等他这边的人站出来那么多后,才亮出自己的底牌来。
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这颜诗情,是他掉以轻心了。
原先以为这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却没想到临到头了,才发现从头到尾都是别人眼中的笑话。
德宣帝看向已经跪在地上地翻译和张氏,喝道:“说,是何人在背后指使你们的?”
祁炎见状,则站出来道:“父皇,此二人居心叵测,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胆大包天,欺君犯上,按理当斩。不过眼下那些使者虽然跟颜氏走了,但在我洪武国期间,吃穿等一切用度,还需派人安排……”
德宣帝忍不住有些失望,以前他还道这个儿子是个好的,以后是个不错的皇位继承人选。
可将今日这些事连在一起,他很难不知道这些事是出自何人之手。
没想到,这当儿子的,都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
他还壮年,没死呢,现在就这般了。那等他年老后,他祁炎的势力再大一些,岂不是要逼他让位了?
德宣帝本是个多疑之人,心下将所有的事捋一遍后,对祁炎开始不待见起来。
想到刚才祁烈处处站在洪武国的角度维护的话,心下对他忍不住另眼相看了一些。
终究是自己的太子,即便双腿不能行走,可心心念念的还是为了他们洪武国好。
要是他能站起来的话,那就好了!
颜诗情暂时还不知道德宣帝这边是怎么处理的,只是在当天便收到消息,张氏和那翻译官当场被杀,因张氏是夏泽府上的,也是夏思雨的奶嬷嬷,夏府受牵连,堂堂一个左都御史被贬为六品散官朝议郎。
夏府中,夏思雨都快疯了。她千算万算,每一步都计划好了,只等皇上将颜诗情交由给那伯爵夫人处置后,她这边的人以伯爵夫人的名义,将颜诗情送到她这边来。
如此一来,颜诗情就变成比仆婢还要下等的奴隶。
只要她敢不听话,自己就可以随意宰杀的。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颜诗情居然会法兰克福的语言。她这边人的所为所谓,根本就是个笑话。
人家坐等着打她的脸,连带着父亲也跟着受累。
如今她很难想象,父亲没了实权,这京城中,还有谁会与他们交好?
自古以来,人们都喜欢痛踩落水狗,尤其以京城的这些大家为最。
如此一来,那二皇子岂不是看父亲不能为他所用了,岂不是也会将她弃之?
至少,她想当皇子妃是不可能了。
嬷嬷没了,她娘家那边的势力,主要依靠的是那伯爵夫人。
眼下伯爵夫人据说和颜诗情关系好,她还能指望使得动?
安娜在伯爵夫人跟前说得上话,只是她与自己终究是差了一层关系在。
外加难保颜诗情不会和那伯爵夫人将今日的事情给说了,到时候安娜说不好也会被责怪。
添香从昨天开始,得知外国的使者来了,还状告颜诗情偷盗他们秘方的时候,心下就惶恐不安。
偷偷问了豆蔻,才知道这死丫头压根就没告诉过颜诗情。
她担忧了一夜,结果得到的消息,不是颜诗情出事,而是奶嬷嬷张氏死了,自家老爷被贬,这让她有些傻眼的同时,心下忍不住对颜诗情佩服起来。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哎,先不管颜诗情那边如何,她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也不知道小姐这次会如何,要是发起疯来,那就麻烦了。
“添香,给本小姐进来一趟!”
夏思雨将自己关在房间中,狠狠地发泄了一通之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使得脑子渐渐清醒过来。
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先和颜诗情那边打好关系,即便是表面功夫也成。
不管如何,虽然他们夏府被牵连了,但至少明面上,她并没有对颜诗情做什么。
至于嬷嬷在朝堂上说的那些,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生病了吗,并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
嘴巴长在嬷嬷的身上,她要怎么说,或者是被什么人利用,那又与她何干?
她得先消除颜诗情对她的误解,至于其他的事,等缓过这口气再说。
添香和豆蔻都守在门口,猛然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浑身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添香姐姐,小姐叫你!”
豆蔻说话的同时,眼带同情地看着她。只要小姐不是叫她就好,她可不想进去当小姐的受气包。
添香深呼吸一口气后,换上凝重的脸,低头走了进去。
“小姐!”
“添香,你找管家去备一份厚礼,记住礼一定要厚。将礼备好后,你与管家亲自去一趟江府。将今日我在府上生病,并不知道嬷嬷被人收买的事与颜诗情说一声,务必要取得她的谅解。”
反正她该做的东西都做了,她这是要做给别的人看,至于颜诗情收不收东西,又或者原不原谅她也没关系。
但这一出戏,她必须得唱。
添香没想到会这这事,便忙点点头退了下去。
她跟在夏思雨的身边不算短,也明白一些她的心思。
见她居然能这么快冷静下来,也不得不佩服她。
等到添香走后,夏思雨一个人越想越是心烦意燥。
事情变成这样,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现在她除了做些给外头人看得举动外,还得做些什么来弥补。
皇上现在大怒,二皇子那边暂时是指望不上了,那安娜那边呢?
嬷嬷死了,难道她不想报仇?
颜诗情啊颜诗情,看来她真是小看她了。
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人,居然也会法兰克福的语言。
她可是让嬷嬷让安娜那边说服了伯爵夫人过来,前面都还好好的,没想到却在最后关键时刻出了错。
好,当真是好得很!
就在夏思雨再次起了动颜诗情念头之时,门外就传来豆蔻的话:“小姐,老爷请你到书房一趟!”
夏思雨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她爹估计这会儿要都气疯了,她要是现在过去的话,岂不是要挨训?
只是这事多少因她而起,她还真不能不去。
“知道了!”
书房中,夏泽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不耐地走来走去。
见鬼了,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且二皇子那边也不帮忙说情。
要是二皇子愿意保下自己,说是张氏私自做主,与他们夏府没什么关系的话,许是能逃过这一劫。
他想那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是扣个一年半载的俸禄而已。
可现在不一样了,先前皇上要罚他这边时,居然没有一个人开口帮忙。
任凭他怎么说,怎么求皇上都没用。
就在昨天,他还是一个权势在握的左都御史,可今日直接变成一个六品官,且还是闲散的。
这叫他如何忍受的了?
这京城中位高权重的人一抓一大把,他夏府现在等于没有实权,那些人特别是政敌,岂不是会将他往死里整?
夏府虽然经营多年,可这些年来,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朝中位居权位。
至于其他的,都分散在全国各地。
今日他可算是看出来了,没事时,众人簇拥附和他。
等到出了事,各个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免得被沾染上。
这个时候奢望他们帮忙,简直难如登天。
就在夏泽不耐地走来走去之时,门外传来夏思雨的声音。
待看到这个女儿后,一时心绪难平,大喝一声:“逆女,给我跪下!”
要不是她出的馊主意,又让人给海事局那边送信的话,如今这时怎么可能会发展成这样?
看来还是自己太纵容她了,才会让她为了想拿下颜诗情一个人,生生将他们整个夏府都陷了进去。
如今依他这年龄,想要再次起来,谈何容易?
夏思雨闻言跪在地上,低着头道:“父亲请息怒,不知道思雨哪里做得不对,居然惹了父亲不开心,还请父亲指点一二。”
夏泽见她不承认,气得将手高高扬起,想将她打一顿出气。
可不行,打了没用也不说,就凭着二皇子对她另眼相看这点,他就不能动手。
“还不知道哪里不对?要不是你出的这主意,今日咱们夏府会变成这样?”
夏思雨闻言抬头看向眼前的人,道:“夏府会变成这样不是我的错,是那颜诗情,她从头到尾都将咱们给耍了。要是她一开口就表明自己会说这些语言,哪里还有后来的事?难道父亲不想为二皇子分忧,不希望海事局那边替二皇子赚点钱吗?要是你们都不希望的话啊,那我的书信即便你们看到了,也不会有任何想法和举动。分明这是你们采纳了,先出了事还要来怪我。”
夏思雨好不委屈,他父亲将怒气都撒到她身上,是完全没道理的事。
“你还敢嘴硬?哼!”
夏泽又气又怒,因她的女儿说的都是对的。
这会儿他有些下不来台,心中一阵气闷。
只是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女儿一向心眼多,也许会有办法。
幸好今日不是她上朝廷,不然就不是单单被贬那么简单了。
“那你说说,咱们夏府接下来该怎么办?”
“很简单,先和颜诗情那边打好关系,至少明面上过得去就行。再来便是不要有任何举动,一切等那伯爵夫人走后再说。三来,父亲不是一向帮二皇子做事吗,他的许多事都是经由父亲你这手的。父亲可以利用这点,让二皇子帮忙说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