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冯伯毅听到得民心时,略微有些心动。只是眼下祁炎这边失去圣心,是烈儿最好的机会。
这个时候他要是不把握走了,等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颜诗情有些愤怒,什么叫不行就是不行,那她还不乐意治了呢!
祁烈说是她舅舅,但她凭什么为了一个关系不是很大的所谓舅舅,让念安的爹,她的阿墨可能处在困境中?
祁烈能和阿墨比吗?
“既然大将军不同意太子前往,那便作罢。诗情不过是来说一声,过几日诗情便得往回走。至于太子的身子,还请大将军另请高明。”
“你……你在威胁本将军?”
冯伯毅气得不行,他万万没想到颜诗情居然会做出如此决定。
她来他们洪武国,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治疗烈儿的病吗?
再则烈儿可是她的舅舅,难道她就真的不顾烈儿的死活?
眼下她居然还威胁上了自己,着实可恶!
颜诗情闻言嘴角微微一勾,眼露嘲讽道:“不敢!只是事有轻重缓急,具体也得看情况不是?当初我答应前来是为何,你们心里清楚。不要和我说什么祁烈是我舅舅的话,那阿墨还是我的未婚夫,我儿子念安的爹。我可不想我儿子年纪小小,就没了爹什么的。”
冯伯毅被她这话堵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难受的不行。
“既然大将军已经做了决定,那诗情告辞。只是诗情有句话奉劝大将军,大楚那边若是出事不好,你这洪武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将军可别忘了,我大楚的东西流向这边,最终是落到谁手中的。那些铁什么的,我想需要那么大量的,只怕也是用在生产那些冷兵器上吧?”
颜诗情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密室,很快将视线落在原先进来的门口上有块稍稍凸起的地上。
冯伯毅压根就没将颜诗情说的告辞看在眼中,这里是他的密室,除了他,甚少有人知道怎么出去。
他还想等他琢琢磨好,怎么打消颜诗情回去的念头,在与她商量过后没问题才放人。
可哪里知道,颜诗情的话落,还没等他开口呢,密室的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颜诗情才不管他怎么想,在门开的那一刻,便走了出去。
她没耐心在这边耗,法子她是提供了,冯伯毅这边不配合,她也没办法。
这次她必须回去,得看看大楚那边的情况,还有她娘。
要是有人查到她的头上,之后找到阮家坑去,那她娘就得暴露。
到时候那镇国侯府会有什么反应,她都无法想象。
“颜姑娘请留步!”
冯伯毅这回是急了,他真的没想颜诗情如此聪慧,这密室根本就难不倒她。
她若是真走,那烈儿留在这边也没用。
依照之前的情况看来,冯俊是真的不行,不然先前颜诗情检查过他送过去的药,也不会确定了真的是被人动了手脚。
药还是那药,只是药被人用别的药草浸泡后晒干的。
偏生就这样,他还没闻出来哪里不对。
颜诗情刚看到丁睿的姨娘,正想打声招呼走人,就看冯伯毅也出了密室。
“颜姑娘,你说的那事先容我想想。这样,过两天我再给你答复可行?”
“不行!”
颜诗情想也没想就给拒绝了,她想尽快回去,又岂能容忍得了这边的拖拉?
什么过两天答复,之后呢?不同意还是同意?这不同意和现在没什么区别。要是同意的话,是不是又说还需要给多少天时间,他们这边安排一下?
这样拖拖拉拉下去,她何时才能回去?
冯伯毅有种受制于人的憋屈感,此时他阴沉着一张脸,紧紧盯着颜诗情。
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门外就传来问候声:“奴婢奴才,见过少爷!”
下人们的问候声刚落,颜诗情的转头朝门口望去,就见一个背着光,看不清面孔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人很高大,目测至少一八三以上,并且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好似想亲近,但又有些不自在。
“父亲有贵客?”
冯伯毅见来人,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个便是我与你说的颜姑娘!”
男子闻言眉头一皱,眼角不着痕迹地扫了颜诗情一眼。
颜诗情见他有些不屑似得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心下有些难过,随即她摇了摇头,将这种奇怪的念头抛之脑后。
等她将眼前的人模样看清后,忍不住撇了撇嘴。
来人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模样,这被叫少爷,她还以为是个十几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眼前这个分明不年轻了,且一身的煞气,他嘴里叫着冯伯毅父亲,眼底却丝毫没有对父亲的敬重感。
就在颜诗情打量来人时,那人忍不住好奇,也细细打量起了她。
年岁不大,大概二八年华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比寻常的女子要稳重一些,只是若是细看,能瞧见她眼底的精明。
只是她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属于温润无害那种。
这女子不简单,莫怪乎冯伯毅会如此推崇。
呵呵,他那兄弟居然会生出这样一个女儿,却又最后被抛弃。
想来他还不知道,若是知道,指不定得后悔死。
冯伯毅见两人互相打量的模样,心下乐开了花。
只要颜诗情能留下来,不管是为了谁都行。
只是怕她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那他不妨直言。
“颜姑娘,这是我儿,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个身份,不知道颜姑娘对镇国侯府可熟悉?”
颜诗情闻言浑身一震,但又有些莫名地看着冯伯毅。
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在是他儿子之前还有一个身份,又说镇国侯府,他说的是大楚的还是洪武国?
男子眉头紧皱看了一眼冯伯毅,随即看向颜诗情开口道:“你父亲是丁北瑜?”
“你是谁,我父亲是何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难道眼前这人和镇国侯府有关系?
突然颜诗情睁大眼眸,看向眼前的男子道:“你才是丁北睿?”
先前丁睿说他的身份是经过丁北睿同意的,且也说他在这洪武国。
只是如此看来,他却是和冯伯毅搅和在一起。
当初不是说他和冯伯毅打战,处于敌对吗?
现在怎么变成了父子,且还住在一起?
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丁北睿看她惊呼得喊出自己的名字时,眼底有着戒备。
知道眼前人是丁北睿后,颜诗情反倒轻松了不少。
“那个,我娘是骆娇恙,骆宏飞是我庶出舅舅,想来这事你也知道。”
“此地不宜多言,各位里间请!”
冯伯毅见状,便将丁北睿和颜诗情以及骆宏飞的姨娘都一并请到密室中。
颜诗情也知道这大将军府有很多人盯视,确实不方便说话。待众人进了密室后,她这才看向丁北睿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丁北睿对颜诗情的感觉很复杂,眼前的人对他来说,是侄女,但也是仇人之女。
眼下她知道自己身份后,居然不怕不说,眼底还隐隐有些激动,这让他更加不耐。
她是吃定了他不会杀她吧?
颜诗情好似没听到他语气中的不耐一样,直言道:“我想知道,我娘成亲的那天,你是否回镇国侯府了。那晚你在哪,喝醉了吗?”
在场的人听到颜诗情这话皆是一愣,有些莫名,根本不知道她这话是何意。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丁北睿更是莫名,不知道她想问什么,亦或者说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
丁北睿皱着眉头冷笑道:“你的意思,要是我喝醉的话,你是我的女儿?”
笑话,他至今孤身一人,何来的女儿?
是,那年那天他是回京城了,也喝醉了,那又怎样?
他一直都在自己的院落中,哪都没去。
颜诗情好似没听到他的嘲讽一般,继续道:“是不是,我也不能保证。滴血验亲这事并不准,相同血型的人是会相容的,所以就算了。不过你要是疑惑的话,也许可以试试。但我只要问你,那天你是不是喝醉了,且有人证什么的?还有你娘的娘家那边是有双胎的遗传什么的,是不是?”
“是,你说的都对。所以,你想说自己不是丁北瑜的女儿,其实是我的?”
丁北睿面色不虞,觉得这个女的把心眼都耍到他身上来了。
他有没有孩子,难道自己不知道?
再说她娘可是骆娇恙,他那个“好”弟弟的媳妇,她这话岂不是说自己连弟媳妇都不放过了?
她当他丁北睿是什么人?伦理不分的畜生吗?
颜诗情没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道:“据我奶奶,不对,是我娘的奶娘说,我娘一直很爱丁北瑜,且为了嫁给丁北瑜和家里也抗争过,所以断然是不会背叛他的。只是丁北瑜对我娘的态度也奇怪了点,婚前什么都好好的,婚后对我娘漠视不说,还要对我赶尽杀绝……”
丁北睿不耐地打断道:“我不想听他又做了什么,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颜诗情看他完全不配合,她想知道的都知道不了,便看向一旁在看戏的冯伯毅,又看了眼丁睿的姨娘,随即视线落在密室内的茶壶上。
就在众人莫名时,她上前拎起茶壶,到处一杯水闻了闻,待见是凉白开后,这才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扎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挤出一滴血来。
“你是想和我滴血验亲?可你刚才还说不可信,很多人的都一样。”
丁北睿说这话时是嘲讽的,可见她那模样,心底不知为何有些期待。
“可不这样,你会信,会好好说话吗?你们不都是相信这个?既然如此,那我和你滴血验亲不就成了?”
颜诗情说着,直接端着装了她一滴血的杯子走到丁北睿的跟前。
丁北睿见状,想了想伸手咬破了食指,也往下滴了一滴血,随即眼眸紧紧盯着杯子。
待看到两滴血融合在一块后,他整个人往后倒退一步,眼底满是不敢置信,看向颜诗情的目光很是复杂。
所以,她真的是他的女儿?
冯伯毅和丁睿的姨娘见状,也上前看去,随即两人的目光在颜诗情和丁北睿之间来回扫。
“这是怎么回事?”
半晌,丁北睿这才哑着嗓子,开口说道。
“不管是真是假,我觉得自己不是丁北瑜的女儿的可能性大一些。如我先前所说的,我觉得他接近我娘,就是阴谋的开始。他对我娘好不好先不说,就冲着他针对还在我娘腹中的我这一点,就觉得没有常理可言。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我还在我娘腹中之时,他就找人针对我,是我是灾星,大楚的大旱是因为我,需要将我刨出来挂在城头暴晒三日才能消煞。试问,若我真是他的女儿,他会如此狠毒?”
颜诗情说到这深呼吸一口气后继续道:“之前霍嬷嬷说过,我似乎和你长得有些像,且你母亲的娘家那边,也有双胎的遗传,你上头还有个双胎哥哥吧?我在生念安之时,其实也是怀了双胎,当时因为某些缘故,没了一个,如今就剩下一个念安。我想,如果我真是你女儿的话,也许就能解释的通这一切了。我娘,还有阿墨那边,都从来没有人生过双胎。”
当然颜诗情也没说,如果她真不是丁北睿的女儿的话,怀双胎也许是意外。
只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虽说没见过丁北瑜,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孩子。
按常理来说,怎么都不应该才是。即便丁北瑜再不喜欢她娘骆娇恙,那她至少也是他的嫡长女。
有谁能狠辣到对还没出生的嫡长女,嫡长子下此毒手?
当然也不能排除没有这样狠毒之人,只是这样的人太少了。如果他一开始就是算计好去接近骆娇恙,那么她腹中的孩子,也应该是被算计好的。
没人在算计来算计去的同时,还把自己的孩子也给算计进去。
她听说,他还是很疼那个姨娘生的一双儿女的。
丁北睿听到这话,张了张嘴巴,盯着颜诗情看了半晌。
似乎,好像,还真的觉得她和母亲有三分相像。